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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蔷薇(27)

作者: 玉藜 阅读记录

端妃垂手低头再也不敢出声。接着众人默默跪下请罪。慕辰转身就走。

见他走远了,元瑞道:“这又是哪来的火气。”

芷郁道:“大哥,我也没说什么。”

“你如今得意,素节本来该是我……”

“太子!”建皇后大喝一声。

元瑞道:“大哥,不许你去任家姑娘的又不是二哥,你不娶人家总要嫁人吧,二哥总要娶妃吧。”

元珑气得说不出话来,把酒杯狠命的一砸,没趣走了。

“时候还早,二哥三哥,一起去泡汤。”

芷郁道:“你们去吧,我乏的很。”

“二哥,兄弟们几年也聚不上一次,别扫兴啊。”

融序也过来扶道:“一起去吧,二哥也散散心。”

兄弟三个洗过温泉,要人作推拿。

“给我二哥好好按按,这从封地过来,车马劳顿。父皇急三火四的下旨都非要来京。”

融序道:“二哥,想开点。”

“你们就盼着我想不开?”

元瑞道:“自家兄弟还瞒我们,你远在三蓁,隔着几百里早在京师传的沸沸扬扬的。你和白家姑娘的事。人谁无情。”

“你有情?”

“我是还没遇到,没准有朝一日我也痛彻心扉,轰轰烈烈一回说不定。”

融序道:“你还是算了,如今大哥二哥都痛着,再有你,咱们家可怎么好?”

元瑞道:“二哥从来是最有决断。现今当断则断,和那任家姑娘成了婚。什么都过去了,从头再来。”

芷郁笑道:“娶个女人就是从头再来了?”

融序道:“那可是大哥的心里人。”

元瑞道:“二哥,一会儿去樱桃楼玩玩。”

“不去。”

融序道:“二哥眼看着也是要成婚的人,去那里多有不便。你也老实吧。”

元瑞又道:“前几日有人献了十几名美人,都是出自钟灵之地,姿色都是极出挑的。特意挑最好的给二哥留了几个,都还是黄花闺女。二哥回去试试。”

“你自己留着玩吧,现在别和我提女人。”

元瑞笑道:“我已叫人送去了,现在正在你官邸里。”

“我回去就要人给你再送回来。”

“还有一套唐子宣画的新图,更新奇有趣。统共才三本,大哥不要,一本献给父皇,剩下两本给你和三哥。我自己还没留。”

“我那本给你。”

“别呀二哥,你就是要禁欲修仙,也要替新嫂子想想。”

融序道:“你就别给二哥添堵。”

寝宫里慕辰已经换了睡袍。

成业问道:“今日可要后宫服侍。”

“今日算了。”背着手道:“你看黎王有什么不对。”

“没什么不对,就是比一年前瘦了不少。”

慕辰自语道:“黎王是真的吗?白粲的女儿,险啊。”

“老奴也听闻了。说那女孩不仅容华绝代,还极为聪慧俊雅。黎王十几年不曾辍朝一次,竟为了她破了先例。想当年黎王寻边,几次回头又不语,后来知道是口渴难耐,怕下人因未备下茶水被人责罚,也不忍心底下人热天里往返堤坝之间回去拿水,故一直隐忍不讲。可是为了给那女孩做一道鱼羹,三更半夜把整座王城掀起来。”

成业正说得起劲,见慕辰闭目不语,讪讪退下。

凤仪宫里建皇后怒道:“你疯了,当着你父皇的面,发什么疯!”

“你去问他啊!”

建皇后被她儿子这一吼怕了。她是怕她儿子的,因为有儿子,才有了她的皇后。她虽然是一国之母,但皇后作了一辈子,还是底气不足,唯唯诺诺。在娘家,她是庶出,父亲太太面前唯唯诺诺,嫁人以后是侧室,也要怕,虽然扶了正,她自己也觉得自己的皇后来路不正,也没有底气。现在不得宠,丈夫对她越来越不待见,她能靠的只有儿子,又怕上儿子。真正的一辈子把“三从”做得兢兢业业。

“我又说什么了?”

“要不是他,素节怎么会嫁给宣理,我才是中宫嫡出,他在外面闹得再沸反盈天,也要有尊卑之分。”

“你不能和他明着闹。他如今割据一方,手握重权,皇上都要给他几分颜色。”

元珑最不能听别人这样说,吼道:“你就是以为我不如他,我要不是太子,要我出去,我未必没有他今天的势力。”

“胡说,他出去是逼不得已,他盼着作太子留在京师还不行。你父皇给你选的太子妃也不比素节差,你就别再耿耿于怀。”

“他分明是已经偏袒宣理了。把素节指给他了,他明知道我喜欢素节。”

“黎王也未必还喜欢素节。不是说为了那个侍妾失心疯了吗?”

“他好得很,你看他那得意的样子。这都是你不好,要不是父皇厌弃你,怎么会否了我和她的婚事。”

“你……”建皇后捂着嘴哭起来,一班宫女连忙去安抚。

“大哥,你怎么这样和母后说话。”元瑞从外面进来,他母亲扑到他怀里哭起来。

“若不是当年母亲得宠,如何有你我的今天。二哥连个娘都没有,人家有今日也不是凭空而来的。真的要你出去作藩王你去?为了个女人你至于吗?”

“你也敢来教训我。”

“你弟弟还不是为你好。”

“大哥,你要真的拿太子的身份压制我,我再也不说,要你作你的孤家寡人去。二哥一个庶出,他凭什么在父皇面前硬得起来,还不是老爷子背后靠得着他。你堂堂太子,母后现在虽然不得宠了,你也想想怎么在父皇面前硬气起来。二哥虽是庶出,是不能和你比,但唯有一点比你强。”

“什么?”

“二哥就是下得去狠手。二哥凡事要么不做,要么做绝。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从他十二岁离开京师,他哪一件不是朝着绝路去的,你什么时候见他回头过。你自诩怜香惜玉,笑他不解风情,可就是这个,他过去如何不屑儿女情长。现在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死了相思。为了白人瑞那个丫头,你看他,和咱们坐着跟怎么回事一样,我看早半死不活了。你也拿出气魄来,做件惊天动地大事,叫父皇看看。”

“我做什么,我又不像他天高皇帝远,能为所欲为。我关在这京师,什么都要看父皇眼色。”元珑势气一下子退了下来,被他弟弟说到症结。

“而且,现在到处都在传言,素节是母仪天下的命,谁娶了她谁即是将来天子,父皇明知道。”

元瑞道:“我怎么没看出那丫头有母仪天下的命,小家子气。”

“你……”

“还不是你自己情人眼里出西施。”

“别和你哥哥说这些不相干的了。”

听儿子说自己外甥女小家子气,建令仪也心虚起自己来。可是元瑞到底是帮自己的,也不好说别的。

“你弟弟说的不错。那些谶语不能信。等你大婚那天,正是要天下知道你才是未来的真龙天子。这对你很重要。”

☆、第 40 章

七月初七这天芷郁在街上闲转,又是七夕,去年也是在这里过,心境不同。去年他多想快点回去,恨不得长出翅膀回去找她。今年在哪里也一样,再也没有什么牵挂。

这天早晨他去她母亲墓前祭拜,天蒙蒙亮就去采木槿花和指甲草。他想起小时候每到这一天,她采了凤仙花,要他给她涂指甲。总要给他讲月下老人的故事。

说从前有个书生,一天夜里见到一个白头发白胡子的老头,靠在一个□□布口袋读一本厚书,书上的字没有一个认识。他问老人,那书是什么。老人说是姻缘簿,专录天下姻缘。他又问大布袋里装的是什么,老人说是红线,把有缘人的脚绑在一起。书生问道自己的姻缘,老人指着旁边酒肆门口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那便是他未来的妻子。

书生气急了,自己如何能娶这样贫贱之人为妻,月老说已经拿红线绑住两人的脚,姻缘已定,不可更改。书生便要人去杀了那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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