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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田喜地(607)+番外

芍药不等卢老太太把话说完就道:“娘,我知道的,我既然主动把人接了回来,自然会好生待着的。”

“那就好,还有几日就要过年了,今年你大哥和妹妹他们可捎信儿回来了?”卢老太太关心完了水儿,又隐晦地关心起年礼的事儿,往年这个时候一般都已经送到了,可今年别说是东西了,连送信儿的人都没见到,她等了两日还不见动静,这会儿看见芍药就忍不住打听起来。虽说并不是差那些东西,但是祝博荣每年送礼表示还挂念着这个妹妹,对城里的人来说是个讯息,让人不敢看轻了卢家。

芍药看着卢老太太,十分想说那不是我的大哥,也不是我的妹妹,我爹娘只生了我一个儿……但想到荷花那封信,到底还是忍了下去,只不当回事儿地说:“今年的雪比往年下得厚,许是路上耽搁了。”

“我也是怕你想娘家人,所以问问,你若是都不着急,那我自然也不急的。”卢老太太笑着说,“行了,你身子不好,水儿又是刚进家门,都别在我跟前儿立规矩了,都下去歇着吧。”

芍药领着丫头婆子,一路把水儿送到偏院儿,领着她里外都看了,也懒得听她满口夸赞道谢,就领着人走了。

回房后翠云才道:“奶奶,奴婢瞧着那人不像是个省油的灯。”

“灯烛什么的,还是得搁在眼皮子底下才好,不然放在别处,那就要等烧起来才知道起火了。”芍药洗脸洗手换了衣裳,着人把女儿抱过来道,“今日然姐儿跟娘一起吃饭,然后一起睡午觉可好?”

然姐儿听了这话高兴得不行,连带着午饭都比平时多吃了半碗,芍药怕她积了食,只得给她穿得严严实实的,领着去园子里看了会子梅花,又在雪地里玩闹了一会儿,这才领回来哄着睡了。

“翠云,你去我二婶儿家铺子一趟,就说荷花交代的东西,明儿能送来了。”芍药看着女儿睡得香甜,这才轻声对翠云吩咐道,看着她快步出了屋子,这才仲手轻划过然姐儿的脸颊道,“你荷花姨说得对,娘就你一个闺女,一定要为你打算才行,不能让你过娘小时候那样的日子……”

卢亚辉晚上回来先去见了爹娘,然后径直来了芍药屋里·看着像是喝了不少酒,翠云拧了帕子来给他擦脸,想伺候着他在这里歇下。

不成想芍药却根本不打算留,直接道:“我今个儿刚把人给你接回来·就算不是头一天跟你了,却好歹是在家里的头一晚,你去偏院儿陪陪吧!”

卢亚辉闻言胡乱擦了把脸,又起身儿换了地方。

翠云原本想说两句什么,但是看着芍药神色平静地给然姐儿掖被角,到了嘴边的话打了个转儿又咽了回去。

次日一早,水儿伺候着送走了卢亚辉·依着新妇上门的习惯,到正厅去给卢老太太和芍药磕头敬茶,大冷天的,眉眼间俱是春色。

芍药坐在上头也不言语,来敬茶更不刁难,顺顺当当地抿了口茶,在盘子里放了红包,还不等开口说话·就见个婆子来报:“老太太,奶奶娘家来送年礼了。”

卢老太太惦记了几天的东西,终于来了·顿时眉开眼笑地说:“亲家总是这样客气,赶紧把人请进来吃口茶暖暖身子,可捎了信回来?”

婆子赶紧把礼单子和信一并递上去道:“是奶奶的娘家妹妹,齐夫人送的年礼,这是礼单子,另外还有信是给奶奶的。”

卢老太太听说是荷花不是博荣,心下稍稍有点儿失望,不过转念一想,祝老二全家最宝贝的就是荷花这个闺女,只要她还能惦记着′别人就肯定能照拂,脸上又重新挂了笑容,把信塞在芍药手里道:“快看看,你们也好几年没见了,难为她过年过节都惦记着。”

芍药给翠云使了个眼色,翠云直接下去着人把东西都抬到了厅里·荷花今年送的年礼格外的厚,比往年多了两箱子东西,信也写得挺长,足有四页信纸,她捡要紧地扫完之后道:“荷花信里问爹和你好呢,说博宁有出息,如今在京城站稳脚了,在翰林院做庶吉士,还说已经定了户京城的人家的亲事,明年开春儿后是我二叔五十大寿,她们几个都要回来给我二叔过寿,到时候来看爹娘。”

“哎呦,难为她惦记着。”卢老太太一听祝家有个儿子在京城都做了官儿,虽然也不太懂是个什么官儿,却也免不得觉得祝家如今越发往上走了,对芍药的笑容也不免亲热了几分。

水儿看着地上的几口大箱子,里头不是料子就是玩物首饰,这样的大手笔,自个儿还是第一次见,先前的得意劲儿顿时矮了几分,眼角眉梢的喜色也褪去了不少。

晚上卢亚辉在家,全家人坐在一处吃顿饭,算是认了水儿这个姨娘的身份。

饭吃到一半儿,二门处的婆子又来报:“老爷子,老太太,爷,奶奶,祝大爷家来人送年礼了。”

卢老太太连声道:“快,快把人都请进来,这么冷的天儿,可不能怠慢了。”

博荣府里来人跟荷花那边来的待遇又有所不同,卢亚辉直接迎了出去,把人迎到花厅喝茶说话儿,礼单和信直接都送到了里头,芍药看过少不得又要与卢老爷子和卢老太太念叨几句,水儿就彻底被人晾在了一边。

水儿干笑着插了几句话,却也没人回应,干脆也不再开口,自个儿退到后头不再吭声,想着晚上如何跟卢亚辉撒撒娇讨要些好东西过来,谁成想直到三十儿都没见到人。听下头的人说,爷这几日都歇在奶奶屋里,大过年的这也是应当的,水儿也不能说什么,暗自咬碎了一口的银牙,绞坏了几条帕子,也只能自个儿都忍了下来。

年后的日子卢亚辉过得十分舒坦,芍药不再病歪歪的也不再耍小性儿,做事井井有条处事也大度,水儿依旧是娇柔可人,日子一时间过得很是滋润。

日子一天天暖和起来,二月里水儿怀了身孕,在家中的地位一下子就尊贵起来,卢老太太也对她格外宝贝起来,生怕有个什么不当心伤了孩子,行动坐卧都得围着好几个人伺候着。

卢亚辉也欢喜得很,但是当着芍药的面儿却从不表现出来,因着那边有孕,留在芍药房里过夜的日子反倒多了起来。

祝永鑫五十大寿前后,水儿的肚子已经开始显怀,卢老太太请了城里的几个大夫来诊脉,都说根据脉息应该是儿子,可把老太太高兴得不行·自己手里那点儿压箱底儿的好东西,也渐渐都到了水儿的箱子里。

芍药也不多话,只着人好生伺候着,她自己半点儿不上前·也约束房里的人不许过去打扰,吃食什么更是从不送,什么都吩咐厨下准备,自己从不插手,一时间倒也相安无事。祝永鑫寿宴过后,荷花如信里所说的登门拜访,而且还是拉博荣一道来的提前也没知会一声,把卢家上下忙了个四仰朝天。

卢亚辉在前面陪着博荣说话儿,荷花跟芍药还有卢老太太一道在后面说话,先说了些家里都好,孩子如何的闲话,荷花就慢慢把话题往自己想要的方向扯。

卢老太太本来就想探听一下祝家如今的情形,见荷花很是配合,问什么说什么就越发不拿自己当外人了,越问心里越是痒痒,心道怎么自己就没多生几个说不定哪个出息了,就把全家都带得发达了,免不得又在心底羡艳不已。

荷花见火候差不多了,便笑着对芍药说:“我听说姐夫的屋里人如今有了身孕?”

“正是呢,出了正月才诊出来,如今月份不小了,请了好几位大夫来诊过脉,都说是男胎呢!”芍药答道。

“这下总算是了解心事了,传宗接代是要紧的事儿,马虎不得。

”荷花扭头笑着对陆老太太说。

当着媳妇的娘家人说姨娘有孕卢老太太还是有点儿抹不开面子的,不过见荷花有说有笑的,芍药也不甚在意似的,就也渐渐放开了,笑着说:“我家那小子年纪大了,芍药身子又不太好我这老太婆也是想孙子想得不行,这才给纳了个妾回来,不管生下来什么,总归是管芍药叫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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