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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官(169)

不多时就见棉门帘一挑,进来个肤色莹白,眉眼含笑的清俊少年,进屋先笑道:“秦大人的屋里可真是暖和!”

“啧啧,你这小模样可是越长越俊俏!”秦亦放下手里的书卷调侃道,“我看可比我家桑布都惹人怜惜了!”

苏茗知道她是玩笑,丝毫不以为意,还故意凑近道:“承蒙大人怜爱,使得茗儿在京城的日子好过了不少。”

“我无功不受禄,你在京城内的近况好了,可不是我的功劳,当**救驾有功,而且你与殿下本就交好,现在新元伊始,大家想这去溜须你,也不是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情!”秦亦还是懒洋洋地倚在塌上,手下抚弄着不知何时拱到她身侧蜷缩着的银耳,又问,“玉枳境内这段时日情形如何?”

“安静的很,没什么动向,我父王身体还算硬朗。他们又觉得我构不成威胁,而王弟年纪尚幼,所以暂时倒没有动作。”苏茗便说边用眼睛瞄着秦亦手底下的狐狸,“银耳怎么跟你也这么亲近了?平日不是跟桑布形影不离的。”

“说我什么呢?”外头忽然传来桑布的声音,话音未落便有下人挑起帘子让她进屋。

桑布把手里的茶盘放下,给二人分别端茶,才凑到秦亦身边坐着,将银耳抱在怀里问:“刚才说我什么坏话了,怎么我一进来你们就都噤声了?”

“当然不说了,怕你放狐狸咬人!”秦亦笑着道。

“切!”桑布嗤之以鼻,抱起狐狸就走,“我不打扰你们谈公事!”

看着桑布转身朝外走去,秦亦回头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面前之人的视线和心思,似乎也被她牵扯着出了门外,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苏茗,发什么呆呢,看上我家阿布了?”秦亦眯缝起眼睛,略带算计地看向苏茗。

“恩……啊?不是,没有,大人您说什么呢?不是的!”苏茗被从发呆中惊醒,急忙语无伦次地否认道。

“那你瞅什么呢?”秦亦满脸促狭、饶有兴趣地问。

“哦,我就是看那个狐狸很可爱,对,我是看狐狸!”苏茗很快就调整好状态,笑着说,“秦大人也知道,我们玉枳以白色为尊,您家这只白狐都通人性了,若是放在玉枳,已经可以被奉为神兽!”

“那白狐的主人可以被奉为什么呢?”秦亦故意问。

苏茗这回没有上套,笑得一脸灿烂地说:“神兽的主人自然是神,在天上住着,接受我国子民的供奉!”

秦亦嘴上跟苏茗打趣着,心下却在不住地盘算,苏茗这人除了长得女性化了一些,其实性格还是很坚毅的,而且也有雄心和抱负。年纪似乎比桑布小了三岁,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喜欢上管家婆一样的桑布,说不定是年幼离开母亲产生的恋母情结。继而又想到苏茗的身份——玉枳的皇子,即便日后登基之事所图不成,那就在璟朝内找个地方隐居,那也不是什么坏事。最最重要的是,虽然桑布出身不高,但她自己会毒术医术,本事不高却也勉强能够自保,而且再怎么说也算是有尉迟晞和秦亦撑腰的人,不会任人欺负了去才是要紧!

心里这么想着,秦亦便又试探地说道:“现在年也过了,我在想初十的时候摆酒席,把桑布抬做正妻,到时候你可要来捧场!”

“抬、抬做正室?”苏茗这下可真是大吃一惊,他原本想虽然桑布是秦亦的人,但这么多年也只是没名没分的跟着,也许自己还有几分机会,但若是真的被抬做正室,那自己可就真的半点儿可能都没有了。

他眼底的惊讶、失望和郁闷,被秦亦看了个满眼,心下暗笑看来这小子还是动了几分真情的,嘴上却问:“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哦,没什么,我只是想,以秦大人这般的身份,本该迎娶官家小姐抑或是世家女子,方才衬得上才对!”苏茗忙解释道。

“没想到茗王子也有此等门第之见?”秦亦皱眉道,“阿布于我式微之时便随侍左右,感情更是不同寻常。”

“是在下唐突了!”苏茗见秦亦面色不好,忙起身道歉,并且准备想要告辞,今天自己已经心神大乱,再待下去只会说多错多。

不料还没等他开口要走,秦府外头的管家就急匆匆地进来禀报:“老爷,外头来了一位老夫人,说是咱家夫人的娘亲……要不,您去看看?”

秦亦奇怪地瞥向管家,他在府里做了也不是一天两天,桑布的娘来了,为何让自己去看?但一看管家为难的面色,她知道似乎事情不那么简单,便起身道:“既然是老夫人到了,就快把人让到偏厅奉茶,我这就出去迎接!”

第三卷 名阳内斗 第一百六十七章 桑家大哥

第一百六十七章 桑家大哥

听从建议去医院检查了一下。应急性肠胃炎和轻度的脑供血不足~OTZ,没什么大毛病,但是被折腾的够呛!

感谢碧海凝波童鞋投出的粉红,一回来就看到,真是感动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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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提前做了心理准备,但当看到桑布娘的时候,秦亦还是大吃了一惊,只见她一身素白,面色憔悴,两眼无神,竟是比在江南剿匪见到时老了十岁还不止。“娘,这、这到底是怎么了?”秦亦忙上前唤了声娘,心里已经有了不想的预感,但还是开口问道。

管家在一旁却是心里一块石头落地,他从来没见过夫人的娘家人,如今大过年的,冒冒失失就将一个披麻戴孝的人领进宅子,如果出了什么差错,他可担待不起。

“你爹他,没了……”桑布娘说罢就再也忍不住压抑一路的情绪,抱着手里的包袱放声大哭起来。

“可、可我们走的时候。爹不还是好好地啊?”秦亦问过以后又觉得不妥,人都已经没了,再问这些无异于在桑布娘的伤口上撒盐,忙又吩咐人将桑布娘搀进后院,自己对管家叮嘱了几句,回房去找桑布。

桑不听到消息后也是犹如雷击,也幸好她虽然年纪不大,但也出来闯荡了多年,很快便赶过去,与母亲一道抱头痛哭。此时管家已经带人从门口的马车上抬下桑布爹的尸首,幸好此时天气严寒,不然光是这尸体的保存就是个不小的难题。

桑布娘的意思是,要把住在东魏的儿子叫回来,再筹办丧事,但秦亦算算时日觉得按大办的规模,要停灵三七二十一天,府内先把丧事张罗起来,同时着人去通知桑布的兄长,赶回来出殡下葬似乎更妥帖,毕竟尸身放久了总不是好事。

于是秦府很快便从张灯结彩的过年喜庆气氛,换成了素白扎眼的丧礼模样。府内官员前来吊唁的往来如织,秦亦在前头接待,桑布娘俩在灵前回礼。

“阿布,看来你是个有福的丫头,能遇到这么个好夫君,真是上辈子修来的造化。娘能看出来他是真心对你好的,而且对咱家的事儿也都尽心尽力。算你爹没看走眼,没白白地帮他……”说罢又忍不住开始大哭。

桑布没太听懂后头的两句话,不过见娘又哭便忙劝道:“娘,这灵要停二十一天,您这么日日哭时时哭的,身子哪里受得了啊!”

“你爹走前,连儿子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我这心里头……”桑布娘止不住地抹眼泪,“幸好还看见你有了归宿,不然你爹就是死都肯定要合不上眼的。”

桑布一阵心虚,自己这夫君根本就是个假冒的,都说人死后就能看穿一切,那自己……她想到这儿忽然觉得害怕,看着眼前的棺材,总觉得爹在那边冷冷地看着自己,吓得她一骨碌起身,跑到前头抓住秦亦的袖子就开始哭得泣不成声。

秦亦正陪着云沛鑫和慕容千殇说话,忽然被人抓住袖子大哭,半天才看清楚是桑布这丫头,揽进怀里轻拍着后背问:“这是怎么了?”

桑布只是哭,拼命摇头也不说话。秦亦只好跟云沛鑫和慕容千殇道了个失礼,先把桑布半搂半抱的弄进里间,由着她哭得差不多了才道:“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哭出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