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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风清奇[快穿](74)+番外

君王一定是能力、心性、德行至上,和那个装饰性的龙纹没有半点关系。

姜国发展得很好,姜萝还没有亲自去看过,自个儿经营好的地盘,总要亲眼看看才满足。

白轻絮也闷得久了,早就想游山玩水耍个痛快,两人一拍即合,把京城留给了手忙脚乱的姜曦。

姜国那一位鼓励手下兵将外出征战抢夺异国地盘、为华夏奠定广大版图的女帝宗号为武,简称姜武帝。

作为一个在位时间不长的女帝,她留在史书里功绩可谓恢宏。

各种令后世受益匪浅的法令就是她在位时颁布的,设立的律令《姜国法典》连如今还在补充沿用,平等男女权力……种种开创性的功绩,令她成为历史课本里的重点难点,她的大名无人不晓。

连清清白白的感情史,也被后人的脑洞涂的乱七八糟。

什么兄妹说、姜白说、姜齐说、姜钱说,连姜筝说都有人提出来……

人和筝能谈感情吗?

若是姜武帝在天有灵,棺材板应该压不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后面的番外于正文无关,讲疯皇帝和忘尘的,不喜可直接跳至下一个世界

第59章 筝姬番外【一】

冬日,京都总有大雪。

姜珩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皇帝新宠的小妃嫔会去御花园里赏雪。

姜瑾在宫里的恶名人尽皆知, 下雪的时候他会在御花园里捉鸟, 破冰捕鱼, 风风火火,不知道冲撞了多少人。

容妃盛宠, 皇帝只会口头上责罚姜瑾几句,并不为那些受了委屈的人伸张正义。

而且,那个小妃嫔还偷偷摸摸辱骂容妃,正巧被姜瑾听到。

其间莫名的联系,姜珩察觉到了,却也无话可说。

雪地里晕开一片刺目无比的红色,妃嫔小产,皇帝怒极,令人把姜瑾拖到正殿门口。

姜珩才品味出,这一回,姜瑾的好日子, 要到头了。

皇帝这个人矛盾得很, 儿子太出色了拼命打压,各种挑毛病, 些许错处被找到了就会放大成品性问题。

姜珩身边的侍女失手碰落了杯盏,被皇帝罚入浣衣局,姜珩没有求情,皇帝便留下了宫女,让她继续服侍姜珩, 并斥责他,“冷漠无情,无爱民之心,不堪为大用。”

若是求情了,怕又是另一番结果,评价也会变成,“优柔寡断,难承重器。”

姜珩从小到大,已经习惯了皇帝挑毛病,淡然处之,依旧如故。

不出色的儿子也不讨皇帝喜欢,斥责的话大多是,“天资驽钝,不堪入目”、“性情懦弱,类女子”、“体弱多病,难学成,暂养之”……诸如此类,可见其尖酸刻薄。

真是没人比皇帝更尖酸刻薄小家子气了。

偏偏他自以为自己睿智英明,宽容大度,是个好君主。

皇帝已经有四十多岁了,这几年宫中都没有新的皇子皇女出身,那个小妃嫔有孕,完全能证明皇帝宝刀未老,银枪仍利。

整个宫廷中,唯有姜瑾不同。

和所有人都不同。

他的眼睛永远清澈干净,神情总有些与皇宫格格不入的桀骜,天真明亮,像一团浓墨中唯一一点纯白色,十分醒目。

他虽然有些顽皮,本性却不坏,从来没有害人性命的意思,若不在皇宫,就是一个长得好看的普通孩子,灵性十足。

若是在皇宫,只是一个好用的棋子。

无数人的手按在他身上,用他博弈。

如果姜瑾天性柔顺,会被磨圆棱角,变成一个合格的棋子。

可惜他倔强的要死,从来不肯服软。

“不用留力!朕倒要看看,这个孽子,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小臂粗的实木棍子打在姜瑾身上,他死死咬着牙,唇边都是血沫子,偏偏不认错。

棍子打在肉上,沉闷的声音分外清晰。

姜珩数到二十三的时候,还是跪了下来。

“皇弟犯错,儿臣有教导不严之过。身为兄长,愿代皇弟受罚。”

“虚情假意。”皇帝冷嘲道。

他并没有理会姜珩的意思,任由姜珩跪着。

“继续打。”

姜瑾把头扭到一边去,死撑着,闭上眼睛,什么也不看,天地漆黑一片,疼痛虽清晰,晕沉沉也忍过去了。

皇帝是真的不心疼。

反正地宫里有个一模一样的,打死了再换一个。

姜珩看着姜瑾咬破的唇,嘴里仿佛也尝到了血腥气,竟有些感同身受。

或者是姜瑾着实年幼,还没有一条凳子长,在棍棒底下像一只纯白的羊羔。

周围的人都是手持武器的猎人,冷漠地俯视着姜瑾,计算着他的斤两。

一身清脆的断裂声从姜瑾身上传出来。

“父皇恕罪。”

姜珩生出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扑过去,趴在姜瑾身上,不让宫人继续行刑。

“继续打。”皇帝冷眼看着,看今日能不能演上一出兄弟情深。

姜瑾睁开眼睛,满眼都是戾气,瞥了一眼身上的姜珩。

“别管我。”

姜珩笑了笑,任由棍棒落在自己身上。

“我是你皇兄,怎么能不管你。”

真挨了一棍子,体验到各中滋味,反而没有精力去数数了。

先是火辣辣的痛,从体肤传到筋骨,久久不息,下一棍子又打了上来,沉沉叠叠,不知道姜瑾是有多倔强,挨了这么多下也不肯屈就。

“随便你。”

姜瑾扭过头去,然而背后温热的躯体,终究无法忽视。

虽然姜珩给他挡住了棍棒,却依然能感受到沉重的力度。

也许是哪里的骨头断了,姜瑾脸色苍白,听见身上的姜珩一声闷哼。

原来是棍子断了。

“继续。”皇帝手背在背后,一双眼睛漠然无波,像在看两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阿瑾莫怕。”

姜珩低语时气息落在姜瑾脖颈上,灼热无比。

“快滚开,谁让你管我了——”

姜瑾仰起身子,要把姜珩推下去。

“谁让我是你的皇兄呢?”

姜珩有些无奈。

“姜珩,就算这样,我也不会感激你。”姜瑾恶狠狠的,像个小狼崽子,张牙舞爪的。

然而在姜珩眼里一点威慑力都没有,羊羔披着狼皮也绵软的很。

“又不图你什么,我想做什么,自然就做了。”

姜珩也不生气,把姜瑾严严实实抱在怀里,护在身下。

早就知道姜瑾是这个性子,如今挨了打,竟觉得不亏。

别看姜瑾平时上天入地,恨不得把宫里钻出洞来,如今姜珩把他抱在怀里,才发觉姜瑾身无二两肉,瘦得厉害。

要是自己不挨这几下,姜瑾被打坏了怎么养回来……

棍子一直没有停,落在姜珩背脊、腿、腰上。

扎扎实实。

没有少半分力道。

姜瑾心里越来越沉重。

这重量,就像背上的这个人一样。

姜珩的温度,铺天盖地侵袭而来。

比宫中其他人更真实,更近。

姜珩喘气越来越厉害,死死咬着牙不再说话。

抱着姜瑾的手却没有松开。

温热的血喷洒在姜瑾颈侧,背上的人,一动不动。

“姜珩——”

他没有应。

“姜珩、姜珩——”

姜瑾脸色陡然变得惨白,挣扎着要从姜珩怀里出来。

然而紧扣的手,依然死死交握着。

“父皇——”

姜瑾终于哑声嘶喊出来,祈求着,看向皇帝。

“知错了?”皇帝笑了笑,他坐在殿门口,身边放着矮几,上头摆着瓜果点心,还有一杯清茶。

几个宫人捧着暖炉,服侍在一侧。

茶香袅袅,混着血腥味一齐钻进姜瑾的五脏六腑,直欲作呕。

那个纵容他的父皇,如此陌生。

“继续打,让你好好长长记性。”

“父皇——父皇——求你……”

姜瑾听着棍棒落在姜珩身上的沉闷响声,觉得心里慌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