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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福妻实(254)

“嘘,奶奶您别急,那个人似乎受了重伤,而且是个女子,她说自己叫卫柳。”半夏终于把气喘匀了,一口气说完了下面的话。

“卫柳?"苏礼先是一愣,随即想起那不就是卫柏的妹妹,一边起身下地一边问:“她人在哪里?”

“奴婢并不认得她,不敢胡乱相信,就把人锁在后院花匠方工具的屋里了。”半夏刚才自己一个人在后花园想心事,正想得一颗心搓过来揉过去不成个样子,就见到一个黑影在眼前轰然落地,面颊上也溅到几滴温热粘稠的液体,她几乎被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逃,但那个黑影一把抓住她的脚踝,虚弱得说自己名叫卫柳,与苏礼相识,希望她能通传一声。

半夏腹诽不已,哪里有相识的人会大晚上翻墙而入,但是鼻尖飘动的腥气让她明白,刚才溅到脸上的定然是血迹。

她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苏礼的朋友,又怕她身后会不会有追兵。所以左思右想,只好非尽全力将那人拖到墙角放工具的小屋内,用锄头死死的卡住门,然后就急忙跑回来报信。

“我跟你过去看看!”苏礼对卫柳还是很有好感的,不管怎么说卫柏三番几次得救了自己,卫柳当年也有赠偏方的情谊在,而且那丫头处事爽快直接,很合苏礼的脾气。

苏礼领着半夏和锦之快步来到院中,在门外轻叩两下,只听见里面传出低微的呻吟声,随后响起微弱却熟悉的声音:“苏礼?”

果然是卫柳,苏礼撤掉门口的锄头,刚一开门就觉得满是血腥气,让她的胃立刻痉挛翻滚起来,用力咽了几次唾液,才将那感觉将将地压下去,低声问:“你怎么伤成这样?后面刻有追兵?”

“我刚才追一个贼人,不当心被他所伤,不过他已经死在我的剑下了,哼!”卫柳如今重伤在身,还是忍不住地得意冷哼一声:“我本来打算撑着回去的,但走到这附近实在走不动了,也没力气再躲开巡夜的官兵,不想惹麻烦,正好记起这儿是你的宅子,所以就翻了进来。”

她说罢歪在墙角,双眼似睁非睁地看着苏礼,一副随时就要撑不住的模样,但嘴上还是不肯央求,只随随便便地说:“你可愿意救我一命?”

第二百三十一章 就是要敲诈你

苏礼吩咐锦之和半夏去抬藤椅过来,自己扯开衣襟先把卫柳的伤口扎紧,免得继续失血,趁着夜色将人抬进自己房里,然后吩咐锦之去将园子里的血迹收拾干净,莫要留下痕迹。

打发半夏出去烧水,准备东西,自己上前道:“你是要请大夫来,还是让我帮你处理伤口?”

“不要大夫!”卫柳许是失血过多,脸色惨白,神志似乎也快要模糊,但还是死死地咬着自己的下唇,想通过疼痛让自己保持清醒。

“这儿有没有外人,死撑什么啊!”苏礼见她把嘴唇都咬得渗出血丝,没好气地斥道,手下也没闲着,将她已经满是血污的衣裳剪开,就看到左肩的位置还在往外冒着鲜血,抓起旁边托盘内干净的棉布,先用力压住出血位置,然后用毛巾沾着热水将周围的血污都擦拭干净。

整个过程中卫柳都银牙紧咬,死撑着不肯出声,看得苏礼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她肩上的伤口很深,只要稍稍松手就源源不断地冒出鲜血,苏礼无奈只好让半夏翻出沈青昊的药箱,将止疼和止血的药粉倒在棉布上,再用力压在伤口处,用布条紧紧地缠牢。这才松了口气,坐在床边擦拭着额头的汗珠。

“喂,你找件衣服给我穿啊!”卫柳面色唇色俱是苍白,抬脚踹踹苏礼道,“你是不是故意的啊!”

“我看你精神好得很,看来一时半会是不会有事了!”苏礼舒展了一下酸楚的腰身,随手扯了条苏绣的被单,盖在卫柳身上道:“你的伤在肩膀上,不能随便乱动,伤口那么深万一再出血可怎么是好,好生躺着吧!”

说罢起身唤了锦之进来照顾卫柳,心道如今天热不知会不会感染,是不是该煮些什么药给她喝,不过她对此一窍不能,只能等着沈青昊回来再商量。

卫柳终归还是失血过多,撑了没有多久就沉睡去,但是即使是在梦里,却还是蹙眉咬着下唇,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爷,您回来了!”门外传来庆云的声音。

苏礼抬手放下床帐,叮嘱锦之在屋里好生看着,自己快步迎出去,拦住准备进屋的沈青昊道:“屋里有人!”

“思小朵来了?”沈青昊表情有些古怪,第一反应就是这样问。

“不是”苏礼闻言很是奇怪,思小朵并不常来,跟沈青昊也不算熟悉,“怎么会想到她?”

沈青昊摸摸鼻子问:“怎么,你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苏礼睁大眼睛问,“小朵出来了?”

“也说不上出事,但是她家不知为什么,忽然说要送她进宫选秀,你哥今个儿正为了这事闹心呢!”沈青昊接过半夏拧得半干的手巾,一边擦脸一边回道,“所以我还以为是她跑来了呢!”

“我都不知道还有这事!”苏礼皱着眉头,想不能思家为何会突然有此举动。

“那屋里到底是谁?”沈青昊问。

“是卫柳!”苏礼这才想起里屋还有个麻烦在。

“她来做什么!”沈青昊闻言更是古怪,似乎有些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苏礼的神色,试探地说,“她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她不知道追什么人受了重伤,倒在咱家后园,我刚帮她处理好伤口,但是似乎失血过多,现在在里屋睡着呢!”苏礼忙又问她,“我只给她上了止血和止疼的药粉,是不是还要熬些什么补血或是别的药?”

“受伤?什么伤?”沈青昊闻言微微眯起眼睛,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问,“她追的是什么人?那人现在如何了?”

“她只说那人已经死在她的剑下,她带伤回来,到了咱家附近再也走不动了,只好过来求助。至于也追的是什么人,我也没问,想来问也是白问。”苏礼知道卫柏和卫柳似乎都是在暗处为皇上办事的人,“至于伤口……”

苏礼一边回忆一边抬手在自己肩头比划,“我觉得是匕首伤的,伤口不是很深,但似乎是伤到了血脉,所以流血不止……”她越说神情越是古怪,皱着眉似乎有什么想不通的事情,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的神色道,“不管怎么说,卫柏和她当初都对我有恩,无论她是为何受伤,我都不能见死不救。”

“嗯,我打发人去给卫柏送信。”沈青昊说罢就要起身,被苏礼拦住。

“先别着急,等她醒过来,问问她的意思再说,万一她不想让卫柏知道呢!”苏礼半垂着眼帘,遮住自己眸子里复杂的神色,转移话题道,“我去给你拿衣服换上,你身上都是汗味,换好衣服咱们就开饭,我都等得饿死了!”

“不是都叫人来说不用等我的?”沈青昊闻言皱眉,“你这样万一把胃饿坏了可怎么是好。”

“我这不是被事情耽搁了嘛!”苏礼推着他到西面纱橱内换衣裳,自己吩咐半夏布置晚饭,然后呆呆地站在厅内,右手不住地变换角度朝左肩比划,半响后露出了原来如此的神情。

丫头们手脚麻利地将晚饭摆好,苏礼拉过半夏在她耳边悄悄吩咐几句,半夏不住点头,拎着一盏风灯快步出了院子。

晚饭后,沈青昊去主宅看老太爷,苏礼借口要守着卫柳,没有与他同去,不多时半夏回来,从怀里掏出个黑布包裹的物件放在桌上,几层黑布打开,里面果然是一柄染血的匕首。

苏礼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竟然算计到了自己头上,虽然不知她到底是有什么目的,但如此也算是一命抵一命,自己也不再欠她什么,只不过,算计自己的账,确实要单算的。

她将匕首包好,放轻脚步进屋,站在床头良久,看着卫柳虽然闭着眼睛,呼吸也十分平稳,但睫毛却时不时地颤抖几下,偶尔能瞧见眼珠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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