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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春和景明(172)

不论红灯绿灯, 水泄不通。仿佛在人们眼里, 交通指示灯只是个摆设。

是谁说过,人远远不如机器守规矩呢。

窗外,大雨倾盆,喇叭声此起彼伏,宣泄着烦躁与不耐烦。

杜若歪在出租车后座上,打了个哈欠。

周末还得去工业园和实验室,她好久没睡过懒觉了。

出租车一步一挪,到她家附近,又堵上了。

杜若租住在一处80年代的小区,街区附近道路狭窄,平时就难走,何况雨天。这才到路口呢,等到了巷子里,那才要命,绝对进不去。

她给何欢欢打电话:“二欢,我没带伞。”

车挪到巷口,雨幕浑浊,看不清外头景象。她没法赖在车上,硬着头皮推开车门冲下车。雨水铺天盖地浇下来,她一脚便踏进小腿深的积水里。

哗,她穿着CL的高跟鞋啊!

现在抢救也来不及了。

她眼睛被雨水迷了,分不清方向。

“小草!这儿!”何欢欢尖叫着,打着把伞,一身雨衣朝她冲来,把手里的雨衣递给她:“快套上,打伞根本没用!”

杜若穿上雨衣,身上已湿了大半:“天哪,这雨太大了。”

“快过来。”何欢欢搂住她,“夏楠说北京每到七月都得来这么一场。妈呀,跟我们那儿夏天的暴雨有一拼。”

“这水太脏了,回去得拿洗衣液洗脚。”杜若哀呼,“我的鞋,废了!”

何欢欢幸灾乐祸,狂笑:“再买嘛小富婆。”

她们走在深夜暴雨的巷子里,两旁是老旧的红墙砖瓦房,小区外一排简陋的餐馆,沙县小吃,桂林米粉,重庆麻辣烫。里头是小区一栋栋暗红褪色的六层居民楼。

两年前杜若回国时手头不宽裕,刚好何欢欢的合租室友搬走,她便住下。后来经济状况转好,也一直没换房子。

两人好不容易走到楼房内,收了伞和雨衣,长叹一口气。

她们租在顶楼,上楼时何欢欢抱怨一声:“一些人真没素质,总往楼道里扔垃圾,脏死了。”

小区没有物业,也没人打扫管理。

杜若开门进屋,两室一厅,说是这样,却只有不到50平米,那“一厅”小得只够转身。

何欢欢冲洗完被雨水泡脏的腿脚,把狭小的浴室让给杜若。

杜若洗头冲澡时,发现马桶和墙角依然是污渍。她洗好后又去厨房看看,摸一摸灶台,灰扑扑的。

杜若扬声问:“二欢,阿姨今天来打扫了吗?”

“来了啊。”

她进去她房间:“我觉得这个阿姨做事总是不认真,上次说过她一次,结果还是这样。家里都没有打扫干净呢。”

“是吗?”何欢欢从沙发上坐起,放下怀里的果盘和ipad,趿拉着拖鞋走出屋子,到厕所和厨房检查下,“真的诶。我要投诉,把她换了。”

两人给家政公司打电话,事情成功解决。

杜若煮好开水,下一把面条,打两只鸡蛋。又拿两只碗冲洗一下,碗里添上酱油、辣椒酱、鸡精,盐,舀上面汤。面条煮好了入碗,盖上鸡蛋。

两碗面条出锅。

再拿一包榨菜拆开,一个碗里分一半,两人坐在灶台边吃起来。

何欢欢吞着面条,含糊道:“你晚上又没吃饭?”

杜若:“吃了个面包。”

欢欢敲她脑袋:“你的胃还要不要了!”

“忙忘了。”杜若揉揉头,看她,“你吃这么欢,晚上没吃饱?”

“我吃夜宵不行啊!”欢欢哼一声,又道,“夏楠说明天晚上聚个餐。”

“嗯。我在群里看到了。当时太忙,忘了回。”杜若说,“在哪儿啊?”

“酒仙桥那边。说是有家日料店很好吃。”

“嗯嗯。我明天要去工业园,晚点儿找你们。”

欢欢叹气:“平时从早到晚的也就算了,周末都不休息。易坤又给你涨工资了吗?这么下去,我真怕你哪天猝死。”

杜若白她:“你才猝死。”

两人絮絮叨叨边吃边聊,又洗了碗,洗了衣服和鞋子。

何欢欢叫上杜若去她房间一起看综艺节目,直到曾可凡打电话过来。

当初最想恋爱的欢欢终于谈成恋爱,她和杜若班上的曾可凡在一起了。也是宿舍四人里唯一一个有现任男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