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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楼西畔桂堂东(41)

作者: 法乔 阅读记录

别过头来看着宋扬,眼神像极了宋喃,

“只可惜,跟我一样,落不到什么好下场。”

宋扬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站直身子,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尘,

“等我把喃哥带回家去,若是衍哥回来看到了,你的下场会更惨。”

谢知遇突然笑了,声音回荡在整个宫殿里,凄切至极,说不出的慎人,

“你到现在,还相信你所谓的大哥吗?”

宋扬还想问什么,就看见谢知遇从怀里拿出来个什么东西就往心口刺去,看那样子,是把匕首,镶了宝石的那种。

正犹豫救还是不救之际,就被从后面风似的跑过来的人带了个踉跄。

待到站稳看清,许凭阑已经夺过了谢知遇手里的匕首。

现在好了,谢知遇没事,许凭阑手臂上又多了道伤痕。

“不用管我,先把他带出去。”

宋扬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许凭阑使唤!似的赶了出去,还抱着半死不活的谢知遇。

人虽没死,多半也是疯了。

跨出门口前,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大声询问道,

“你是许凭阑?!我的……哥夫??!!”

许凭阑没理他,暂且对小舅子的智力表示怀疑。

如此一来,寝殿里又只剩许凭阑和谢知遇两人了。

不,应该说,只剩许凭阑和宋喃两人了。

☆、第四十五章

许凭阑伸过手摸摸宋喃额头,幸好,没发烧。

床上的人挣扎着翻了个身,面向许凭阑侧着身子,一点点张开眼睛,声音清朗依旧,

“你都知道了?……”

面前的人笑笑,脱了靴坐上床,揽过宋喃靠进自己怀里,如拥珍宝般抱了好一会才撒手,

“宋喃,我很想你。”

许凭阑的声音从宋喃头顶传来,下巴还抵在他发上,让人心里麻麻的,

“不是才见过吗?你快松开,待会宫人见了又该跟景云乱说了。”

许凭阑移开脑袋,眼神瞟向远处,

“谁敢乱说,我就……”

“打断他的腿?”

宋喃刚笑两声就引得一阵咳嗽,揽着他的人手圈的更紧了,

“你伤还没好,别乱动。”

宋喃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话还未吐露出来就被许凭阑欺身压在床上,极尽缠绵,动作却小心翼翼,十分照顾两人的伤势。

喘息间,宋喃腾出空子问他话,

“你是怎么知道,他不是我的?”

许凭阑按住他乱动的双手,眼神颇有些意乱情迷,

“我的宝贝我还认不出来吗?”

宋喃轻笑,打趣道:“那你怎么让你宝贝等了这么久啊?”

覆在宋喃身上的许凭阑突然不动了,双眼澄澈如初,看着身下的人,

“我的宝贝可是让我这个夫君受了不少苦。”

这下宋喃也不笑了,怜惜地抚上他面庞,一点点摸到耳根,

“委屈你了,凭阑。”

许凭阑抓住在自己脸上乱摸的手,含进一根食指,觉得不够,又拿舌尖舔了舔,看宋喃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便轻轻咬了一口,

“啊……”

宋喃不自觉叫了出来,他没想到许凭阑会真咬……

“可是,我还是想听,凭阑,你到底怎么认出来的?”

许凭阑放开他的手指,与他一起合衣平躺在床上,看同一个屋顶,

“进寒节宫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了。”

他扭头亲了宋喃一口,又接着说,

“素商宫和寒节宫隔的不远,从那时起我便开始怀疑,或许你是在素商宫?毕竟…………”

后面的话许凭阑没说,宋喃也懂。

颜青云在的时候,素商宫是用来关秦素安的。

谁也不知道先帝到底是何用意,明明小秦姑娘是宋寒辰的发妻,宋寒辰又深得先帝重用。

如此一来,把丞相的妻子掳到皇帝的宫中,美名其曰请,实际上任谁听了也不是件拿的出手说的出口的事,更何况小秦姑娘嫁的还是权势大气焰盛的宋丞相。

但在先帝逝世的前一年,大概是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了,先帝不仅放了秦素安,还给了宋寒辰独一无二的权利,世人更是摸不着头脑。

“那你又是如何区分我和谢知遇的?”

宋喃微微坐起,把半个身子都靠在许凭阑身上,

“对我不好的就是谢知遇,对我好的就是我的宝贝宋喃。”

其实许凭阑抓住的不仅是两人对待他的习惯,更是谢知遇和宋喃本身的习惯。

谢知遇话少,每每去地牢只有两件事,喝酒,折磨他。

宋喃话多,常常是醉着去的,不打他也不骂他,就跟他说话。

从他的话中许凭阑大概能猜出来,他和谢知遇的记忆有一定的重合,大概是某种药物使然,连他们自己也会分不清谁是谁。

后来谢知遇开始模仿宋喃,不仅话说的多了,连折磨他时下手也轻了很多,甚至,学着宋喃亲吻他,从眉眼到唇角。

宋喃也变得和谢知遇相像,来了就靠在墙边喝酒,一言不发,一靠就是一天。

直到宋喃讲出了谢知遇小时候的事,许凭阑才有了些眉头。

他能听出来,谢知遇喜欢他大哥谢棋影不是一天两天了,而谢棋影却只当他是弟弟,给他爱却不爱他。

谢知遇得不到谢棋影的人,还被他亲手送进宫来,最重要的事,进宫不到三个月,北国就传来了谢棋影娶妻的消息,谢知遇由爱生恨,便想借他人之手杀了谢棋影。

至于许珘和柳淡烟那边是怎么和他扯上关系的,许凭阑还没有什么眉目。

“那你为什么没有拆穿我?”

许凭阑又把他往怀里拽了拽,抚上他柔顺的发,

“我宝贝这么爱演,我当然得陪着他演下去。再者,我得弄清楚,谢知遇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药,让你变成现在这样。”

眼前的宋喃,三分像自己七分更像谢知遇,许凭阑不由得开始怀疑,到底是宋喃长得像谢知遇,还是谢知遇长得像宋喃,自己最开始认识的那个人,到底是宋喃,还是谢知遇?

一阵思索过后,连许凭阑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他想问宋喃,可一提到关于记忆方面的事,宋喃便会头痛欲裂,蜷缩成一团躲在被子里,谁也不敢见,无奈之下,许凭阑只得放弃。

反正,日子还长。

傍晚时分,落霞孤鹜,一半生机,一半荒凉。

念衍阁外,伽蓝翘着二郎腿坐在阁前台阶上,嘴里还叼了根草,警惕地望着四周,一团白乎乎的东西就那么直直地落在他脑袋上,伸手一摸,凉凉的粘粘的,还湿漉漉的,是鸟屎无疑了。

伽蓝大叫一声,直接从台阶上蹦了起来,一溜烟跑到后院找水去了,还顺带惊醒了在二楼小憩的肆意。

后者微微伸了个懒腰,好久没有睡的这么舒服了。

前几天小皇帝不知道发什么疯,派了一票人来搜查念衍阁,不仅什么东西没搜到不说,还愣是把宁光寺也牵扯进去了,前脚刚离开念衍阁,后脚就搜查宁光寺去了,莫名其妙的。

官予安也没来提前知会一声,害的肆意好几天都没怎么睡觉,非要查查清楚小皇帝到底想搜什么。

正想着,就瞧见许凭阑抱着宋喃往念衍阁走来,一步一顿,脚下很痛苦,脸上却表现得很高兴。

隔的老远就腾出一只手来跟肆意打招呼,许凭阑小脸儿依旧白净,只是身形又清减了不少。

肆意叹了口气,知道他是专门先去疗了伤又经过一番梳洗打扮才回来的,进宫那么久,一定受了不少罪,按他的性子,十分里只露出两分给人看,像是怕别人知道他受伤,又怕别人不知道他受伤。

肆意在李家村第一次见他时,他刚从狼堆里逃出来,身上挂了血,回头却对他笑了,伸出条手臂给他看,说,你看,我手受伤了。

其实肆意心里明白,大部分的伤应该在他胸前、腰部、腿上,而许凭阑只是伸了条手臂给他看,让人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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