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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福妻实(144)

碧菡踩着东西上去将那包袱捧下来,老太太又说:“你自己打开来看看。”

包袱打开,里头是一个描金玳瑁松檎双鹂图的首饰盒,打开一看里面明晃晃地耀人眼。

旁边的王嫂上前道:“碧菡姑娘,这是老祖宗早就给你预备下的嫁妆,你瞧瞧这里头,金镶玉石榴镯子一对,白银缠丝双扣镯一对,千叶攒金麒麟簪二支,金宝方牌一面,另有鎏金喜鹊珠花、金宝桂花耳坠子,还有各色戒指挂件,老祖宗疼你可是疼在心坎里的!”

这里头的物件,给个丫头做陪嫁的确是十分重礼,碧菡含着泪跪下给老太太磕头。但是屋里大家也都听出来,老太太给陪嫁的东西,大多都是带着早生贵子的寓意,所以大奶奶的神色愈发的难看,连个勉强的笑脸都撑不出来了。

老太太又吩咐人去拿了十匹上好的料子,一道作为陪嫁,这才让大奶奶将碧菡领了回去。

苏礼见到碧菡临走前给老太太磕头,脸上虽说是挂着微笑,但是眼睛里面的哀愁却是遮掩不住,想来是哀怨多过不舍,碧菡走前伏在老太太脚下大哭。

王嫂忙说:“碧菡姑娘跟着老太太这么多年,这感情确是深厚,不过姑娘大了早晚也是要嫁出去的,如今嫁在自个儿家里,日后想老太太了就回来瞧瞧,岂不是比嫁出去要好上许多。”

送走大爷一行人,苏文氏也带着媳妇回房去了,老太太留苏礼下来说让她陪自己吃饭,饭后才说起那巫蛊娃娃之事,只说本来是打算今儿个审问冯嫂,谁知道她竟半夜举家逃走,如今已经派人出去打探。

苏礼知道这其中定然有什么隐情,但是她也不会违背老太太的意思,只是趁机提出要搬去苏文氏那边住着,帮忙照顾嫂子,老太太十分痛快地应诺。

第一百四十三章 苏裬的乌龙把戏

搬去苏文氏的院子后,日子的确太平起来,但是马上将至的中秋节,还是让她忙得要命,好在还有苏祯跟着分担一些,不然怕真是要撞墙了。

忙乱了十天,总算是将中秋节的东西和人员安排都弄了清楚明白,寻思着能歇上两天,等到八月十四再看着布置院子。

她好不容易得闲偷空坐在后院廊下的躺椅上看书,就听着外头脚步嘈杂,有人从前门进来嚷道:“四姑娘,不好了,不好了!”

书雪正在前院的廊下做活计,忙放下手中的针线上前喝道:“什么事情这么慌慌乱乱的?”

那进来喊叫的是个五十来岁的婆子,被人喝住就抬头去看,见书雪穿得普普通通,又是个面生没见过的,便骂道:“你这个没人管的小蹄子,我可是来找四姑娘,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我可是五姑娘 的奶娘,平日里头姑娘见到我都得尊声嬷嬷,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我说话。”

“五姑娘的奶妈怎么了,哪怕你是哪个爷们的奶妈,如今老太爷正在病中,你敢大呼小叫地喊不好了,你胆子倒是不小,信不信我去回了老太太和太太,直接把你打出府去!”书雪小丫头年轻气盛的,而且寻思着五姑娘不过是庶出的姑娘,前阵子还刚被老太太拿下了差事,她自己都蹦达不起来,何况还只是个奶妈,所以自然是毫不相让。

“嘿哟,今儿个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你个杀千万的小蹄子,我还整治不了你?”那婆子见状就朝四周打量,想抓个什么东西打人,实在没看见有什么顺手的东西,便直接脱下自己的鞋准备打人。

书雪见她那鞋都不知道多久没刷过,黑乎乎的连原本的料子和花样都瞧不出来,生怕她丢过来弄脏自己衣服,忙朝屋里躲去,那婆子不依不饶地追进去,却正好撞上刚从后院过来的苏礼。

“姑、姑娘……”那婆子见苏礼的衣襟上被自己印上个黑乎乎的鞋印子,慌得忙伸手要去掸,但手里还抓着鞋,又赶紧丢在地上再伸手过来。

这会儿半夏和锦这也都过来,锦之上前拦住那婆子道:“董妈妈,您先把鞋穿好,在外面稍坐,我家姑娘换了衣服在出来见您。”

半夏伺候苏礼回屋里去换衣服,嘴里一个劲儿地嘟囔:“哪里来的疯魔婆子,一点儿都没有个做妈妈的样子,姑娘这今个儿中午刚换上的衣服,就让她弄上个黑印子,也不知能不能洗干净,这衣服的料子可是老太太赏下来的呢!”

那董婆子听到这话,吓得额头直冒冷汗,她在苏祾那边作威作福的惯了,二太太不来管她,苏祾更是不理睬,她便也习惯了这副做派,却忘了这儿不是五姑娘的园子,是三太太的住处,而且四姑娘还是老太太跟前受宠的。她心里光顾着惴惴不安,见苏礼换好衣服从屋里出来,忙上前赔礼。

“妈妈不必客气,是我这儿的丫头不懂规矩冲撞了您,妈妈是五妹妹的奶娘,我自然也该像五妹妹一般的尊敬您。”苏礼嘴上说着是自己的丫头不懂规矩,但是也丝毫没有要惩戒的意思,“妈妈这次来找我,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哦,对,对,要紧的事情……”董妈妈这才想起自己的来意,忙不迭地说,“四姑娘,不好……出大事儿了,我们院里有个丫头跟疯了似的,用刀子抵着姑娘,在屋里死活都不肯出来,非说要杀了姑娘呢!我家太太今个儿回娘家去了,又不敢去烦劳老太太,姑娘说让我赶紧来请四姑娘过去主事儿!”

礼一听这事儿就皱起眉头,怎么又是老五房里的?难道她一个人疯魔,竟弄得身边的人都疯魔不成?不过既然她找到自己头上,自然也不能推脱,苏礼只好起身吩咐备轿,准备先去看看端倪。

还没走到老五的院子门口,就听见里头歇斯底里地叫声:“你们别进来,进来我就杀了她。”

苏礼忙下轿进院,只见院子里围了不少人,老五的贴身丫头安容扶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那妇人哭得肝肠寸断的模样:“我的祾儿啊,你千万别伤到我的祾儿啊!”

苏礼见那妇人眼生,扭头去问锦这,才知道那是苏祾的生母刘姨娘,一直深居简出,从不在外露面,这回怕是因为姑娘被人挟持,才忍不住出来的。

“四姑娘来了,四姑娘来了!”几个丫头先看到苏礼,高兴地一叠声叫道,好像四姑娘来了问题就能迎刃而解似的。

“跟这事儿无关的人都出去,围在这时做什么?自己都没活计做了?用不用我给你们找些事情做做?”苏礼见院子里的人那么多,而且很多丫头都不是老五房里的,瞧着都是管花园子然后来热闹的,便沉下脸来撵人。

那些丫头近几个月一直是苏礼管着,知道她的厉害,都不敢再看,一个个悄悄溜回去干活。

“安容,你把刘姨娘扶到厢房去歇着,好生劝慰着让她别着急。”苏礼又将哭天抢地的刘姨娘也打发走,这才走到窗口向里面张望,窗户是半掩着的,只能看到个丫头拿着一把尖刀抵在苏祾的脖子上,她扭头唤锦之上来瞧瞧,问道:“你认识这是哪家的丫头?”

“这丫头是大太太院里的,名叫天巧,但不是大太太的贴身丫头,不过是粗使的。她是府里的家生子,她爹在京郊的庄子上做管家,她娘是大太太身边的妈妈,按理说她不该是个粗使的,不过她小时候发烧烧坏了脑子,人总是痴痴傻傻的,做事情特别的认死理。她娘又不放心她去别处,就求了大太太给她安置在院里,平日也没什么活计,最多是去送个东西跑跑腿的。”锦之从小在苏府长大,对家里的各家家生奴仆都了解的十分详细。

“那她为什么要挟持五妹妹?”苏礼皱眉想不通地问。

“这个奴婢可就想不通了。”锦之也百思不得其解。

“天巧,我是四姑娘,你知道我吗?”苏礼试探着朝里头问话。

“知道,你是每个月给我们发月钱的,以前是大太太发,如今变成你发了!”天巧说起话来果然有些呆里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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