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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福妻实(50)

“回大太太,这甜汤是奴婢亲手炖上的,中途因为伺候姑娘沐浴,于是小火煨着无人照看,之后从盛汤到姑娘喝完,也都是奴婢亲自伺候,若说是其中有什么问题,怕也是因为奴婢太过大意,离开而无人照看的时候所致。那时候院门未关,什么人都可能进来。”半夏垂首回话。

“那依你的意思,是外边儿的人进来下药,而不可能是你们院中的人了?”苏林氏微微提高声音问。

“奴婢只是觉得院中无论是妈妈还是姐妹们,姑娘向来待大家不薄,大家也都没理由害自己主子,所以便妄自揣测,若是说得不对,还请太太恕罪。”

苏林氏见问不出什么,正打算要不要把院里的人都挨个叫过来问话,却见自己丫头从里间屋内出来道:“太太,姑娘喝过药立时便见好,如今人已经清醒,说是肚子也不疼,舒服多了。”

听说苏礼醒了,苏林氏便将审下人的事放在一旁不提,嘱咐半夏莫要将此事告诉他人,自己忙进屋坐在床前道:“真是菩萨保佑,药到病除了,刚才可是吓死个人。”

苏礼示意半夏将自己扶起半坐着,歉意地说:“都是侄女不好,大半夜的让大伯母劳顿,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家老爷与你父亲是一母同胞,你又是三弟的嫡亲闺女,现在你父母不在身边儿,就该把我当做娘亲一般,有什么都只管说,什么都不碍的。”苏林氏替苏礼掖掖被角,又说道:“你只管安心养病,其他的全有我呢!”

她说罢便起身,又将半夏叫出去耳提面命一番,这才领着丫头婆子的回府去了。

亲自插上门后,半夏回屋就朝书雪甩了一记耳光,恨声道:“你个小蹄子,是身上的皮痒了还是不想活了?我让你看着火上的甜汤,你且跟我说说看,你是没看好还是你自个儿要害姑娘?”

书雪从刚才就一直在哭,妆容早就花里胡哨,如今被半夏一个耳光甩过来,脸颊登时便红肿起来,看上去更加凄惨。但是她半分抱怨都不敢,只跪在地上道:“半夏姐姐,奴婢知道错了,开始一直在小厨房盯着甜汤不敢怠慢,但中间奴婢的娘来寻奴婢,说是家里这两日短钱家用,奴婢便只回房给老娘拿了二两银子,谁知道就·····”她说罢就叩了头,“半夏姐姐您就饶了奴婢这回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瞧着姑娘病得模样,我就是打死你都不解气,还敢求我饶你?”半夏气得嘴唇止不住地哆嗦,心里却合计着书雪得娘并未在谁家房里当差,不过是个园子里的上夜婆子,她为何要害自家姑娘?

她正琢磨着,见宋妈打里间屋出来道:“半夏,姑娘寻你进去。”她忙压下心里的思量,掏出帕子胡乱擦擦脸上的泪痕,才快步进屋。

见苏礼半倚在床头,嘴唇都瞧不出什么血色,半夏就觉得自责不已,都是自己没管束好下人,才让自家姑娘遭这样的罪。

苏礼像是瞧出她的心思一般,冲她招招手,“半夏你过来我身边儿来,别什么事儿都往自己身上揽,这回原本就怪不得你。”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我这是被人惦记上了,这回防住了,也指不定下回如何,也许是我素日里表现得太过无争,让人觉得我是个好欺负的,这才一次次得寸进尺,这回我可是要有所反击才是。

“难道姑娘心里已经有数了不成?”半夏听到苏礼的话大吃一惊,又细细琢磨她的措辞,略带几分不确定地问,“姑娘难道是怀疑······奴婢还以为会是九儿······”

“此事与九儿无关,对我下药于她全无好处”。苏礼恨恨地说,“除了她还有谁?在这个节骨眼上,我若是病了定然就不能去宫内贺寿,如此说来,对谁的好处最大?谁一直削尖了脑袋往里钻?”苏礼没想到自己之前的息事宁人,却只换来对方的变本加厉,但是却又无法以牙还牙地报复回去,毕竟自己不是她那种心肠恶毒之人,如何能震慑住她,让她不敢再轻举妄动,这倒也是个不小的难题。

第六十四章 打仗有什么可兴奋的

第二日早饭时辰刚过,大太太便又来瞧:“刚才我已经回过老太太,她让你安心养病,祈儿听说后吵着要来瞧你,被我打发去学里,让他下学再来。”她见苏礼依旧面色苍白,连眼睛都没什么神采,忍不住又叹气道,“唉,真是作孽,这好好的怎么就病了。再过两日就要入宫贺寿,若是到时候起不了身,那可就麻烦了。”

苏礼倒是巴不得自己不用去,可上回刚被大太太私下敲打过,她自然也不能把这种心思放在表面,只说:“大夫的药吃下去极为见好,将养两日应该不会耽误进宫贺寿,只是连累着家里人都这般替我操心,实在心内不安。”

“快别说这话,生病又不是你自个儿乐意的。”苏林氏说到这儿突然一顿,心道之前就瞧出来这站头不愿入宫,别这回还真是自个儿演出来的苦肉计吧?

苏礼自是不知苏林氏心里在想什么,但自己却也在心里掂量,到底是继续拖延不入宫的好,还是尽快让自己好起来为好。她见屋里没了声音,便抬头朝苏林氏瞧去,正好捕捉到她眼中闪过的一丝狐疑,来不及细想她这神色的缘故,就听她说:“你这回若是身子好不起来,老太太入宫怕就是要带老七去了,不过老太太只是私下跟我说了这么一句,并未在众人面前流露这个意思。礼儿,你是个聪明的孩子,端午的时候,我也跟你说了许多,你自己心里应该也有个计较,该如何做却是谁都帮不了你的。”

苏林氏走后,苏礼躺在床上琢磨她刚才的态度,总觉得哪里有些蹊跷,忙招呼半夏来问昨夜的事儿:“半夏,昨夜里大伯母都同你说了什么?我昨晚又困又累的也没顾上问你。”

“大太太跟奴婢说,姑娘这回并不是得病,而是有人下了药,还嘱咐不得告诉姑娘。然后便是问这药到底是如何能放进姑娘的甜汤里,奴婢只说自己不当心走开才惹了祸,大太太便也没过多苛责,估计是瞧着奴婢是姑娘自个儿带来的,不便插手管教的过。”半夏一边削水果一边说。

“那昨个儿到底是怎么回事?”苏礼翻身换了个姿势,只觉得自己浑身酸痛,心里便有些烦躁。

“昨个儿奴婢去炖上甜汤,后来因为要伺候姑娘沐浴,便叫书雪去小厨房看着,昨晚问她,说是中途她娘来寻她要钱,这才走开了片刻功夫,奴婢昨夜太急躁,打了她一记耳光,还望姑娘责罚。”半夏垂下眼帘道。

“虽说我一直不赞成打罚丫头,不过你既是我房中的大丫头,底下的丫头原本就该你管,我只要你都给我管妥贴了便好,至于怎么管怎么罚,你自个儿拿主意便是。再说你跟我这么多年,难道我还不知道你的性子,平日连骂人都骂不出口的,昨夜若不是为我的病情着急,哪里至于动手打人。”苏礼安慰半夏几句,只觉得脑子里各种事情搅在一起,让人理不出头绪,只想得脑袋胀痛。

正好此时听到半夏说:“虽说姑娘这回是遭了大罪,但倒也算因祸得福,正好姑娘原本就不愿进宫,这番倒是借着病躲过去了。”

苏礼脑子里登时清明起来,原来刚才苏林氏眼中的狐疑是因为这个,她怕是怀疑自己给自己下药,然后借病可以不跟着入宫。她要让自己尽快好起来,至少这回进宫是一定要去的,不想让老七得逞事小,不能让大太太对自己继续疑心才是最重要的,不然万一传到老太太耳朵里,那可就是吃不了兜着走的。想明白这个,她抬头对半夏道:“你叫人去小厨房给我煮碗香蕈鸡丝粥,我觉得肚子里空空的。”

“哎,好,我这就去!”半夏见自家姑娘想吃东西,看来是真的无碍了,喜得眉眼带笑,忙不迭地去招呼人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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