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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案缉凶(201)

看着在地上瘫做一团的曹伟,李可昕真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同情他还是鄙夷他,虽然身为警察,但是她内心深处似乎还是觉得,也许曹伟能够挺身而出捅死刘松,她反倒能更加敬佩他一些。

“别弄出那副没出息的样子,起来带我们去你家,找你老婆!”刘赫拉长着脸用脚尖儿踢踢曹伟的腿,随后转身小声地说,“孬种,连老婆都护不住,要我早去捅了那丫的!”

李可昕忽然笑得满面春风,扬手扔下二十块钱说:“老板不用找了。”破天荒地主动伸手挽住了刘赫的手臂,虽然只是从店里到车里的一丁点儿路程,还是让刘赫受宠若惊。

第七卷 肿瘤病房猝死事件 第二十六章 头发之谜

第二十六章 头发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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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曹林身后穿过建筑工地朝东走去,钻过后围栏处缺了一根铁条的栅栏,再穿过马路拐进一条小胡同。胡同很窄,两个人擦肩而过都要有一个微微侧身那么窄,两旁还时不时地多出几个咸菜坛子,或者扯出一根晾衣服绳。

曹林在前面跟泥鳅似的东挪一步、西闪一下的,刘赫和李可昕就没那么幸运了,注意了脚底下就撞到晾着的衣服,躲开了衣服又踢到咸菜坛子,一路就这么磕磕绊绊地走了大半天,曹林终于在一间低矮的屋子前停下脚步,冲屋里喊:“家里的,在不?”

屋内传来响动,,也没看到人是怎么出来的,一晃眼就俏生生地站在了门口,穿着洗得发白的衣服,面上带着受惊的慌乱,但是却丝毫掩盖不住那柔弱的美貌。

刘赫忍不住在心里把面前的人跟看过的照片做了一下比较,跟照片上比。眼前的何香的确消瘦了许多,原本稍稍圆润的下颌,现在已经变得尖削,脸颊也微微内陷,却并没有带出病态,只衬得一双惊惶不定的眸子更加黑亮。

李可昕清清嗓子道:“你就是何香?”心里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女子,不管男女看到都会生出一丝怜惜。上前伸手拉住她的手掌,她吓得一抖,却硬生生地忍着没有抽回,强做镇定地问:“你们是什么人?”

“你别怕,我们是警察。”李可昕察觉她的手心湿冷,还在微微地发抖,看来都已经是惊弓之鸟,“我们想来问问你关于刘松的事情。”

刘松这个名字,让何香再次惊恐的朝后一缩,眼神中却萌生出一丝希望的神色,怯怯地问:“你们,你们肯管他了?”

曹林在旁边不耐烦地扯了何香一把道:“恶有恶报,那家伙让人杀了!”

“啊?”何香被曹林扯得一个趔趄,又听到这个震惊的消息,惊叫出声,引得邻居两个妇人不住朝这边张望,她见状忙捂住自己的嘴。

李可昕斜眼瞧着曹林,越看越不顺眼,直接走上前一扒拉他说:“你回去上班吧,我们跟你老婆聊就行。”

曹林本来还有几分不愿意。但是见刘赫朝他一瞪眼睛,便乖乖点头哈腰地走了。

李可昕看看昏暗低矮的里屋,最终还是放弃了进屋谈话的打算,扯出两张纸巾铺在门槛上,就拉着何香坐下来,尽量用最柔和的声音说:“你别害怕,我们不会害你的!”

“嗯!”何香像个乖巧的小媳妇一般,低眉顺目,听话地点头。

“能跟我说说,你昨天中午在干什么吗?”

“其实,他死了我真的很高兴。”何香涨红了脸憋出这么一句,“但是我、我不知道是谁杀了他。”

“你昨天中午在做什么,有谁能给你证明?”李可昕微微大声地重新说了一遍。

“哦,我昨天中午在上班,我的工作是两个人倒班,做一天休一天。”何香急忙回答她的问题。

“在哪里上班?”

“安居房产。”

“什么?安居房产?”李可昕一下子警觉起来,这不是蒋琴做总经理的公司吗?“你在那里做什么?”

“我这种没文化的还能做什么,自然是打扫卫生。”何香眼中露出一丝黯然的光,低垂下头说,“你们可以去公司里问,昨天中午三楼的卫生间出了问题。我整整收拾了一中午,饭都没顾上吃。”

“恩,我们会去查的,你来说说看,你跟刘松之间的过节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虽然我说他死了我很高兴,但是归根结底,并不是他的错,是我命不好。”何香说着说着拈起衣袖开始抹眼泪,“前阵子曹林在工地出了安全事故,惹上了官司,我们又赔不起钱又请不起律师,我正急得团团转不知道该怎么找人借钱呢,他喝得醉醺醺的回来,跟我说他请到了一个有名的律师,我赶紧问他要多少钱,他、他说不要钱,只不过,就是让我去陪那人一夜,那人就会给曹林打官司……”

“MD,曹林居然同意了?”刘赫在一旁听得忿忿不平,忍不住骂道,“早知道我刚才就应该揍那小子一顿。”

李可昕却拉着何香的手说:“傻妞,他让你去你就去啊?”

“当初我家穷,老娘病的不行的时候,家里都揭不开锅了,是曹林二话不说给我家挑来了大米白面,还给老娘抓药,最后帮我把我娘送终下葬。做人要知恩图报,我当初发誓要跟他一辈子,不管多苦多累,都由着他。”何香的脸上露出一份坚毅,跟刚才的怯态判若两人。

“万一他当初是为了把你娶到手才故意去讨好,那你不是亏大了!”李可昕从小在城市里长大,又是独生子女,受的全是正规教育,丝毫不能理解这种穷地方的老旧思想,只觉得何香为了这种男人牺牲太不值得,应该立马跟他离婚。

“警官,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何香扯着嘴角勉强笑了笑,“但是人的良心不能这样,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他的确是救活了快要饿死的我和我娘,还给我娘看病抓药,最后是他给我娘披麻戴孝、打幡摔盆儿,让村里人戳着脊梁骨骂,说他不孝倒插门。这些都是恩情,是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也还不完的,不能因为他心里有别的念头,这恩情就一笔抹消了不是?”

“可……”李可昕被她说的一愣一愣地。听起来似乎也是有些道理的,但是掰开了细想怎么又这么不是滋味儿呢?

看到李可昕被忽悠的没了主意,刘赫赶紧拉回正题:“接着刚才的说,之后怎么样了?”

“他回来喝得醉醺醺的呼呼大睡,我翻来覆去琢磨了一晚上,我们实在是没地方能借到钱,更请不起律师,我最后还是答应了。”何香紧咬着丝毫没有血色的下唇,“没想到、没想到他竟然是那么变态的人。”

刘赫见似乎要说到什么不堪的内容,便体贴地走远了几步,虽说回去还是会知道详情。但是现在他这样的做法无疑让何香的精神略微放松了些许,而李可昕也觉得没有那么尴尬。

“后来刘松真的帮曹林答应了官司,所以我就遵守诺言晚上换上曹林拿回来的衣服,去约好的餐厅门口等他。结果晚上他也不知道给我吃了什么东西,我后来昏昏沉沉的什么都不知道,第二天早晨清醒过来的时候,浑身酸疼全是青紫,腿、腿疼的根本没办法合拢,刘松那个禽兽不如的东西站在床边问我愿不愿意以后跟他交往,说他能给我曹林没办法给我的东西,什么化妆品、漂亮衣服、首饰、甚至是房子和车子,我甩了他一记耳光,穿好衣服就准备离开,没想到他、他竟然摔出来一叠照片,都是、都是晚上那个的时候拍的,我、我真是没脸见人了。”何香说着说着实在忍不住哭了起来,她的哭也不是那种大声宣泄地哭,而是小心翼翼地压低声音的啜泣,哭得人心里酸酸的。

李可昕手忙脚乱地劝慰了半天,才让她渐渐平静下来,闭上眼睛似乎不忍回顾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照片在他手里,他说如果我不听他的话,就会把东西发的满大街都是,我、我实在没办法只能瞒着曹林去跟他那个了几次,但是他越来越不满足,甚至让我晚上去他那里住,我千方百计地隐瞒却还是让曹林知道了这件事,他在家破口大骂,却还是毫无办法,最后还是我说,报警算了,他也是个没主意的人,我们就一起去警察局报警,但是那个警员说我们丝毫没有证据是刘松**,所以根本不能立案。从警局回来以后,曹林就变了一个人似的,只要发现我出门。就喝酒砸东西还打我,然后就醉醺醺地给刘松打电话,警告他不要再乱来。刘松有空的时候跟他扯两句,没空的时候干脆视而不见,最后直接屏蔽了他的号码,他又开始打刘松的座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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