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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福妻实(189)

严双若没想到苏礼还真是入宫过的,这才想起当初入京之前娘跟自己说过,新嫂嫂是宫里赐婚的,不要太过招惹,她当时对入京满心欢喜,哪里听得进去,根本就是左耳进右耳出了,这会儿才想起来却也已经晚了。

“表妹若是没什么不满要添改采买的,那我便不陪着说话了,晚上设宴给表妹接风,我还得去厨间看看准备的如何,家里为着表妹来特意请的会做南方菜的大师傅······”苏礼懒得继续作陪,就像找个借口先行离开。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严双若打断道:“北方那些个说自己会做南方菜的,大多是骗子,表嫂有没有试吃过手艺就给请回来?不过表嫂怕是也没吃过正宗的江南菜肴吧?那倒是也不怨表嫂被人糊弄了,不过我每次出门,都是自己带着厨子的,等会儿表嫂领着他去厨间便是了,那个新请回来的,给些钱打发走了便是。”

沈青昊没跟着过来,苏礼懒得跟她计较,不过沈青蔷却不依道:“谁说我嫂嫂没吃过正宗的江南菜,我嫂嫂就是在南方长大的,去年春天才入京呢!”

苏礼心里暗叹,严双若这种人,你不管说什么,她都能找出毛病来讽刺,何苦跟她在这里浪费口水。

果不其然,严双若听说苏礼是在江南长大的,马上扭头打量几眼,语气夸张地说:“哟,我还真没瞧出来,表嫂竟是在南方长大的,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不过我总觉得,还是要看是什么人的。北方人在南方住的再久,也还是没有江南女儿家的水灵纤秀。”

苏礼懒得跟她在这里扯皮,有那功夫还不如自己回去小睡一会儿,便敷衍着说:“那是自然,不然也就没有南方人北方人之分了。表妹一路劳累,先歇会儿,晚饭的时候我差人来接表妹。”说罢便领着青蔷走了。

“嫂嫂,你干嘛不说她几句·····”青蔷出门后才扯着苏礼的袖子,瘪着嘴满脸不乐意。

苏礼笑着蹲下身,刮刮她的小鼻子道:“她是家里的客人,咱们是主人,客人没得规矩,难道主人也要跟着学不成?咱们要大度对不对?”

虽然觉得苏礼说的有理,但沈青蔷还是不太高兴:“话虽是这么说,可我还是不喜欢她。”

“小丫头,不喜欢她也要以礼相待,这才是大度和懂礼,若是一味跟她针锋相对,岂不是把自己也归到跟她一样的人群里了?”苏礼摸摸沈青蔷的头顶,见她不住点头但眼里还是有些委屈,知道她肯定还在介意严双若说她是黄毛丫头,便逗她开心道,“嫂嫂找人给你梳个好看的头发,然后咱们挑身儿漂亮衣服,晚上开开心心地去吃接风晚宴可好?”

小孩子到底还是好哄,听说漂亮的头发和衣服,登时就开心起来。

刚领着青蔷回到自家房间,就见丫头正伺候着沈青昊换衣服,苏礼上前从半夏手里接过衣服,边帮他穿便奇怪地问:“你今个儿不是轮休?穿的这么正式要去哪里?”

“公里来人传我进宫。”沈青昊的面色有些沉郁,说话的声音也是沉沉的。

苏礼心中疑惑,抬眼去瞧他,忍不住问:“可知道大致是什么事情?”

“刚才塞了些银子给那个内官,得到的小溪说,怕是多年前的公案,我寻思着别是上次你去问主持的那件事。”沈青昊贴着苏礼耳边低声说。

苏礼心里一紧,手中正扣的扣子差点被扯下来,但马上恢复镇静,吧对襟的朝服给他扣好,抬手扯扯平整道:“你也别太担心,还不知道确切的消息呢,别自己吓唬自己!去了御前别先自己心里虚了,到时候反倒不好。”

第一百七十章 上门抄家

将沈青昊送走之后,苏礼坐在床边发呆,多年前的那桩公案,虽说方丈只私下跟沈青昊说了缘由,但自己不用问也知道,左右不过就是那么两个版本,卫柏的父亲要么是被陷害的,要么是被栽赃的,而沈青昊的父亲及了法寺的方丈,估计不是见证者就是当事人,恐怕是都脱不了干系的。

呆坐半晌也没有理出什么头绪,苏礼也没唤丫头,随意披了件小袄就起身朝后院走去,想到外面透透气。手刚伸出去想掀门帘子,就听见外面半夏和锦之在说话,让她的手就收了回去。

“锦之,你说咱们姑娘到底是什么心思?要说她喜欢姑爷吧,大太太不许他们圆房也不见她着恼,要说不喜欢吧,我这两日瞧着姑娘对姑爷也是体贴关照的,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种事情我怎么指导,姑娘做什么事情都自己心里有数的,咱们也用不着跟着操心。再说都已经嫁过来,我在旁边瞧着姑爷对姑娘也是不错的,左右是要过日子的,喜不喜欢的能当饭吃?”

“那倒也未必,我瞧着姑娘和姑爷现在这样挺好,喜欢了又能如何?咱们在宅门里呆得又不是一日两日,那些爷们都是什么样子,你难道会不知道?不宠妾灭妻的就算是好的了,就看姑爷的身家和前途,日后是会少得了女人的?倒不如就似现在这样,那些个有学问的人不是都说什么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的,我觉着这样过一辈子也挺好。想什么喜欢不喜欢,那些个没边儿没沿儿的东西,还不如就像姑娘现在这样。”

“你说的倒也有理,不过我总觉得,你说人这辈子若是都没有喜欢过一个人,是不是就跟少了点什么似的?”半夏的声音压低地问。

“你今个儿是怎么了,好端端地总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哦,我明白了,春天快到了,你个小妮子动了春心吧?”

“要死了,你再乱说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外面传来两个丫头的玩闹声,苏礼却在门口怔了半晌,如今的自己,算不算是认命了呢?对沈青昊也许是有些喜欢的,但却并不爱,体贴照顾虽说是出于本心,但更多是因为身份的缘故,觉得自己是这个身份,就该做这样的事情……她正胡思乱想,就听身边忽然有人请安道:“奶奶,您可是要出去,奴婢给您挑帘子?”

“哦!”苏礼这才回过神来,见芷莲站在身旁,正疑惑地看着自己,忙掩饰道,“我觉得屋里有些憋闷,想出去透透气。”

外头的锦之和半夏也听到声音,忙收声不敢再闹,也不知两个人的说话有没有被苏礼听去,都惴惴不安地站在一旁。

“芷莲,你把昨个儿上街买的撷芳斋的胭脂水粉拿上一套,去给表姑娘送去!”苏礼出言把芷莲支开,这才迈步出了屋门,对锦之和半夏道,“陪我去园子里走走吧!”

“若我没记错,这回过了年,你俩都十六了吧?”一直走到院中的水塘旁,苏礼才停下脚步,塘边的垂柳还没有发芽,几株梅花却又已经凋落,园子里这个时节瞧着都是一派萧条。

“是!”锦之和半夏都应道。

“你们自己心里可有什么打算?”苏礼没有转身,依旧看着远处问道。

“姑娘,奴婢要一直伺候你!”锦之和半夏异口同声地说。

“难道嫁人了就不能再伺候我不成?”苏礼回身笑道,“你们也别急,我又没说现在就要打发你们嫁人,只是跟你们白说一句,谁要是心里有什么打算,有什么念头的,就来跟我说,我帮你们筹划总比你们自己藏在心里头乱想的强!”

“奶奶好端端地过来打趣人,说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半夏面颊有些绯红,也不知是寒风吹的还是心里有什么念想,跺着脚嗔道。

“我不过就是一说,让你们心里有个数,瞧见了好的就跟我来说,免得左等右等的被旁人抢了先去!”苏礼见半夏有些抹不开面子,便不再逗她。

“姑娘,如今虽说已经开始化冻,但风还是冷硬的很,还是回屋去吧?”锦之见有些起风,又瞧见苏礼没有披披风,便开口劝她回去。

苏礼刚想说再走一圈就回去,就见书雪没个形象地跑进来,边跑边喊:“奶奶,奶奶,您在园子里吗?”跑到转弯处脚下一滑,重重地摔在地上,都顾不得叫疼,忙爬起身跑到苏礼跟前气喘吁吁地说“奶……奶奶,不好了,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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