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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田喜地(287)+番外

良子回头看看后面的黑暗道:“荷花没跟出来?”

博荣丝毫不担心地说:“锦棠会看着她的。”

齐锦棠从怀里掏出个精巧的小铜手炉,用帕子包好塞到荷花手里道:“外头冷,小心冻手。”

“夜里真有烟花?”荷花心里惦记着午夜的烟花,来到这儿这么多年,以为烟花早就是脑海深处的模糊记忆,以前每到年节,还觉得外面的烟花声太过吵闹,看得多了更是毫不留意,没想到自己如今却会为了一场小小的烟花燃放雀跃不已。

“反正我爹让人送年货回来的时候有一车单单装的是烟花,说是南边儿的巧手工匠做的,我也没见过烟火的模样,不过打南边儿跟来的那个老师傅说那东西十分金贵,还很娇气,一路上小心翼翼地运回来,我娘说今天子夜前让那老师傅在院子里放,咱们等着看就是了。”齐锦棠摸了摸袖子里的礼物,见荷花的心思早就飞到了爆竹上,就又塞回去没有拿出来,拉着她到晒谷场看村里的孩子们放爆竹。

博荣和良子一人拿着根儿香帮栓子和博宁点爆竹,荷花拿着手炉又想捂耳朵,换了好几个姿势都还是不对劲儿,放炮的人越来越多,鞭炮声也越来越响,忽然一双大手罩在了她的耳朵上,阻隔住了外面震耳欲聋的炮声。她的耳廓虽说被冻得冰凉甚至有些麻木,但还是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掌心中略带潮湿的温暖,晒谷场上所有的欢愉和响声顿时像是被阻隔在了另一个空间,而自己的心跳却越发清晰地在耳边膨胀着。

她下意识地伸手握住了齐锦棠的指尖,她的手心儿贴着手炉被煨得滚热,似乎所有的毛细血管都舒展开来,调动了所有的末梢神经,感觉也越发的灵敏起来,手中握着那微微带着凉意的指尖,修剪得圆润整齐的指甲,她甚至觉得自己能感觉到他指上练字磨出的薄茧,跟大哥掌心那种干农活磨出的茧子不同,他的茧子略带粗糙却又触感薄软,倒叫人觉得手心酥麻。

荷花并不是个正儿八经的十岁孩子,虽说上辈子也没有恋爱经验,但是她也绝对能察觉到,如今两个人的双手交叠,已经不再是小时候的那种习以为常的亲切和温暖,更多了些不同寻常的感觉,齐锦棠那处处贴心的照顾,也生出了不同于兄长的别样意味。

“二姐,二姐过来放炮”栓子踩着厚厚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跑过来。

荷花飞快地把手从齐锦棠的指尖抽离,上前两步不露痕迹地脱开了他的双手,扶住了跌跌撞撞的栓子道:“不会好好走路,跑摔了咋办。”

齐锦棠就觉得指尖猛地一凉,那滚热而又柔软的手掌还没等他多体会一下滋味,就飞快地逃了开去,不过他也只失神了一瞬,便也踏前几步抓住栓子的另一只手,拉着他到谷场中去放爆竹。

荷花双手捂着手炉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笑闹,直到临近午夜时分,齐锦棠凑到博荣耳边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荷花只看着大哥点点头,便被齐锦棠拉住朝山脚走去。

“上哪儿啊?”荷花奇怪地问。

“跟我来就知道了,去了保证你不后悔就是了。”齐锦棠拉着荷花走在满是落雪的小径上,冬天村儿里人常走的只有几条主道,所以除了各家通向主道的路,其余的地方压根儿就没人清扫积雪,早就积了厚厚的一层,齐锦棠一脚踩下去雪便直没了脚腕,还好他的靴子腰儿够高,他在前面稳稳地踩出一个个脚窝,回头叮嘱荷花,“踩着我踩出来的地方走。”

荷花像是在玩儿游戏一样,踩着齐锦棠有意旋大踏实的脚印,他的脚自然比荷花大上许多,所以荷花只要稳稳地踩在那脚印的中心,就不会让雪钻进她短腰儿的小皮靴子。

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缓慢却又稳当地爬到了半山腰,时隔许久又再次来到两个人识字念书的地方,荷花伸手摸着树干上被用来放字条的树洞,虽说许久没来,但是树洞里齐锦棠铺的小块油布还在,用来在地上写字的小石子也还在原处,一头尖一头钝的石块儿都被摩挲得光滑,她不由得感慨了一句道:“东西倒是都还齐备,就是咱们都没什么时间来这儿了。”

半晌没等到齐锦棠的回答,荷花觉得一双手按住了肩头,把她的身子朝齐家院子的方向转了过去,还不等她从情绪中恢复过来,“咻……嘭”的一声,一朵大红色的烟花就在她眼前不远处腾空绽放,舒展成最绚烂盛放的姿态,而后化作漫天红色的星星,抖落在齐家村的每个角落。

荷花拉着齐锦棠地手雀跃地跳着,看着另一朵嫩黄的花朵在空中再次绽放,指着天上嚷道:“锦棠哥你看,烟花真的好漂亮啊”

齐锦棠却伸手在袖中掏出个小巧的挂件,一个小小的元宝形绣片,在黑色的打底儿上绣着一朵绽放的荷花,用打得薄软的银片包裹着边缘,用一条红绳儿系着,在闪烁的烟花下变换着不同的色彩。

手打txt 第二百一十三章 饺子,交子

第二百一十三章 饺子,交子

似乎是怕荷花开口拒绝,齐锦棠抢先说道:“我可不是用家里钱买的,我是自己赚钱买了送你的。”

荷花知道齐锦棠不会说这样的谎骗自己,但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地上下打量他,这两年他的个子拔高了不少,整个人更显得清瘦,眉眼依旧跟小时候一般的俊秀,虽说是冬天穿得厚实,却也丝毫不损他身上那种文隽书生之气,便奇怪地问:“你怎么赚得钱?这可是上好的绣片,看这做工可也不是便宜的,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我帮先生抄书赚来的钱,你放心就是了,我怎么可能骗你呢”齐锦棠伸手将捆成一小匝的红线拆开,想要给荷花系在颈上。

荷花伸手捉住了他右手的指尖,难怪刚才触到了他手上的薄茧,原来竟是抄书磨出来的,摩挲着那修长手指上的茧子,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没事儿,就当做是练字了,而且也连带着多看了许多书。”齐锦棠不甚在意地抽回了手,将坠子挂在荷花的脖子上,把红绳的尾端仔细地打了个结,又用力扯了扯看是不是牢固。

荷花摸着胸前的绣片坠子,心里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滋味,虽说齐锦棠平素从不端架子,但他也毕竟是在官宦人家长大的,居然能够亲手赚钱买东西送给自己,心里说不感动那绝对是假的,唇边的笑意也是怎么都抑制不住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就弯弯地翘了起来,像极了弧度优美的上弦月,半垂着眼帘道:“锦棠哥,谢谢你的一番心意,这坠子我也很是喜欢。”

说话间身后一朵硕大的烟花腾空,齐锦棠看着荷花垂眸浅笑的模样,脸颊还有些不知是风吹还是害羞的潮红,平日里见荷花都是开朗活泼的模样,极少见这般柔和的模样,不由得微微一呆,而后磕磕绊绊地说:“你、你喜欢就、就好。”

不过荷花的温柔也只维持了一朵烟花盛放的时间,随即就嗔怪道:“以后可不许再这样了,我又不缺什么东西用,你在学里该好生念书才是,而且你如今正是长身子骨的时候,总抄书若是累坏了可怎么好?”

“其实我也是攒了好久的钱了,过了今个儿你就十岁了,第一个整生日,我早就惦记着要送你点儿东西,俗话说过九不过十,如今还是九岁里,勉强还没有迟了。”齐锦棠面带宠溺地看着荷花唠唠叨叨地嗔怪,伸手扳着她的肩头让她回头去看烟花,“我以后记得,不再这样就是了,赶紧看烟花吧,若是错过了以后说不定啥时候能再看见呢”说话间又解下了身上的披风搭在了荷花的肩头。

烟花断断续续地放了小半个时辰,两个人等了会儿见不再有烟花腾空,这才转身下山,准备回家吃饺子守岁,齐锦棠把荷花送到家门口的小路口,正遇到从晒谷场回来的博荣几个人,栓子跑上前叫了声锦棠哥,然后就拉着荷花嚷道:“二姐,二姐,你看刚才的烟花了吗?爆竹能跳得那么老高,还能炸开像朵花儿似的呢你看到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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