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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的前夫回来了(64)

待她和傅毅洺走后,长公主的眉头却皱了起来,面色有些凝重。

“这两个孩子怎么了?”

周妈妈没看出来,不明所以:“是有什么不对吗?”

长公主点头:“珺儿不开心啊。”

傅毅洺是她的孙子,到底是真心实意的欢喜还是强颜欢笑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奴婢让人去问问?”

周妈妈道。

片刻后,一个不起眼的下人走进长公主房中,约莫一刻钟后才离开。

他离开后长公主在房中摇着头唉声叹气:“这小子,都半年多了竟然还没有跟芙儿圆房!我听他昨日一口一个芙儿的叫着,还以为他们比以往亲近了很多,马上就能让我抱曾孙了呢!”

她起初以为是傅毅洺跟唐芙说了程墨的事,所以唐芙心情不好,傅毅洺便也跟着不开心。

但他们两人既然到现在都还没圆房的话,那凭她对她那孙儿的了解,他肯定是会先说清自己的事,然后再去说程墨的事。

既然眼下他自己的事都还没说明白,那就肯定不会先提程墨。

那让他们不开心的就不是这件事,而是别的。

周妈妈哭笑不得:“放着夫人这么个大美人在身边,侯爷也真能忍。”

“他有什么不能忍的?过去四五年都忍过来了,半年还忍不了吗?”

长公主没好气地说道。

“磨磨唧唧磨磨唧唧,以前没娶媳妇也就算了,现在娶了媳妇还畏首畏尾的,人都娶进门了难道还怕跑了不成?”

周妈妈轻笑:“没准儿……还真是怕跑了,您别忘了侯爷当初可是给夫人写过和离书呢。”

长公主扶额,觉得自己要被这个孙子气死。

“平常胆子大的能捅破天,一遇到跟芙儿有关的事便胆小如鼠,什么都不敢做!”

说完又对周妈妈道:“你让人去跟芙儿说,听闻她书法不错,若是有空的话便帮我抄一份佛经,不着急,慢慢抄就是了。”

周妈妈点头,正要去传话,就听她又继续说道:“珺儿的书房里不是藏了间画室吗?是时候让芙儿看看了。”

她相信只要唐芙的心不是铁打的,在看过那间画室之后无论跟傅毅洺之间有什么误会,都一定会原谅他的。

周妈妈了然,出去对下人低声吩咐了几句。

唐芙听说长公主想要她抄写的佛经,心中立刻松了口气,午睡后一起来便去了书房。

傅毅洺想跟着一起去,却被长公主叫走了,只好垂头丧气地离开了他们的院子。

书房里,唐芙将经书铺开放在桌上,提笔抄写,心中跟着经书默念上面的经文,心也跟着渐渐静了下来。

佩兰在旁研墨,那墨锭许是放久了,很是不好用,她怕把砚台磨坏了,便去书架上放着的匣子里拿备用的。

谁知走过去后却发现放在高出的一个盒子歪了,一不小心就可能会从书架上掉下来。

她不知那盒子装的是什么东西,怕掉下来砸着人,就下意识推了一把想把它推回去,却发现这个盒子竟然推不动!

她以为是后面有什么东西卡住了,便想先将这盒子拿下来,等把后面的东西挪开之后再放回去。

哪想到这盒子却是个机关,她刚一把它拉出来,两个紧挨在一起的书架就在她面前咔擦一声分开了,露出后面的一间密室。

佩兰惊呼一声倒退两步,突如其来的动静把唐芙也惊动了,赶忙起身走了过来。

“……这是什么?”

“奴婢……奴婢不知道,”佩兰解释道,“我看那盒子歪了就想把它正回去,谁想到……书架却忽然分开了。”

她们虽然时常会来公主府住,但毕竟还是在武安侯府住的时间更长,傅毅洺也从未对他们提起过这件事,所以她们谁都不知道这里竟然会有一间密室。

佩兰怕自己无意碰触到了公主府的什么秘辛,都不敢仔细去看,低着头支支吾吾地道:“奴婢这就把它关上!”

说着就要把那盒子再推回去,却被唐芙拦住了:“等等。”

这间密室不大,站在门口就能把里面的内容全部览尽了。

密室的墙上挂满了画,密密麻麻的,其中一面墙上还有一个纸鸢,那是……

祖父给她画的纸鸢!

唐芙抬脚走了进去,佩兰见状赶忙阻拦:“小姐!别!”

唐芙却并未理会,伸手推开了她,直奔那纸鸢而去。

这纸鸢几乎和当初唐老太爷给她画的那个一模一样,要不是细节还有一些微小的不同,而且她确定她的纸鸢还在她的库房里好好的收着,几乎就要以为这就是那个了!

佩兰见她许久微动,便也大着胆子抬头看了一眼,见到那个纸鸢后惊呼一声:“这不是……”

不是老太爷给小姐画的纸鸢吗?怎么会在这?

说话间唐芙已经又去了别处,把墙上的画一幅一幅地看了过去。

画是按照时间排列的,上面还记了日子,很容易就能分出前后顺序。

最早的一副是在未凉山,望山槐下,一个女孩睡在树上,树下站了一个少年,只有背影,看不到面容,手中握着一条绣着芙蓉花的丝帕。

那帕子明明那么小,但上面的芙蓉花却画的纤毫毕现,仍旧让人一眼便能分辨。

第二幅是在永平侯府上,永平侯夫人为了挑选儿媳而举办了一场宴会,她被二婶骗去了,表面上和各府的小姐们谈笑风生,心里其实厌烦的很,满肚子怒气,便借口喂鱼自己一个人去角落里待着了。

画上画的正是她喂鱼的场景,连她脸上些微的表情都展露了出来。

后面还有……

她在郊外和几个女孩一起放纸鸢,一阵大风把纸鸢刮到了树上,怎么也拿不下来。

所有人都劝她算了别要了,她却不舍得,当时虽然离开了,却打算过一会再回来取,走的时候一步三回头……

她回头的样子,满目的不舍,也被画下来了。

还有她买到孤本时欣喜的样子,和祖父还有表哥一起去钓鱼时候的样子,只不过表哥被换成了别人,换成了作画者本人。

唐芙眼圈泛红,明明想笑,泪水却不知何时滑落下来,一瞬间似乎想明白了很多事。

纸鸢绳子上暗红色的痕迹,白苏河总是从她面前经过的鱼群,好运买到的孤本,未凉山上不顾淮王身份对她的维护,为了让她放下戒备编出的“天阉”的谎言,对她没有任何约束的和离书,精致贵重的千里眼,祖父送她的琉璃灯……

还有太多太多,她此刻终于全都明白了。

第51章

佩兰在旁亦是红了眼眶,小声道:“小姐,侯爷人真好。”

这种好不单单是他平日里对她的好,还有之前他默默喜欢她的那几年。

世人都传武安侯是个混不吝的纨绔,但若真是如此,他又怎么会什么都不说,只在背后默默地看着她,默默地对她好呢?

以他的身份地位,就算她有了婚约又如何?

给唐程两家施压,向庆隆帝求情,甚至于把她强抢过来,他有的是方法能得到她。

而外人传扬起来只会说唐芙长相妖媚,魅惑人心,说身为未婚夫的程墨软弱无能,连未婚妻都守不住。

但是于傅毅洺而言,这不过是一桩风流韵事而已,最多被庆隆帝斥责几句,受一些不痛不痒的责罚罢了。

可是他知道对于一个女子来说,这却是没顶的灾难,就算他将她娶为正妻,她也免不了被人背后非议,成为人们口中水性杨花的女人。

所以他爱慕她,但并没有打扰她,不说对她表白心意,甚至都没有露出任何端倪,生怕给她带来一点困扰。

“这个傻子……”

唐芙轻笑,擦去眼角的泪光。

“以前不说也就算了,如今都成亲这么久了,还不告诉我……”

她最后看了这画室一眼,走出去让佩兰把机关重又推了回去,将密室的门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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