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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官(181)

尉迟晞略带灼热的气息近距离的喷在秦亦脸上,他的皮肤依旧白皙,但这么近的看去,下巴处在半透明的皮肤下,藏着一根根黑色的胡茬,连呼吸都已经不是少年时候的清新,而是接近成熟男子的炽热。

秦亦被这突如其来的进逼,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抬手抵在他的胸膛上想要用力推开,却发现自己的力气根本已经无法推开眼前的这个少年,这个自己一直想揽在身后保护的少年,她只能张张干涩的唇,说:“陛下,您这是做什么,先皇陛下……”

听到她提先皇,尉迟晞原本略带狂热和迷离的眼神忽然变得澄清起来,原本用力撑着的双手,也忽然间失去力气一般,颓然坐回门槛上,沉着脸不再说话。

秦亦见屋内的空气异常胶着,只得用力咽了口唾液润润喉咙,开口道:“陛下,今日殿内就您与我二人,秦亦便也僭越一次,跟您说说心里话。”

尉迟晞没有抬头,但是秦亦见他将双手交叉在一起,便知道他已经集中了精力,于是径自说道:“臣还记得第一次进宫,在西花园的水边见到陛下,当时云珊姑姑轻声对臣说了一句话,她说,‘是个可怜的孩子,好好照顾他。’随后臣一抬头,就看见陛下一袭白衣,双手抱膝坐在水边树下,小小年纪却带着单薄和落寞,让臣的心登时就紧紧地一收,觉得应该好好的对您。后来在宫内住下,相处中发现,殿下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却难免懂事的让人心疼。可能臣那时的心理,就像是现在殿下希望臣能够不要那么拘谨一样,只希望陛下能有些孩子的欢乐,能有些童年的美好回忆。随后跟着您去西萝,乃至后来入朝为官,继续给您做侍读,这么多年的相处,早让臣将陛下当做自己的亲人一般。臣在这里没有任何亲人,陛下是臣第一个打心里当做亲人的,所以护着、惦记着,总是放不开手,放不下心。”

“这样不是很好,你把我当做亲人,我也是把你当做亲人,我何尝又不是同你一样,在这世上孑然一人,所以你我就是彼此的亲人,我们就该守着彼此的不是?”尉迟晞抓住秦亦的手,急切地说。

秦亦有些理解尉迟晞的心理,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放不下,离不开,这才又被他挽留了两年,可他是皇上,所以他有比自己更加强烈的占有欲望,加上顺康帝的遗诏,让他更加在心里反复纠结,原本的一分欲望,也会慢慢膨胀得越来越难以自持。

“陛下,不知您可派人对臣的身世做过查探?”秦亦忽然转移话题问。

“我……”尉迟晞一时语塞,而后坦诚地点点头道,“既然你问起,那我也不瞒你,我确实派人去调查过。”

“其实臣也派人去做过调查,因为臣也很想知道自己的身世,这份心也许比陛下还要更加强烈,但是随着调查的深入,各种证据都指向一个女子,那就是秦婉,而在臣出生前的一年时间,秦婉都是在名阳城,或者更确切地说,是住在宫中的。”

尉迟晞此时一言不发,很显然这个连秦亦都能查到的事实,他不可能还不知道。

“臣记得当初陛下说过,血缘关系是十分奇妙的,也许会让人在根本不知情的时候,就产生亲近,但是,也却永远只能是亲近而不是厮守,您说对吗?”

殿内经过长久的沉寂,尉迟晞忽然扭头,问了一个与秦亦问话毫不相干的问题:“秦亦,我若是派李铮去边关抗齐,你可会怪我?”

第三卷 名阳内斗 第一百七十九章 抢先下手

第一百七十九章 抢先下手

又要到战争了,不过亲们放心。这回战争场面只是背景布啊背景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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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齐?难道齐国又有什么动作不成?”秦亦头一个念头想的就是,如果真的有什么动作,为什么自己手中的情报网没有任何的反应。

“不是,我只问你,若是我派他去前线,你会不会有什么别的想法?”尉迟晞避而不谈齐国的问题,只是再次重复自己的问题。

“陛下这话问的真是奇怪得紧,臣为何会有想法?李铮是璟朝的将军,去边关抗敌是他的本分。”秦亦回答道。

尉迟晞表情有些奇怪,但还是点点头道:“你若是能这样想那就最好!”

“秦亦!”尉迟晞忽然唤她的名字。

“恩?”秦亦疑惑的将目光投过去,看见尉迟晞的眼中满是纠结和苦恼,“陛下可有什么烦恼,不知可否说出来,看臣能否为您分忧。”

“齐国近日一直蠢蠢欲动,在背后做一些试探和手脚,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出其不意,直接出兵攻打。”尉迟晞思付半天,终于还是将在自己心头盘旋了许久的想法说了出来。

“这个时候攻齐?”秦亦有些吃惊,前几日不刚讨论过这个问题。现在朝内不稳,国库又不充实,但是转念一想,尉迟晞既然能够这么纠结的说出这个想法,就说明他肯定是将这些问题都考虑在内了,那么他为何还要想去攻打齐国呢?他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并不是什么好大喜功、贪心冒进之人,所以其中一定还有自己没想到的问题。

秦亦倚在门框上出神的想着,忽然不知怎么想到,似乎以前听说过,用战争转移国内矛盾和注意的做法,如果是这样,那么也许尉迟晞的想法还是有些可行的,西北边陲除了有二十万身经百战的精兵,还有当初顺康帝在世的时候,训练的二十万兵将,如果能够运筹得当,不但可以将齐国打得数年内无法恢复元气,还可以让国内的党派之争暂时平息,至少在表面上可以一致对外,让尉迟晞能够有多一些的时间来筹谋以及整改。

想通这些以后,秦亦抬头对尉迟晞说:“陛下,如今只有一个问题,就是军饷和粮草如何解决。”

“咦?你不反对我出兵的想法?”尉迟晞没听到预料中的反对声,有些出乎意料,十分惊讶地问。

“臣为何要反对呢?”秦亦笑着说,“陛下有自己的思量。臣刚才考虑过也觉得,此时用兵并不是什么坏事,最主要的是先皇陛下在边陲训练的二十万精兵,一直养着不用,时间久了便也消磨光了锐气,只剩下混吃等死了。而且出兵能够让朝中上下暂时放下彼此不同政见,一致对外,倒也不是什么坏事,能让陛下有更充足的时间了解排摸情况,做出适当的调整以提前解决朝中隐患。而且也能打消齐国的狼子野心,免得他们日日夜夜惦记着出兵东侵,让我朝也不得不分出精力和人力财力,来防备他们的突然袭击。”

“说的好极了,我也是这般的考虑,所以说还是你最了解我。”尉迟晞大喜,心道先来跟秦亦商量看来还是找对了人,便又问,“你说若是拿到三阁议事,相国他们可否会答应?”

“现在最要紧的问题,就是军饷粮草,只要陛下能完美的解决这个问题。那么臣以为,相国大人以及其他官员,也没有什么反对的道理。”秦亦十分想知道,尉迟晞是怎么考虑的粮草问题,所以又追问道,“陛下打算怎么解决军饷粮草?”

“这个我还没有想好。”尉迟晞轻咳两声,压低了声音说。

“没、没想好啊……”秦亦有些无语,粮草问题不得到解决,所有的这一切都是纸上谈兵,丝毫没有任何意义的,这孩子居然说没考虑粮草的问题。

“我这不是来跟你商量嘛,咱们两个人想办法,总比我一个人想来得更有成效一些不是。”尉迟晞见秦亦的表情,忙解释道,而后又故意端起架子道,“你不是总挂在嘴边的,替君分忧,这是你的本分不是!”

“这,的确是臣的本分。”秦亦被他堵得无语,只好转动脑筋认真地思考起来,这个粮草问题还真是不好解决,她喃喃地说,“现在国库吃紧,最多也只能是供应军饷,但粮草和军需品,可是很大的一块花销,如果不能提前筹备好,那可万万不能轻易开战,但是从哪里弄钱呢?现在还不到秋收。国内各地的粮食储备也并不多,那么……哎,咱们是不是可以以战养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