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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蔷薇(72)

作者: 玉藜 阅读记录

起初听说要纳妾,白蟾誓不答应。掷果杀气腾腾道:“我自有决断,不出半年,保你耳根清净。”

当时白蟾已经怀了老四,大着肚子站在门口道:“我眼见就要生了,你还要打死人,不给孩子积德。”

掷果在院子里喊道:“这样的贱人还想冲到我儿子。”

最后还是白蟾要人不许打,撵了出去算了。

掷果道:“除了贴身衣服什么也不许带。”

白蟾要丫鬟偷偷给了她几十两银子走了。

倪光庭以后再也不提给他纳妾的事。

掷果出去平叛时候,白蟾道:“你安心去,我等着你。”

他想起太后薨逝那年,两人都是那样小,却都知道最后的靠山也没有了,相对无语凝噎。

也是那一次,倪家的人才真正意识到,荣耀之下,他们夫妻两个所承担的风险责任。

从战场回来夜里,掷果道:“你记不记得,你刚进书房读书的时候,学了几个成语,非要我筑金屋子给你,说是金屋藏娇。”

“我说,武帝虽然娶了阿娇作皇后,最后还是劳燕分飞,不吉利。”

“你又说要愿得一人心。”

“我说这是卓文君写给司马相如的,因为司马相如变心要纳妾。”

“你又说张敞画眉。”

“我说张敞虽然夫妻恩爱,可是因此一生仕途不顺。你说那到底是什么才好。我说白发谁家翁媪,白头到老一辈子,就是最大的福气。”

掷果知道,他只有她,她也只有他而已。

第二日他在他母亲房里静坐了许久,出来时候偶遇他父亲,他权当没看见。

慈晖自小和他父亲学着作隐士,可而今也有建功立业的心,他知道他父亲也有这个希望。

掷果向他道:“这个家说到底还不是我们两个撑着。祖父祖母年纪大了,父亲淡泊惯了的人。我在外奔波,家里还要靠大哥。哥哥想建功立业应该,只是如今朝廷的局势,着实不宜入仕。一步错,后面的是举家啊。”

慈晖不言语了,他知道没有掷果支持是不行的,自己也着实没有历练过。

白蟾生了第四个儿子,掷果抱在怀里,拿着布老虎逗孩子玩。

“你真是的,连个女儿都生不出来。一堆的臭小子。哪有那么多家财给他们。”

他们一家夫妻恩爱,子嗣兴旺。越是这个时候轻梦越是脸上挂不住。药吃了不少,就是怀不上身孕,要她之前感到比白蟾的优越性荡然无存。最要命是再怀不上孩子,非要慈晖纳妾不可。

见掷果和白蟾恩恩爱爱,她心里也要气。男儿多是不长情的。

一日夜里兄弟两个饮茶,掷果道:“嫂子总是不生养,也不是我的意思,是父亲几次三番,你自己怎么想的。”

慈晖无可奈何道:“父亲也和我讲了好几次,可轻梦心里不自在。”

“我不过受人之托,无奈和你说说,大主意还是你自己。”

“我也不知该怎么办了,头疼。”

掷果低头摸着怀里的黑猫。

静默片刻,慈晖道:“我一直不太明白。”

掷果笑道:“白蟾更适合是我的妻子。”

最后慈晖还是纳了两房妾,还是不生养。倪光庭却老树开花,和一个丫鬟情投意合。

掷果向儿子道:“你爷爷没准给你们添个叔叔。”

☆、第 98 章

殷姜生了个女儿,自从怀孕后,玄境差人另建了座别馆两人住。

孩子美貌间,透着一股精灵神秘的灵气。玄境欢喜非常,取名易徽荷。

京师此刻风雨已来。得宠近二十载的肖恪贞成为了众矢之的。肖恪贞被同僚私下称作举国第一佞臣。仰仗皇帝庇护,大肆敛财,打击异己,朝臣敢怒不敢言。

自从延龄矿之事后,慕辰已对他有所不满。此次有人密告,永平王叛乱之时,肖首辅按兵不动,实是同太子密谋借机谋反。

事发之事肖恪贞已经因为家门不幸悲愤欲死。肖恪贞的独生女儿肖宝贤自幼温顺乖巧,肖恪贞待价而沽,指望能和皇家联姻。只是慕辰忌惮建皇后,肖恪贞几次示意也未准。女儿的婚事一日日耽搁下来。

前年春天突然不见了女儿和家中小厮,怕有损门风,不敢大张旗鼓寻找。不想一年后有人捎信,说肖宝贤被小厮拐走后,银钱吃尽,小厮把人卖进青楼。有京师人路过,肖宝贤求捎话给家里救她出去。肖恪贞见了书信,明明是自己女儿笔记,却大发雷霆不肯承认,还把传话的商人打出府门。此后这事便张扬的满城风雨。

屋漏偏逢连夜雨,此事发没几日,肖恪贞就被御林军深夜抓进大牢,全府被围。见慕辰要对肖恪贞动手,弹劾他的上书雪片般铺天盖地而来。

最重的有人告发他占星、压胜。

朝堂之上,肖恪贞当庭对峙,还是被判了灭九族。

“我于国有大功!”肖恪贞大喊一声,讲自己亲女恒殷姜平叛有大功。

别人不知,许荇芳听了,怒道:“如何有你等厚颜无耻之人。”

肖恪贞笑道:“许相国无儿无女,不要嫉妒别人。”

慕辰问道:“你只一女,不是还在青楼吗?”

底下朝臣听了大笑。

肖恪贞道:“此女乃臣外室恒萱孜所出,随母姓,养在府外,外人并不所知。”

“圣上,肖恪贞同此女有大仇,实不是他亲女。”

“许相国,是不是我亲女难道你比我更知道,圣上若是不信,可叫吾女来当庭验亲。她乃玉窗语司主,此时正在京师。”

许荇芳知道,无论慕辰相不相信殷姜和肖恪贞的仇怨,只凭她是肖恪贞的女儿,慕辰一定要斩草除根。许荇芳做事从来假手于人,自己脱身世外,今日如此和肖恪贞当庭抗礼,众臣看出他和这女孩之间定有缘由。

不多时候,一个穿艾白色衣服的少妇进了大殿,身上带着六七个月的身孕。

“民妇参见圣上。”

慕辰见这女子容貌绝尘,毫无惧色,很是惊讶。

“你是谁?”

“草民拙荆,不知何事惊扰圣上。”那人身子颤抖着,话里带着颤音,头扑地看不清样子。

芷郁听了声音,心里咯噔一下。

肖恪贞慈爱道:“姜儿,你快替父亲求情,为父着实无谋反之心。”

殷姜冷笑道:“相国如何说是我父亲?”

“为父知道,你是为了你母亲的事记恨我,可是血浓于水,你忍心为父万劫不复。”

殷姜笑道:“我恨不得你千刀万剐。”

慕辰已看出几分光景,笑道:“恪贞啊,你亲女似乎不想认你。”又向殷姜道:“你可是他的女儿。”

“圣上明察,着实不是。”

肖恪贞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道:“皇上,她着实是罪臣之女,臣愿滴骨认亲。”

殷姜大笑道:“肖恪贞,你果然禽兽不如,到死你还要拉上我。”

肖恪贞面目狰狞道:“我不仅要带上你,连你肚子里的,还有你丈夫也要一起给我陪葬。我真是没有想到,你要生孩子了,黄泉路上又多了几个作伴。”

大臣中议论道:“简直禽兽不如!”

“她是我女儿!”只听许荇芳一声大喊,看热闹的大臣震惊的几乎要晕过去,今日到底还有多少好戏。

肖恪贞大笑道:“许相,她怎么就是你女儿呢?您说个清楚。”

“圣上,臣当年……”兰茞一脚踩在荇芳脚上,他知道拦不住了。

“许相国!”殷姜大喝道:“您老人家有好生之德,但不可因我辱没一生清誉。”

许荇芳走到殷姜跟前道:“殷姜,我对不起你母亲。”还没等他说完,殷姜小声道:“相国,不要说了,我早已知道。事到如今,您就是如此也保不住我的。”

肖恪贞听见,笑道:“你早就知道了?你早就知道你亲娘被这人侮辱,你为什么不替你娘报仇,反而非要把生身父亲碎尸万段。你果然同你母亲一样下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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