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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新历179年(26)

作者: 夜中糯米酒 阅读记录

“呜哇!寂缘!吓我一跳,你怎么找过来的啊!”

易罔不得不大声喊叫,否则声音就要被淹没。他看起来吓得不轻,也是,就好比在酒吧买醉的时候,突然一个熟人冲过来拍你后背一样,这对心脏都是个考验活。

“直觉。”林寂缘故作神秘,“你怎么样?被安排到哪里了?”

“呼。”易罔吸了几口气,“挺好的,是个男生,他说本来是个大家子,战争区战着战着就只剩他了——听说这个村里,这样的情况其实挺常见……你为什么这个表情?”

“原来她说的是真的啊。”寂缘喃喃,见易罔一脸好奇,她把李成繁的事情说了说。

“……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易罔少许露出了一丝悲伤,“也没资格替他们去伤心。”

有时候这家伙说话还是挺戳中重点的,委婉点能好受些。再详细一些,易罔所寄住的人家,主人名作李业,比易林大三岁。他也是水系,评分是优等,换句话说是一个很优秀的人。

但好像他在村子里的评价参差不齐,有说他确实能力优异的,也有人曾质疑过他的……人品?

“好像是因为家里上面的几代有做过背叛村人的事情。”易罔说,“‘背叛’这种东西,在战争区可是很严重的罪名啊,会直接害死人的。”

寂缘点头表示明白了。

“唉,我的头有点发懵了……好吵啊。”

许是嘈杂环境的影响,寂缘听着,觉得耳朵开始隆隆发响。她掐住耳廓,以期减少烦躁感。易罔并没有比她好上多少,两个人相继决定,还是回去吧,回到安静的地方去吧。

……

将近十天后,四月十四日。

“寂缘,你要学着把注意力分散些。”

这天出现了小型尸潮,对学生们而言,就是一个绝佳的演练机会。看着程度不严重,李成繁先让寂缘应对,她则在后面观察并做出总结。

似乎村人们把外围分成了数个承包区,一家负责一片,弱一些的家庭可以申请和别人合作,自愿原则。

“啊?”

“不要只看眼前,背后也要注意。你还经常忽略左手方向吧?不要因为是非惯用手就忽略。”

“知道了知道了。”林寂缘敷衍两句,一根锥子在操控下又戳死了一个魔物。林寂缘仗着自己有着不错的灵感,并没有在观察上下多少功夫,所有的怪物的方向,全凭着感觉。

这个态度被成繁注意到了吧。

“就算你有再强的感应力,也不能忽略眼睛,寂缘。”她极度认真,一板一眼地说着句子。“你可不是盲人,感觉是会出错的,眼睛可是要可信得多。”

“那成繁姐碰到幻觉魔物的时候岂不是要吃大亏?”寂缘不屑,“我知道你的想法啦,但这就是我的方式,‘您’就别牵强了,行吗?”

李成繁叹了口气,不再评点。

“……果然就像他说的一样,是个性格很固执的人呢。”喃喃。见着林寂缘奋斗的背影,她摇摇头,参与进去,不指望再做出新的指导。

☆、4月17日、4月21日

这天是中午,大概在吃饭之前,林寂缘和成繁姐在厨房里忙活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呐,寂缘,我听说……你和同年级一个叫易罔的男孩子关系不错?”

这也是资料里面写到的吗?应该不至于这么详细才对。林寂缘只是做了个肯定的回答,不晓得成繁姐这么发问的原因是什么。

“那就好,你知道他……呃,住在一个叫李业的人的家里吧?”

她说话遮遮掩掩的。

“嗯,是这样没错。”林寂缘点了头,“我不是很了解具体情况吧,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就是,咳哼,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成繁别过头,手上叨叨叨切着菜,尽管心绪不宁,真亏她没有切到手。

“哦?”

林寂缘不怀好意地凑近过去,看准她下刀的间隙,轻顶了顶她的肩膀。“原来成繁姐还有这样的小心思嘛。”语气有点欠揍。

“唉,你别弄我……”被说得不自在,她更低下头,仔细一看,耳根已经在发红。“都这个年纪了,谈点……爱,又不是什么好羞耻的事情。”

“但成繁姐已经脸红了喔?”寂缘穷追不舍,“好吧,所以说,成繁姐希望我做些什么?”

玩笑再开下去,就太过分,林寂缘踩在生气的边沿收住了嘴。收拾一下灶台,先把油热上,她等着成繁把要炒的菜扔进锅里。

“也没什么,就是……能不能借易同学的关系,让我和李业见一见?”

滋啦的一阵爆声,随之而起的是白雾一般的油烟,因为菜叶上的水没有晾干才会发生这种事。林寂缘站远半步防止被烫到,思索着,回答:

“我可以试一试?不过光是见面肯定不够吧?也许我们需要……”斜斜地瞥了旁边人一眼,满意地看着她手足无措的样子,寂缘狡笑:

“找点什么借口,多呆一会儿?你放心,这种事我经常干的,有经验着呢。”

“真是个坏丫头。”李成繁摇摇头,“怪不得那个易罔小哥被你吃得死死的,我都有点觉得他可怜了。”

成繁姐这话说得好像很了解似的?寂缘心生疑惑,直问出口:

“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啊,我的意思是,成繁姐好像很了解的样子?明明我们这帮学生只是第一次来吧?”

李成繁神秘地笑笑,“嘛,我和你们的校长也算是有点交情,很多八卦事我是知道的。”

“尤其是你们这样有点特殊但事实上又手足无力的人。”

“啊?”

林寂缘揉揉耳朵,怕不是自己听错了?再看成繁,笑得还是平和,她只是指了指锅子,示意再不管管就要糊了。

“成繁姐?我、我是听错了吗?”

“没有喔。”李成繁回答。她转身,从柜子里拿出餐具,整齐地堆放在一旁以备取用。“我不喜欢遮遮掩掩,其实。”她说,“虽然业务范围内,我是得保密了——你就当成是来自大人的戏弄吧。”

“咳,那个,你还记得我最初提出的……请求吗?”

虽然记得很清楚,但随后发生的对话更让寂缘注意,所以她只是说了句“记得呢我会想办法的”就继续盯着这个人,被盯得久了,李成繁叹口气,道:

“如他所说,是个很难缠的性子——没有人警醒过你吗?这样穷追不舍,以后到了社会上,要吃大亏的。”

“我才不管那些呢。”林寂缘摇摇头,斩钉截铁地。“与其去迎合别人,我还是希望自己过得舒畅——所以,成繁姐,那个校长到底和你是什么关系?他都说了什么?为什么说我们是‘特殊又无力’?”

“真急。”她的眼睛里一瞬间流露出了一股嫌恶,很勉强地在回答寂缘的疑问。“一个一个来——上下级的关系,我在帮他做事,他……”

“做什么事?”追问,“成繁姐既不是繁丽的职工,更住不近那片区域,这有什么好上下级的?”

“你是要逼着我把底子都揭给你看吗?”她的不悦更加明显,再有一丝气意可能就要爆发了。“你问这些,对你而言,有什么用处?”

“哈,我只是好奇,成繁姐。”林寂缘摆出灿烂一副微笑。

“你这个人很恶心。”

李成繁毫不客气地一句评价。

这还是寂缘第一次听到这么直白的反感,往常她不是没有感觉到过来自旁人的仇视,被说成是“恶心”,却是前所未有。

“你凭什么说‘恶心’?就因为我多问了几个问题?”

“难道不行吗?”李成繁反驳。相对而言,她表现得比这个学生冷静得多,至少还记得先把灶台上的火熄掉,以免引起严重事态。“自大的人永远不会从自己身上找毛病,你可必须要承认这句话。”

“所以你就是在说,我很‘自大’?”林寂缘一声冷哼,“所以我最好还是什么都不要问,一辈子被所有人蒙在鼓里,这样我就不会被说‘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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