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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福妻实(291)

方姨娘老早就瘫软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这会儿听到沈青玄的声音,简直是肝肠寸断,爬起身冲着书雪不住磕头:“书雪姑娘,求求你,你放了青玄,让我替了孩子,不管以前有什么恩怨,但孩子是无辜的啊……”

锦之沉声道:“你也会说孩子无辜?难道我家爷和奶奶就跟你们有过恩怨?值得你们这样百般的算计陷害?”

“父债子偿,天经地义”念瑶从牙缝里挤出八个字。

“好一句父债子偿天经地义,五爷也是大老爷的儿子,这个债,怎么也该背上一半儿,那你说,我是砍哪一半儿好呢?”锦之闻言也发起狠来,这里面的情况,她和半夏虽然不说全都知晓,也比其他人知道的更多一些,其他人完全是凭着对苏礼的忠心在死撑着,半夏又跟着苏礼出去了,她刚才把大致情况跟书雪交代了几句,这会儿终于站出来说话了。

书雪素来心思细密,听了锦之的讲述,又联系起之前听到的情况,忽然抬头看着念瑶,上下打量半晌问:“其实你才是五爷的亲娘对不对?”

这句话一说出来,众人全都安静下来,将目光集中在念瑶的脸上,只见她面颊抽动几下,眼中涌出复杂的神色,最后终于挺直脊背,甩开身后压着自己的两个家丁,冷冷地说:“你说的没错,我就是方宁”

这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逆转,让众人都不知该说什么是好,尤其是沈老太爷,更是惊诧莫名,不住地说:“这……这怎么可能,方宁不是……”

“是,你们都以为方宁死了,活着的是念瑶,其实,两个都死了……”念瑶或者说是方宁,面上露出哀伤的神色,半垂下眼帘道,“一个是身死了,一个是心死了。”

“无论当初有过什么过节,难道就一定要都报应到下一代身上,才能满足你那扭曲的复仇心理吗?”老太爷终于开口道,“死者已矣,你们也毕竟是相识相守一场……”

老太爷的话还没说完,方宁当即开口打断道:“狗屁的相知相守,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你们不是想知道吗?那我就告诉你们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也知道知道,你那个引以为荣的长子,到底是个怎样人面兽心的东西”方宁闹得累了,就干脆盘腿往地上一坐,苦笑道,“当年我爹是云山关的郡守,你们的朝廷为了侵占云山,打通前往西域的商路,屡屡进犯云山关,我爹守关十余载,从未出过纰漏差错,直到那一年,沈卓云随军攻打云山关,那时候的他,当真是雄姿勃发、英雄少年,更是艺高人胆大,立在疾驰的战马上,拉弓引箭,就那惊天动地的一箭,葬送了我爹的性命,也让我心里印下了他的模样。”

在如今的情况下,方宁说起初见沈卓云时候的场景,还是忍不住带出了当年杀父之仇和爱慕交织矛盾的感情。

“我乔装改扮,偷偷入关,就是为了寻他复仇,这一寻就是三年,等我再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是少年将军,风头正劲,再攻云山关。”方宁的眼中满是挣扎和悔恨之色,“我利用自己对云山关的了解,逐渐取得了他的信任,却在将他引入埋伏圈的前夜,陷落在他的柔情攻势之下。什么国仇、家恨,都被我抛诸脑后,眼里心里就只装着一个人。当时真是傻的可以,居然还觉得自己的身份配不起他,甘愿隐姓埋名、伏低做小也在所不惜。”

“后来我发现自己有了身孕,他一面花言巧语地骗我,领我回京住进沈家,一面又在暗中跟我国的国师狼狈成奸,害死了我国的三位皇子,使得我成了皇族唯一残余的血脉。”方宁越说越是艰难,声音也渐渐发紧,双手不住地攥拳而后又松开,“我在沈家被关在一个小小的院落中,可我本来就不是那种能够安稳下来的女子,我让念瑶假扮成我的模样,在家顶替我坐牢,我自己则包了念瑶的衣裳物品,溜出家门去寻沈卓云。”

“也许那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后悔的一件事,但也许是最庆幸的一件事,让我发现了沈卓云的真正嘴脸。”方宁说到这里,情绪忽然间变得如古井无波,“我杀了他,老太爷,听到没有,你儿子是我杀的,因为他要把我的孩子送回我国,让国师把他当作傀儡,而他们两个分享利益。我杀了他,利用他的信物骗了国师,揭开了这个令人恶心的阴谋。云山关再次度过一劫,可笑的是你们朝中竟然将此归结为沈卓云的死,说什么沈大郎陨如流火、云山关再度无人。”

“然后呢?念瑶为何会死?而你却一直隐藏身份地或下来了?”老太爷颤抖着声音问道。

“念瑶不是我害死的,是你的好儿媳,她送去的滋补药品里面都有慢性毒药,念瑶是替我而死的,所以我决定改名做念瑶,继续活下去,我要看着沈家灭亡,看着你们不得好死。”方宁的声音充满恨意。

“就凭你这点儿雕虫小技?你也实在太小看我沈家了”老太爷得知了全部的事情,反倒淡定了下来,从廊下站起身道,“你以为你知道全部的真相,那我也告诉你两件事,第一,卓云跟你国国师的私下交易,是我朝私下拟定的计划,至于将你们的孩子送去做傀儡,他从未动过那样的念头;第二,下那慢性毒药的是我,而不是青昊娘。”

“……”方宁瞪大了眼睛,“怎么会这样,不可能,我不信,我……”

“信不信由你,我现在就递帖子入宫面圣,这个误会套着误会的陈年旧事,也到该画下一个句号的时候了。”

第260章 温香软玉的乐不思蜀

苏礼以为自己见到卫柏后会发飙,会打人,会……所有疯狂的可能她都想到了,唯独没成想,在卫柏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的时候,她居然服软了,因为她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可以威胁或是指责卫柏的本钱和立场,她一直被怒火撑起来的坚强在卫柏的注视下土崩瓦解。

她控制不住自己不断涌出的泪水,上前一把抓住卫柏的衣袖央求道:“告诉我沈青昊到底去哪里了,走的哪条路线,求你了,告诉我……”

卫柏从未见过苏礼这般模样,被她的举动惊得一呆,随后露出个苦笑的表情:“你这么快就知道了?”

“你告诉我啊,沈青昊到底去做什么了,难道他已经出事了?被你们抓了?被关起来了?被杀了?……”苏礼觉得自己已经要发疯了,各种不好的猜测把脑子里挤得满满当当,让她没有办法正常的思考,只要一想到沈青昊可能已经出事,她就有种想把周围一切都毁掉的冲动。

“你别急,沈青昊没事”卫柏眉头紧锁,看着已经惊惶无措,不知道如何是好的苏礼,从认识她开始,不管是受伤还是遇袭,她都是一副冷静过头的模样。第一次见到这种,连自己有性命危险都可以冷静如冰的女子,原本以为根本不会有什么人、什么事能让她挂在心上,谁知并不是没有,只不过那个人不是自己。

卫柏将衣袖从苏礼的手中轻轻抽出,扶着她到正厅坐下才说:“你莫急,沈老太爷如今已经进宫面圣,事情有了新的变化,我也已经放出信鸽传出消息,沈青昊很快就会回京来的。”

“真的?你没骗我?老太爷入宫做什么了?”苏礼猛地抬头,一迭声地问,“你的信鸽能追上他吗?他要多久才回来?若是消息没传过去怎么办?”

“你若是当真不放心,我可以带你出城沿路去寻他。”卫柏见苏礼神色和语气满是不信任,略有些光火地说。

谁知他丢出个棒槌苏礼却当了针,二话不说地起身道:“好,那咱们现在就去”

“那只许你自己跟我去,不许带下人”卫柏只好出言刁难道。

“没问题,我自己跟你去”苏礼如今只要能尽快见到沈青昊,旁的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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