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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田喜地(186)+番外

“是呢,就是上次请给起名儿的那个,小名叫栓子,他自小就不安分,若是没点儿事情做,便天天缠得人头疼,只好开始教他识字背书,这样其他人也能稍微松快些,免得总要跟着他东跑西颠儿的。”荷花没想到傅会问这个,但也还是照实的说了。

“可是你家大姑在教?”傅问道。

“大姑?”荷花没想到傅会问起祝,但还是照实道,“并不是大姑在教,是我自个儿在家胡乱的教呢,莫要见笑。”

傅可着实没想到会是荷花,这会儿正好也进屋了,方氏和祝永鑫也忙都招呼,他便道我听博宁说他的幼弟在家开蒙,所以瞧瞧背的是书,看看可用帮忙。”

祝永鑫闻言忙不迭地道谢可当真是好人,竟然连家里的小儿都惦记着,至于在背书……”他说着回头找荷花,见荷花正端茶进来,便抬手指着她道,“家里的孩子都是荷花在教,我和孩子娘都不识字,也不他们都念的是个啥!”

荷花把茶水放在傅的面前,有些腼腆地说也没教,只是领着背了三字经、百家姓,如今在念千字文,偶尔教些应景的古诗的。”

“这些你都懂?”傅十分惊讶地看着荷花道。

栓子在炕上插嘴道我二姐懂得可多了,二哥的窗课本子二姐每日都查呢!”

“不没人把你当哑巴!”荷花一眼把栓子瞪得闭了嘴,然后笑着对傅道,“别听他胡说,我不过每日瞧瞧,看他是不是认真地写了,有没有字的罢了,哪里都看得懂。”

但是这样已经让傅够惊讶的了,他忍不住轻轻地赞了一句,祝家的女子果然都是不同的。

荷花听着这话心里似乎想起了些,但是稍纵即逝,都没抓住,便也就由着去了。

傅招呼栓子到自个儿身边问道你都会背?”

“二姐教过三字经和百家姓,我都已经会背了,现在在讲千字文,还没讲完所以也没背完呢!”

“那若是我在三字经中随便说一句,你能接得下去不?”傅又问。

栓子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朝着傅躬身道但凭出题。”

把屋里的人都逗得哈哈大笑,傅也露出笑意,随意出了几句,栓子当真都对答如流,不由得连连点头称赞。

“荷花姐说过,背不能死记硬背,都不懂就硬是记住的,也不过只是记住了一堆字和字的顺序,要了其中的意思才能更好的理解,理解后再记住就不容易忘记了”虎子在荷花家里也慢慢地不那么害羞了,见傅十分的和气,这会儿也大着胆子开口道,他毕竟比栓子还要大几岁,说起话来也更加像模像样一些。

傅闻言看向荷花,对祝永鑫和方氏道你家这个女儿可是不简单啊!”

方氏也有些感慨地看着荷花,伸手把她拉到身边道可不是嘛,从小家里就她脑瓜子灵,她爹之前就说,托生个女儿当真是亏了,若是投个男儿身,兴许当真是个飞黄腾达的材料。”

“娘,飞黄腾达有啥好的?”荷花虽然以前也有些感觉到方氏的心思,但是毕竟没有当面听见便也没有太当回事儿,这会儿见她说了出来,就想把她这个心结解开道,“你以为做了大官儿就当真开心舒坦啊?每日里各种应酬不断,勾心斗角得头发都掉的比旁人快,既要孝敬上司,又要制约下属,要揣测人的心思,还得能稳住的心思,这样的日子过得有个啥意思?哪里有咱在家里和和美美的过日子舒服?”

“我只说了一句,你倒是出来这么多句话来堵我的嘴,也不都是哪里学来的。”方氏嗔怪道,“还在这儿呢,你满口胡言乱语的,也不怕笑话你!”

傅却似乎有些呆住了,半晌才道虽然只是稚子戏语,但句句切中要以,只是难得了这么小的孩子,能有这般的心境,说来惭愧,连我都是经了挫折之后才悟出的这般道理。”

“这么说就当真是让我无地自容了,其实我也不过是多看了几本闲书,东拼西凑的看到就顺口胡说的罢了。”荷花忙摆手道,“我不过是混说着哄我娘的,可万万莫要往心里去。”

傅又坐了片刻,让栓子和虎子各自背了两首诗,都好生地称赞了一番,这才起身儿告辞。

荷花见祝永鑫和方氏送,才凑到方氏的跟前儿道娘,我看着那傅,今个儿压根儿就不是来找咱家的,是来找大姑的。”

“好端端的找你大姑做?”方氏继续给良子缝衣裳,头也不抬地说。

“我也不,但是还没进屋之前,是去扣的大姑家大门,虽说跟咱家是连着的,但也跟我问到大姑来着……”荷花也有些说不好是为啥,但只是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儿,见左右无人,凑十分小声地对方氏道娘,你说会不会是看上大姑了?”

“胡说个啥!”方氏回手就是一巴掌,“这种话也能拿来混说的不成?若是让你大姑听见可咋办!”

“哎呦!”荷花捂着被方氏打的地方叫道,“娘,你还真是舍得下手,打得恁疼的咧!我趴在你的耳朵边说,大姑又不是神仙,咋就能听见?”

“小孩子家家的,不许混说这些个事儿!”方氏板着脸斥道,“我平时太纵着你了是吧,以前是小孩子倒也罢了,如今都快十岁的大姑娘了,谁还把这些挂在嘴边儿上?你也多跟你芍药姐学学,你看人家才比你大一岁,可是又稳重又懂事儿的。”

“娘,若是变成那样,我就不是荷花了!”荷花搂着方氏的脖子摇晃道,“你舍得让我变成那样?那以后谁哄你开心,谁跟你撒娇?那你还不得闷死了?”

方氏被她说得撑不住笑出来,点着她的额头道你就是个嘴最会说,死的都能让你给说活,不过我今个儿也是当真的跟你说,有事儿私下跟娘说也就罢了,出去可不许满嘴的胡吣,让人听了去说你没家教事小,坏了名声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儿!”

“了,我就说娘最好了,所以我有啥事儿都乐意跟娘说。”荷花自然也明白方氏是为好,见她的语气松动了,忙又讨好了几句道。

方氏虽说把荷花训了,但是等自个儿在屋的时候静下心来一想,那傅如今是四十出头的年纪,跟祝年纪相当,虽说没家世但人有学问,开个学馆也能养活妻儿,虽说祝的模样人品也都是村里拔尖儿的,但一来不能有孩子,二来又有个留哥儿做拖油瓶,凭着傅的条件,远远可以找个更好的。

想罢了傅,便有开始去想祝,虽说马上就要奔四十了,可瞧着还跟三十多的模样,虽说如今抱了个孩子养,但从平常也能感觉出来,她心里其实还是挺自苦的,外头还要撑出个不在乎的模样,日子也当真是难过得紧,即便傅那边不行,也该给她张罗个婚事才好,毕竟以后老来有个人做伴儿,好过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她自个儿这么想着,晚上躺下之后就忍不住跟祝永鑫唠叨这件事儿,“你说,咱是不是帮再张罗一个?她一个还带个孩子,即便是衣食无忧可心里的苦谁呢?”

“快别提这事儿了,上回我去老院儿正撞见和娘顶嘴,就是为着有人来给说亲。你又不知不的脾气,寻常的男人她那里瞧得入眼?当初没嫁人之前就是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好容易挑了个不的,结果自个儿的肚子却是不争气,她若但凡是个能忍让的,也不会自请和离,如今让她找个庄户汉子凑着过日子,她哪里会肯!”祝永鑫一听是这件事儿,连连地摇头道,“你可万万莫要去跟提这件事儿,碰一鼻子灰还是轻的,说不定还坏了你们两个的亲厚。”

“我不过就是问一句,瞧你说得这么吓人倒怪的。”方氏虽然觉得祝永鑫说得有理,但还是忍不住叹气道,“你瞧瞧咱家,外人说咱家越过越红火,可是实际上呢,老三被撵出去了,大哥和如今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也就咱家和老四家里还勉强算是和睦,也不娘是打算的,我每每想起来都觉得心里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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