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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田喜地(452)+番外

“枝儿姑姑,你别伤心了,为了那样的人不值得。”荷花呲牙咧嘴地说。

“小孩子少管大人的事儿。”枝儿的语气却不像是很伤心,给荷花揉开了乌青之后,洗了手道,“你歇着,我出去给婶子帮忙。”说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晚上前面铺子都收拾妥当之后,方氏回屋来看荷花的伤势,整个人都眉开眼笑的,掩都掩不住地高兴。

“娘,你乐啥,可是有啥好事?”荷花迫不及待地问,“是不是枝儿姑姑……”

“过几日许是就要有人来提亲了”方氏刚才追问了枝儿,才知道枝儿约了金巡捕出去摊牌,把自个儿以往的事儿都说了个干净,然后说今后要一刀两断,金巡捕却趁机表明了心迹,说不管以前是如何,他看中的是枝儿这个人,看重的是今后的日子。枝儿满怀伤心去的,被个笨嘴拙舌的人说了个满腔暖意,这才美滋滋地回了家。

方氏自然是为枝儿高兴的,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手下一边给荷花揉着药膏一边道:“明个儿让你爹回家给你大姑送信儿,然后把你大姑接到咱家来住些日子,帮你枝儿姑姑操持。”

“大姑跟枝儿姑姑最好了,知道这消息肯定高兴极了。”荷花闻言也高兴起来,一骨碌就想起身,扯到后背的伤处,顿时疼得“哎呦”起来。

第二天祝永鑫果然把祝大姐接到了城里,祝大姐从早晨听到这件事儿开始,就高兴得合不拢嘴,一路上都杂七杂八地说着枝儿总算是开了窍,也不枉自己平日里百般的劝说。

祝永鑫把头天的事儿大致地跟祝大姐说了几句,把她听得横眉竖眼的,连连地骂那冯家的小子,但是听到后来又忍不住说:“唉,这样都是命,该着就让他俩把话说开了,这样也是好事儿,今后过日子,总藏着掖着的,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再怎么和睦也总觉得还有隔阂,倒不如现在说了个一清二楚,以后谁也别在心里放疙瘩。”

到了城里之后,祝大姐特意叫了金巡捕晚上到家里来吃饭,之前只听枝儿私下说起过,知道金巡捕家里只有一个老母亲,早年间娶了媳妇命短,生孩子的时候一尸两命,之后便是自个儿赚钱照顾老娘,虽说他做巡捕家里不短吃喝用度,但是老母亲年岁渐长,他一个人又要当公职又要回家照顾母亲,总是有些兼顾不暇。

祝大姐看着金巡捕还算是满意,以往还担心枝儿嫁过去会不会受苦,可这回看他患难见真心,心里也越发的满意起来。

金巡捕倒也是个爽利的人,知道祝大姐早把枝儿当作了自己的妹子看待,吃了晚饭之后,便对祝大姐再三保证,自己今后一定会善待枝儿,虽不敢说让她过上锦衣玉食的富贵日子,但是小家小户和和睦睦的,自己却是一定能努力做到的。

祝大姐故意笑着说:“我可做不得主,得看我枝儿妹子点不点头,她若是不点头,你即便是对着我说出朵花儿似的,我都不应你。”

金巡捕忙回身冲着枝儿作揖道:“娘子……”

枝儿本来就羞得满脸通红,听了这话顿时起身儿跺脚道:“都合着伙儿地挤兑我一个人。”

还不等金家上门提亲,金巡捕介绍来做工的几个人已经到了,方氏合计着一共要雇两个人,一个是厨下洗菜打下手的,一个是在后面帮着刷碗的。

看见领来的人,四个三十多岁的媳妇子,还有两个看着年纪大些的婆子。方氏说了要求,全都一叠声地说自己能做得来。

祝大姐闲着无事过来帮着参谋,见金巡捕选中的人都还算干净体面,有一个小媳妇模样很是局促,身上的衣服也是打了布丁的,但是针脚做得很细,有些边缘还绣了些花纹,乍一看还看不太出补丁来。手上带着一双银鎏金的镯子,但是鎏金早就已经磨得斑驳,露出了里面的素银底子,许是也没钱在去鎏金翻新,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问到她话的时候直咽口水,开口后说话又极快,生怕被人嫌弃了似的,“打杂、洗涮、切菜什么都做过的,我素来做活都很勤快,绝对不会给东家添麻烦的。”

祝大姐指着后面的案板说:“切个菜看看。”

那人先伸手褪了腕上的镯子揣进怀里,然后挽好袖子,洗了手之后才去拿菜,按照祝大姐的要求切丝的切丝、切片的切片,切得又快又好,方氏和祝大姐都毫不犹豫地就拍板定了这个人,这才问清楚了姓郭,丈夫也是在外做零工的,家里一个儿子要念书,女儿也快到了说婆家的年纪,所以就出来做活贴补。

随后又挑了个刘婆子在后面洗碗,方氏这才说道:“刘婶子,郭嫂子,咱们是丑化说在前头,在我家做事没什么大规矩,一来是手脚干净,二来是勤快不生事。我家的工钱给的绝对公道,你们若是有什么事儿,都说出来咱们有商有量怎么都好办,但是莫要在我背后搞什么猫腻,那样如是让人知道了可没法再做人。”

“东家奶奶放心就是了。”两个人都连声答应。

“明个儿一早来上工,今日时候也晚了,就都回去歇着吧”方氏说罢把剩下几个没挑中的打发走,去谢金巡捕说,“谢谢你帮着张罗,不然哪里这么快就挑到合心的人。”

“二嫂子太客气了,虽说不是亲的一家人,也早就胜似一家人了,跟我说这样的话岂不是外道。”金巡捕说着挠挠头,很不好意思地说,“我娘看好了日子,说是后日叫人上门来提亲……”

“好,放心吧,咱家不刁难姑爷。”祝大姐捂着嘴笑得前仰后合。

金巡捕被取笑的脸颊发红,眼睛却是亮亮的,能看出他心情十分的好。

祝大姐这几日就忙着给枝儿操办嫁妆,衣裳、料子、首饰都恨不得多给添些。反倒是方氏拦着劝着说:“大姐,依着我,你多给她放些衣裳料子,首饰什么的不要太贵重,再多添些压箱底儿的钱就好。一来她以后嫁过去小门小户的戴不得那么多东西,二来倒不如衣裳料子和银子搁在手里有用处。”

“对对,还是你说的有理。”祝大姐又开始合计自己压箱底的料子,还在城里买了些添进去,里外里算着连家具摆设是三十二抬,装的时候竟是没装下,但是要凑六十四抬却又着实没那么多东西,只得把后面那箱子都装得满满登登,手都插不进去方才算罢了。

二月十六这日,金家请的媒婆上门来提亲,依着规矩换了草帖、批了八字,金巡捕和枝儿的年纪也都不小了,又都不是头次成亲,自然也都是一切从便,八字相合之后金家很快就来下了定聘之礼,祝大姐在家正式认了枝儿做妹妹,对外还是依旧说是远房亲戚。

两家说好了婚期定在六月初六,枝儿便开始在家帮着看看宝儿,自个儿做做嫁妆。

也不知道是被枝儿的影响还是什么,宝儿竟然对针线很是有兴趣,时常学着枝儿的样子,自己弄个边角余料也拿根针线扎来扎去。

枝儿怕她扎上了手自然总拘着她,但有一次被方氏瞧见,方氏连声地念阿弥陀佛道:“可真是得谢谢枝儿,我家有荷花一个不做针线的就让**碎了心,菩萨保佑宝儿不像荷花似的。”

荷花闻言吐吐舌头道:“娘,你咋当着宝儿的面这么说我这个做姑姑的咧再说跟着我学读书写字有啥不好。”

“读书写字是好,可针线女工也得要。”方氏瞪了她一眼,“我三番四次地逼你,你都不肯上心学,以后后悔可别怪你母亲我。”

“才不后悔”荷花笑着跑了出去。

宝儿站在炕上学着荷花的样子,也大声嚷道:“不后悔”

郭嫂子扎着围裙,擦着手过来道:“东家太太,祝大爷说卢家的公子来了,让您上前头去说句话呢”

方氏猛地一听这个没反应过来,被枝儿一提醒才想起是芍药说亲的那家,忙扯了扯衣服出去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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