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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田喜地(322)+番外

王寡妇点点头说:“我觉得那后生挺憨厚的,而且瞧着也壮实,看他家的地也都收拾得齐齐整整的,家里也都干干净净的,咱们这回可是突然过来的,谁也不知道,他更加不会是提前准备的,所以我觉得还是挺好的。至于说什么父母都没了,要我说这样还更省心,小俩口自己过自己的日子,我自然是不会给他们添乱的,也省得什么公婆妯娌一大堆的闹心。”

方氏听了这话也明白了王寡妇的意思,她是受够了婆婆和妯娌的苦,所以觉得要给香草挑个家里事儿少的人家,虽说觉得她这样的想法稍稍有些过头,不过又觉得刚才那个后生当真人不错,就只说:“今个儿不是把八字问来了嘛,先找个人去给算算,如果没啥问题咱们再找人去透话儿。”

王寡妇摸摸揣在袖子里的字条,也点点头说:“还是你的主意好,咱们自个儿先偷着去算算,若是不合就干脆别说开了,免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我回去就找人给算。”她回去之后果然也没耽搁,让荷花给写了个香草的八字,直接便去找人掐算姻缘,而且还不放心地连找了三个人,最后算出来的都是八字相合,姻缘天定,她也终于放下心来,托林氏给娘家那边递了消息,那个小哥儿到也是个上道的,很快就找了个借口,跟着林氏的娘家哥哥到齐家村,远远地看了香草一眼,回去之后便央告了媒婆来提亲。

双方换了草帖之后,两家都没什么钱粮,倒是都办得省事,只按照礼俗备了喜饼、茶饼等物件,换了定聘之礼。

谁知道这边前脚刚敲定了婚事,王寡妇的婆家后脚就闹上门来了,堵着王寡妇家的大门破口大骂,什么不敬公婆、不守妇道的话,什么难听骂什么,等方氏得到消息赶过去的时候,他家已经开始在砸门了。

方氏看着他家人多自己也不好上前,只好去找了里正过来,先把事情压下去再说。

里正到了之后,王寡妇婆家还是不依不饶地叫骂,大半天才被压制了下去,里正皱眉问:“这吵吵嚷嚷的是要干啥?”

王寡妇的嫂子郭氏指着大门道:“里正,您来了正好给评评理,我家妯娌不经过家里公婆的同意,就把香草的婚事给敲定了下来,你说哪儿有这样做人媳妇的,家里老人等孙女的定聘礼都下完了,这才知道孙女儿定亲了,她就打发虎子来给送了喜饼和果子,你说有这样做媳妇的没有?”说着又白了方氏一眼,“还有那些个在背后挑拨撺掇的人,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方氏没睬她,只上前去拍门道:“香草娘,你出来吧,里正来了,咱趁着这个机会把事儿都说个清楚明白,也省得有些人为了点儿小钱儿就不知道怎么糟践人好了。”

郭氏顿时跳脚道:“你说谁呢你,你他|妈|的说谁呢?”

“我没指名道姓的,你咋就那么脸大的非要自己贴上来?”方氏斜愣她一眼,“当着里正的面儿嘴里都没干没净的,也不知道谁家教出来的闺女。”

“你……”郭氏被噎的胸口一闷,叉腰指着方氏就要骂回去。

里正喝了一声道:“有完没完?当我是摆设啊?”

郭氏被他训得一缩脖子,她可没有跟里正对着叫板的胆子,只好喃喃地说:“哪儿能啊,我、我这不是一时气愤嘛,可不是冲着您的。”

里正瞥了她一眼,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道:“你若是冲着我还反了你呢”

王寡妇红肿着眼睛出来开了门,但是却堵在门口道:“里正,我是一个寡妇,我守了这么多年,家里从没进来过别的男人,若是想说理,咱去祠堂说吧”

“嗯,你说的也有理。”里正顿住了脚步,也觉得虽说人多,但是这么进个寡妇家的确不好,转身背手就朝祠堂走去。

郭氏没好气地看了王寡妇一眼,冲她狠狠地啐了一口骂道:“呸,不要脸的臭|婊|子。”

虎子忽然疯了似的从院子里冲出来,一头顶在郭氏的肚子上嚷道:“不许你欺负我娘,不许你欺负我娘”

郭氏猝不及防地连连后退了好几步,一屁股摔坐在地上,抱着肚子不住地呻吟道:“哎呦,疼死我了,你这个小野种,你敢打人……你……我跟你没完……”

虎子上前就要踹她,嘴里还嚷:“你才是野种,你才是野种”

方氏上前搂住虎子往后拉,但是那小子上来了犟劲儿竟是有些拿捏不住,王寡妇也上来扯住儿子斥道:“这是大人的事儿,你赶紧回屋温书去”

连拉带拽地把虎子弄回屋里,让香草好生看着,王寡妇怕香草弄不住他,干脆直接把他锁在了东屋里,自个儿揣了钥匙跟方氏匆匆地赶到了祠堂。

郭氏这会儿已经被人架着送到了祠堂,她男人也阴沉着脸在一旁站着,王寡妇的公婆也都到了,方氏陪着王寡妇一进屋,这几个人都恶狠狠地朝她们看过来,方氏伸手握住了王寡妇,示意让她不要自己乱了分寸,就陪着她在她婆家人对面坐了下来。

里正习惯性地用力咳嗽了两声:“咳咳,到底是咋回事儿,闹成这样子像什么话”

王寡妇的小叔子阴沉沉地开口说:“里正,我大嫂都没跟我爹娘知会一声,就给我侄女香草订了亲事,我家只是要讨个说法,她紧闭着大门不让我们进去,也不让我们看香草,您说这样是不是太过分?”

里正闻言点点头,转身看向王寡妇说:“如果真的跟齐小顺说得这样,可当真是你做的不对。”

王寡妇很是气愤地指着齐小顺说:“里正,您只听他们这么说,您咋不问问我为啥要瞒着他们给香草定亲,那是我的亲闺女,难道我能害她不成?”

“你就是要害她,你这个扫把星、克夫命,我儿子就是让你给克死的,你如今还来祸害我孙女儿……”王寡妇婆婆突然激动地骂道。

里正朝齐小顺瞥了一眼,他马上按按他娘的肩头说:“娘,你别着急,别气坏了身子,里正在这儿会给咱评理的。”

“自从我男人死了之后,我自个儿关起门来过日子,我公婆没给过我一个铜板,我就靠着家里以前的一点家底儿和平时给人缝缝补补赚钱,把两个孩子都拉扯大了,如今香草到了说人家的年纪,他们倒是瞧着孩子出落得不错,便开始动那些个脏心烂肺的念头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把我家香草送到城里去给个四十多的老男人做妾,我呸”王寡妇指着婆家人骂道,“我自个儿拉扯大的闺女,没借你家一个铜钱的光,现在想起来拿长辈的身份压我了?想来祸害我闺女了,我告诉你们,门儿都没有”

“你、你别含血喷人……”齐小顺有些磕磕巴巴地说,“谁、谁要祸害香草了,祸害香草的是你,给她说了个家里一穷二白的小子,克父克母的命,你还好意思跟我家吵?”

里正被他们吵得头晕,摆手示意他们都别说话了,扭头去问齐小顺的爹娘:“你家老大死了之后,你们真的再没给老大媳妇钱粮?”

齐小顺的爹吭哧了半天说:“她也没伺候我们,现在都是老2和老2媳妇伺候我们……”

“她没伺候你们,那你们孙子孙女就也都不管了啊?”

里正话音未落,方氏就接言道:“齐叔,您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咋说瞎话都不带脸红的呢?是香草娘不伺候你们还是你们不让人家伺候?你家老大死了之后,前脚出殡后脚回家就说香草娘命不好,把他们孤儿寡母的都撵出门去,现在你家老2和老2媳妇,还不都是靠着你家的那些祖产过日子,他俩是伺候你们还是靠你们养着,这话可得说个明白是不是?都是乡里乡亲的住着,谁家不知道谁家的底细啊?平时也就罢了,当着里正的面儿,在这齐家宗祠的院子里,齐叔你说这样的话,也不怕以后被祖宗怪罪吗?”

齐叔被方氏说得老脸通红,别过去头不再开口,王寡妇的婆婆见状似乎想开口,但是一抬头对上里正的眼睛,顿时又心虚地挪开了视线,半晌也没吭哧出来半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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