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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新历179年(162)

作者: 夜中糯米酒 阅读记录

“难道也是他‘游戏’中的一环吗。”

想到这点的寂缘忍不住又叹息,她甚至觉得一旦叹起气来简直就没完没了,这也许和目前她精神上的疲惫有所关联。总之她踱步到阳台之后,很快地便在地上看到了一根直直的,和周围景象不太搭调的棍子。

她将棍子捡起来,那是一根手杖。它表面削得光滑,且有着一定程度的装饰性雕刻,雕刻上面竟还有落款——但刻得很小,且在纹样的角落之中,现在的光线不能辨认。

☆、9月5日

这东西看着有些眼熟,只可惜实在看不真切。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能干什么,林寂缘决定先把它收起来的,指不定会在意想不到的地方派上一些用场。

离开带有月光的阳台回到漆黑屋内,多少需要些勇气。她并不十分怕黑,毕竟是在不熟悉的地方,会感到一点脊背发寒也是正常。

她微微调试一番自己的气息,右手稍举至身前,指尖点亮一小团灵力。水系属于蓝色色系,她目前所拥有的却略嫌苍白,和她该有的实力并不相当。

“奇怪……?”

回想一番,确实从这一次醒来之后,就一直觉得身体各方面的状况和平时大不相同。几个小时前也试过一次,那会儿就已经知道了这份状况——现在比当时还要更差些似的。

不太想承认,然而这种表示“弱小”的白蓝色在此时意外地好用。

林寂缘摇了摇头,同时想起来可以这样好好看看这根手杖。先前提到过的手杖上的小字还是读不了,手杖上的装饰纹样和小雕刻倒是足以看清了。

“这是……苏雨姐的。”

作出这一判断的林寂缘立马想着否定。多长时间都没见过她了,何况这个位置完全不合理,更别说她根本有着看错的可能。

试了一下,杖子有着很好的传导性,可以近乎无损地进行灵力的导向。作为武器一类的配件,拿在身上似乎是一个还可以的选择。

正当她准备像火把一样使用这根杖子的时候,握住底端的手有了一阵划裂的痛感,感觉仿佛是被水果刀开了一个口子似的。

“哇!——吓我一跳。”

定睛细看,手杖的下半部分虽和它的整体无区别,都是木制,下面确确实实是打磨过,一定程度内可以当作木刀使用。没有提前估计到这一点的寂缘,在经过了一次放血的教训之后,也终于想起来这会儿该谨慎行事,而不是还无所畏惧,像个不懂事的顽童。

进入到这个家不知道多久的时间里,她竟开始觉得放松,这很不可思议。

那么,魇月突然间给自己来这么一出,又是为了什么?——诚然最先提出要晃晃的是寂缘自己,但她只是想喘口气而已。让环境变化成这种看不懂的样子的人,还是那个魇月。

“是说,主要责任一定是在他的身上,对吧。”

如此想着,她稍作自言自语,定神之后正式开始探索。吸取了之前的教训,她依然将杖子当作火把,只是这个火把的握法不得不变成捏在中央。

之后令她惊讶,准确地说是“没预想到”的是,家居的变化程度竟大到她不知所措。

原本以为那人说这里空间随意变化只是唬唬人而已,顶多了也就是把房间变没变有的程度,没想到,现在她眼下摆着的竟和一个迷宫没多少区别。

“怎么这么多路?——什!”

“隆——隆——”

能供她走动的路变得十分狭窄,就连刚才那个走廊都比这里宽很多。正当她对此感到疑惑,而顺带触摸着墙边以便行走时,墙面骤时噪响起来,竟正在压缩。速度很快,从发出第一声到结束只有半秒不到,可以说声音还没到该结束的时候就戛然而止。

这么短暂,寂缘哪怕反应过来,也没办法让身体做出合理的反应。所幸这一出的目的并不是将林寂缘制成肉酱,而单纯是将左右收得更紧——现在水平线上只容得一个人,转个身都会觉得促狭。

伴随而来的,她马上觉得呼吸变得困难。比起那种彻底封闭的情况要乐观些,勉强不到窒息的程度。

“这到底是……”

刚才的变化,要是施法者真有那个意图,完全就是一个凶险的杀阵。然而魇月却并没有那样,好像只是为了让她为难。

林寂缘试着用杖子削尖了的底部戳戳墙面,和之前所见一样,墙面有着果冻一样的弹性,和无论怎么样都戳不破的顽强韧度,然而在这场变化发生之前它可只是硬梆梆冰冷的普通墙壁。

她浅浅唤了几个基本术法以作攻击,她所做的所有举动都被果冻墙完全吸收,连一点点受创的痕迹都无。

回头看,寂缘想着能不能先走回有光的阳台,但背后已经封死,没有了退路。

“是非要我走迷宫的架势吗。”

魇月到底对自己是有怎么样的心态,才会给自己出这样的难题?以及,在还能够和他搭话的时候并没有问出来,他的“游戏”究竟意味着什么?

多想无益,不管怎么样,目前最关键的还是要从这里脱身。

说起来简单,实际难得可以。林寂缘试探性地小范围走动几步,没多远面前便出现了三向的分岔路。至少它看起来是笔直的,每个角度都是直角,迫不得已的时候可以试着背出路径地图来。

她随便选择了右边的路。走开之前,她记起来一件事。

林寂缘稍微挤了挤身子,狭窄的地方呆久了,难免会有些憋闷。要不是知道魇月那人暂时对自己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敌意,她可能这会儿会怕得不成样子。不管哪个方向,看过去都毫无光亮,更别提找到希望。

周围的空气不够潮湿,这让她在使用术法的时候稍微感到了一点困难。费了些许的力气,她调用着灵力,通过它们让周边骤冷,借此捕获水汽,并将其凝聚成冰。最后的成果有些尴尬,只做出了半根小手指大小的,形状不规则的冰晶。

反正她也不打算用它做多大的用处,只是为了放在地上给自己一个标记而已。捡到的那根手杖质地轻,拿起来趁手,很快就能习惯。于是她稍作雕刻,将冰晶做成了一个简易的箭头,这样就可以连曾经走过的方位一起标记出来。

做好了这些之后,她深呼吸一口气,感觉有些紧张。缓了缓,她看眼走道深处,完全不带光亮和指示,走进去甚至不知道是不是无底深渊……犹豫再三,她按了按自己左手边的太阳穴并将力道放得重些,如此带来的头痛能让她清醒一些。

“管、管它呢……!总之!”

她叫喊两句给自己壮壮胆,然后一股脑扎进,探索随之而来的另一个狭窄长道,和又一个三向选择。

最开始是谁说的迷宫右手定则?她此时也只能信了。

“呼——呼——‘锵!’”

“谁!”

从背后咫尺处传来的怪异响动让她瞬间绷紧了全身,窄道里很难转身,没办法一百八十度地回头。她只能斜瞥眼睛,眼眶都觉得酸了,还是没能看出有任何能够造成声音的物体或者人在。

仿佛出来只是为了吓她一下似的,声源响了一次便不再出没。

她咽咽口水,心跳因此快了好拍,浑身洋溢的紧张感让她气息发乱。

之前还固执地觉得没什么好怕,她此时终于怯了阵。这些天来的遭遇一个比一个更让她觉得难以接受,堆叠起来,可谓是觉着委屈至极。不经意间,她差点让眼泪渗下来——迅速地抽抽鼻子,并装作阔然地抬头看看天……花板,她浅闭双目,半晌才恢复常态。

仍有种硬撑的架势,但她自从七八年前最后一场大哭开始就没再掉过打哈欠以外的泪水,这一次也绝、对不会例外。

“哈……”她叹一声,嗓子里积蓄的气体吐出去之后,心态好转了很多。“挑衅,还是捉弄?——好啊,我就挑战给你看看,你个……混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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