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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福妻实(98)

“真的?”苏礼高兴不已,“这可真是好消息,总算是把娘和嫂子盼来了。不过爹和哥哥都孤身一人留在江南,咱们高兴了,可就苦了他们!”

“听说太太把周姨娘留在老爷身边伺候呢,也做主把三奶奶娘家陪送的丫头给爷收了房,所以姑娘不用担心老爷和三爷没人照顾。”半夏以为苏礼是担心那边没人伺候,便把自己听来的消息一并说了。

苏礼听了这话却是一愣,也许是自己的娘太过强势,又或许是自家的氛围太过温馨,让她总是忘记古代男子要纳妾的事情,想起自己的大嫂,是个温婉的江南女子,说起官话来声音软糯,都没见她与谁红过脸,如今刚刚有了身孕,却就要接受丈夫收了别的女人的事实,不知道她心里会是怎么难过。

半夏说完话见苏礼那边没了声响,便从绣活儿上抬眼瞧去,见她皱眉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忙问:“姑娘可是累了?要不先别绣了,躺下歇歇吧。”

苏礼将手中香囊的最后几针绣好,端详半晌丢进身边的竹箥里,便躺下闭着眼睛继续想自己的心事,沈青昊的表白,说自己心里没有半点儿涟漪被搅起,那绝对是自欺欺人,可如果真的嫁过去了呢,以他家的门楣,是不可能不纳妾的吧?如果都要忍受别的女人来分享老公,到还不如不嫁,或是选个没有感情的嫁掉算了!

虽然心里转着乱七八糟的念头,但雨后微凉的小风一吹,苏礼觉得自己的困意上涌,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半夏还坐在一旁绣手中的活计,后来发现似乎有蚊虫乱飞,见院子里没有人在,就悄悄起身到里屋去拿熏蚊虫的香。

她进屋后,院门一响,苏祯领着雁秋进院,刚想开口辨,但见苏礼似乎在睡觉,便抬步走到廊下,刚犹豫着要不要将她叫醒,就瞧见她身旁的竹箥内放着十几个样式不同的香囊,苏祯心里一动,四下瞧瞧果真无人,迅速地翻捡出一个石榴花样的香囊塞进袖中,转身便示意雁秋跟丰自己赶紧离开。

雁秋刚想开口说话,就被自家姑娘的眼神瞪得咽了回去,有些迟疑担心地朝苏礼瞅了一眼,咬牙扭身跟着苏祯出了院门。

半夏端着香盘跟手拿团扇的锦之一道从屋里出来,隐约觉得自己瞧见院门处闪过个身影,但是再仔细去瞧,却又没了人影。

只看见院门微微开了道一人宽的缝隙。

半夏将香盘小心地放在苏礼睡着的榻下,快步走到院门口朝外张望,左右巷道都空无一人,她心里纳闷地关好院门,回来轻声问:“锦之姐姐,你刚才可瞧见门口有人影吗?”

“我没瞧见什么人影啊!”锦之摇头道。

“那院门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打开了呢?”半夏小声嘟囔着。

“咱们到这边说话,别吵到姑娘。”锦之看看苏礼睡得正熟,拉着半夏朝旁边走了几步道,“中午的时候我瞧见院门是没关严的,刚才怕是被风吹开了,你看着还以为是有人在那边!”

“嗯,估计是这样的吧!”半夏也找不到别的解释,便点点头接受了这个说法。

她扭头瞧见苏礼梦中翻了个身,忙过去端起榻边的竹箥,免得被她打翻,她打眼一看觉得有些不妥当,正在琢磨的时候,就听院门处一响,苏祈兴高采烈地举着个瓷瓶进来就嚷道:“妹妹,这是沈兄好不容易求人要来的伤药,据说是极品的药材,在战场上只有大将军这样级别的人才能用到呢!”

108章 香囊,又是香囊

苏祈的到来转移了半夏的注意力,回头见苏礼已经被吵醒,便放下手中的竹箥,过来招呼苏祈。

“你拿着!”苏祈将药瓶塞进半夏的手中嘱咐道:“每日早晚用热酒将药膏化开,然后敷在腿上半个时辰,千万别忘记!”

“妹妹,跟你说个好消息,娘和嫂子已经弃船登陆,还有两三天怕是就要到了,老祖宗安排人去接,我便自告奋勇地求了一起去。”苏祈端过锦之手里的茶碗一饮而尽,又不放心地嘱咐道,“沈兄说这个药效果极好,妹妹千万别忘了用药,那我就先走了,他们都在门口等着我呢!”

“哥哥,等下。”苏礼睡得有些迷糊,半天才反应过来哥哥刚才都说了什么,但那家伙已经跑出门去,她忙吩咐锦之道,“赶紧追上去叮嘱哥哥,千万莫要跟娘说我腿受伤的事情。”

见锦之跑着追了出去,苏礼扭头看到半夏正站着发呆便问:“站那儿发什么呆呢?”

“哦,姑娘,我瞧着竹箥里面似乎少了个荷包的样子。”半夏将竹箥端到苏礼面前。

苏礼翻捡看看,寻思了一会儿道:“似乎是少了个石榴图案的,不过那个好像是锦之做的,等她回来你问问她是不是拿回房了,不过是个荷包,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晚饭后,苏礼歪在榻上看书,锦之挑起帘子进来道:“姑娘,七姑娘来瞧您了!”

苏礼放下手中的书,吩咐道:“快让进屋,去端酸梅汤。”心里却纳闷的很,自从上次老太太的寿辰之后,就一直深居简出,每天必须的请安和学规矩都时常称病不来,如今却主动登门,她心里不禁有些警惕,这孩子心里怕是又在转什么坏主意吧!

不过心里寻思归寻思,面子上却不能过不去,所以苏礼脸上还是挂着微笑,让丫头把老七迎进屋来。

“见过四姐姐,妹妹最近身子也不太好,怕给姐姐过了病气,所以一直没过来,姐姐可莫要怪我。”苏祺笑得满面春风,进屋后径直地到床边坐下,还十分亲热地拉住苏礼的手问,“姐姐的腿伤可好些了?”

“已经好多了,肿也基本快消了,只不过大夫说还不能劳累和用力,只能天天呆在床上养着,我这些天都快憋闷死了,真希望能赶紧好起来跟你们一道去学针线规矩。”苏礼假意笑着说。

“那就好,既然肿快要消了,那便是要好了!”苏祺将话题转到正事上道,“今个儿来除了看姐姐,还有个事儿要跟姐姐说,大伯母这不是有了身孕,按照京城的规矩,家里未出阁的姑娘们要拿自己做的针线活计给送去,今个儿白天嬷嬷说起这事儿,我们合计了一下,三姐姐送帕子,四姐姐送香囊,五姐姐送抹额,六姐姐送香罗带,我年纪最小,手艺也不好,就送个佩绦子。我想着这好久没来看姐姐,就自告奋勇过来取个姐姐绣的香囊回去,明日一道给大伯母送去。”

“哦,香囊啊!”苏礼心里一动,忽然想起半夏说的竹箥里少了个香囊,不知会不会跟这件事有关呢?现在弄不清状况,便拈起枕边那个快要做好的香囊道,“我这几日在房里没事做,倒是绣了不少香囊,不过手头上这个的花样儿吉利,只是绣的还剩个收尾几针没做好,等明个儿一早我叫半夏送到嬷嬷那边好了!”

“哪里用那么麻烦,给我瞧瞧。”老七一把抢过床头的竹箥,翻看了半天捡出来一个说:“这个石榴的就很吉利,又正好应这桩喜事,便是这个了!”

她不等苏礼再反对,招呼自己的丫头可梅道:“去把这荷包给嬷嬷送去。”

苏礼见状也不好硬是反对,想到丢了的那个荷包是锦之做的,而并不是自己,心里稍稍安定些,跟老七坐着说些没什么营养的闲话。

两柆香的时间过去,可梅回来道:“回四姑娘,姑娘,香囊已经给嬷嬷送去了,嬷嬷还夸四姑娘的针线有进益。”

“行了,那我也不在这里叨扰姐姐,先回去了!”老七说着就起身,却忽然抬手扶额,整个人向苏礼的身上倒去。

半夏怕她撞到苏礼的腿,吓得忙要上前去扶,却被可梅往旁边挤开,嘴里还嚷道:“姑娘,你怎么了,难道是头晕的毛病又犯了不成?”

好在苏礼反应快速,自己朝床内一滚想要避开她的“晕倒”,不过腿虽然是躲开了,但手背却被她的簪子划出一条长长的红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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