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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福妻实(187)

“是啊!娘,如今我也成家立室,您操劳这么多年也能多歇歇,让礼儿帮你分担些个!”沈青昊刚才被苏礼的话惊得呆住,难怪早晨丫头不许他进房,白绸也不在屋里,原来是娘私下跟苏礼说了这些话,这会儿好容易回过神来,便开口帮着苏礼说了几句。

沈母心理暗气,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不过面上却还不能表现出来,只得笑着说:“嗯,早就听闻礼儿在家时就帮着管家,上下都交口称赞呢,有你帮我分担,我也好清闲清闲。”

“苏礼,我娘她······”

“婆母也是为了我们好。”苏礼不想跟沈青昊讨论这个问题,转换话题道,“昨天都累得不轻,今天又出了这样的事,各去歇个午觉吧。”

按照规矩,新婚夫妻婚后三日回门,新人要在新娘的娘家住十日再回去,这回因着苏礼家出了白事,又兼之要马上要过年,便商议着只回去住上五日。

苏冯氏之前的不适,折腾到后面竟闹出了巫盅的东西。当时听得苏文氏一说,苏礼心里就十分诧异,借着巫盅嫁祸怀彤?瞧着不像是苏冯氏的手段和心思,难道是自己当初看错了人不成?而事后查证,却是苏冯氏身旁的妈妈自作主张,借着苏冯氏上次不适,自己导演出来的嫁祸戏码。苏冯氏一怒之下打死了那婆子,自家带来的妈妈竟做出这样的事,让她觉得在婆家抬不起头。好在苏文氏没苛责她,反而宽慰了一番,苏礼回家又陪了她两日,这事儿就算是揭了过去。

回门的时候苏礼单独去见过在佛堂食素礼佛的老太太,虽说未得到确切的保证,但听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出得一百日热孝,爵位的归属便该是自家的了。苏礼旁敲侧击地打听了老五的事情,却被老太太轻描淡写地带过,虽说心里还有疑惑却也不好再问。

大太太毕竟年岁长了,刚七个多月的身孕就已经有些吃不消,肚子也大的有些吓人,大夫把脉却又说不是双生,一时间家里也是都小心护着,生怕出什么变故。苏礼回门时去见她,不知是身上不爽快还是觉得自家爵位无望,大太太的态度十分冷淡,连个笑脸都没给,只闲话几句便恹恹地说自己乏了,端茶送客。

二太太半个字没提庶女的死,许是想着热孝一过就要跟着丈夫去南边儿就任,她的心情倒是十分不错,拉着苏礼夹七夹八地闲聊了许久,还问了许多南边儿的风貌习俗,给封了个不小的红包,瞧着到好似跟苏礼多么亲厚似的。

四太太本就在府中没什么地位,因着自家老爷做下的丑事,如今更是门庭冷落无人问津,瞧见苏礼来访,倒是有些又惊又喜。她本就是个老实本分的,可惜命苦嫁了那样的丈夫,又摊上个能折腾的婆婆,自己膝下无儿,只那一个女儿又没得善终,这会儿自是心灰意冷,在自家院里素服礼佛,诸事不管。好在原本积蓄不薄,倒是足够她自己一生受用的。

如今苏府内里就只剩苏文氏在管事,虽说劳累但她心里却也觉得舒坦,终于在婆家扬眉吐气,总算是把以前做新媳妇时候丢的面子挣了回来。苏祯如今安分的很,每日跟着苏文氏学如何管家,倒也借力不少。见到沈青昊的时候虽说还有些不自在,但却也没做出什么失礼的举动。

因着是热孝冲了新婚,所以苏礼这个年过的十分清闲。娘家丧事她因着新婚不用去守着,婆家准备过年她又因着热孝需要回避,自己窝在房中过的自在,只在初一和十五陪着娘和嫂子去庙里礼佛。

刚出正月不久,这一日忽然有沈母跟前儿的丫头来道,“见过大奶奶,因着表小姐过几日便要入京,太太吩咐让大奶奶给收拾个院子出来。”

“表小姐?”苏礼放下手里的书,抬眼朝那丫头瞧去。

“嗯,我晓得了!”苏礼见有事要做,便准备换衣服出去,不过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忙叫住那个丫头问,“婆母可说安置在哪个院子里?”

“回大奶奶,太太说让您瞧着拿主意,缺什么就去库房取。”

话虽是这么说,但苏礼合计好了住处和规格,还是收拾利索去见沈母,提前报备总比自己折腾完了再返工的好。

“娘,媳妇寻思着,把表妹安置在您旁边的竹园,那园子清雅幽静,后头还自己带着个小花园子,免得表妹住的气闷,您说可好?”

“嗯,我也是这么寻思的,既然想到一处,那便叫丫头婆子们去收拾起来。”沈母闻言点头,随后又想起什么似的嘱咐道,“我那侄女从小在家里是娇生惯养的,家里好的东西都先紧着她挑,你布置屋子也莫要拘着花钱,一应用物都要是上好的,免得人家来住着不舒服,还以为咱家怠慢亲戚。”

“是,媳妇记下了。”苏礼嘴上应诺,心里暗暗皱眉,结果这回弄了个娇小姐进来,不过既然是要去选秀,怕是跟自己扯不上什么关系的,偶尔见面以礼相待便也罢了。

院子很快就拾掇出来,苏礼亲自看着布置了家具用物,铺成摆设,这才请了沈母来看。

“这些个铺陈是哪里的绣工?”沈母挑剔地看着屋里的东西问。

“都是咱们京城如今最大的绣庄锦绣坊出的活计。”锦绣坊在如意绣庄关门之后,一跃成为京城内最大的绣坊,除了绣活也做成衣,价钱自也是不便宜的,原以为沈母该是满意的。

“京内的绣娘活计总归还是差着些,你表妹是南边儿来的,难保她要瞧不上眼,我寻思着还是都换成苏绣的为好。”沈母却还是不满地挑剔道。

苏绣?苏礼在心里叹了口气,一屋子东西都换成苏绣,那花的钱可是要多上一倍也不止的,而且这苏绣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筹措来这么多的啊!

“娘,京内的苏绣本就难买,更何况若是铺陈都换成苏绣,怕是要找人去订做才能得的,可表妹再有几日便要入京,时间上怕是要来不及的。”苏礼只能软言劝她打消这个念头。

“我记得你的嫁妆里似乎有不少苏绣的物件?”沈母忽然问。

苏礼心里火起,原来是在打这个主意,不过面上却笑着说,“嫁妆里确有些个苏绣,是我爹从南边儿带回来的。可大多都已经做了东西,而且全是鸳鸯戏水、百年好合的花样,表么是姑娘家,哪里用得!”

沈母闻言倒也没别的话可说,又在屋里转悠着,“这些个摆设都是哪里拿的?”

“都是家里库房拿的!”苏礼心道难不成你还有惦记我嫁妆里的摆设不成?”

“瞧着似乎有些不够分量,而且都是些个死气沉沉的旧物,瞧着也不像个姑娘的房间。”沈母挑剔了几句,见苏礼不接话,只得自己挑明到:“要不你也添置几样过来摆摆,待她离开后还给你就是。”

苏礼简直无言以对,最后还是只得用之前的理由道,“婆母,媳妇的摆设用物皆是嫁妆,那些花纹怕是寓意不适合表妹使用。”

沈母闻言不悦道:“那不是有些个古董摆设,那些个总没那麽多讲究吧?”

“媳妇对古董不懂,嫁妆里的那几件东西都放在夫君屋里,让他把玩,待媳妇晚上回了夫君,让他给妹妹挑拣几样拿来便是。”苏礼将事情推到沈青昊身上,自己懒得管这些麻烦事。

沈母听说媳妇的古董都给了儿子把玩,心里登时觉得很是受用,连带着对苏礼的态度也好了几分,便也没多挑剔,却还是嘱咐到,“你表妹自幼就有些挑食,我寻思着她来北方怕是吃不惯这边的饭菜,你去寻个会做江南饭菜的厨子回来,单单给她准备着吧!”

“是!”苏礼应诺着,心道也不止这个娇小姐到底是个什么做派,竟值得如此麻烦。

晚上见沈青昊回房,把白天的事儿跟沈青昊一说,就见他皱着眉头道:“娘说表妹要来?”

“是,说是开春要去参加选秀,便邀她入京多住些日子。”苏礼接过披风挂好,又端了茶盏过去,这才又说,“娘的意思是让我挑几件古董过去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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