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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新历179年(32)

作者: 夜中糯米酒 阅读记录

“看到我手上的东西了吗?你就把它想成是你的武器,往上面注灵试试?”

他左手捏着一把螺丝刀,是一字的,真是随手可见的武器啊。李业的话说得轻巧,也不想想注灵对距离有什么样的限制,要她在不碰到手的前提下做到这种事,真是太高估她了。

“我不能掐着你的手吧!”

“的确。”

李业右手空挥一下,还什么都没看见,唯一的结果只是远处的魔物隔着空被横劈开。一招迅捷,他心满意足地笑了笑仿佛在炫耀,不得不说……确实挺帅气的,不愧是成繁姐都要扭扭捏捏将心托付的人。

“我怎么会期望一个刚上一年级的学生掌握这种技术呢……嘿。”

但是他一开始嘲讽就很让人恼火了。

“哈。”寂缘冷哼,以表示她的不满。“我倒是愿意试一试。”

李业瞟了眼右手方向,是成繁和易罔那边。被这么暗示后,林寂缘看过去,却见这两个人作战十分有默契。难以用言语解释是什么程度,简单来说,已经不会在挥动兵器的时候误伤队友——越是细微的操作越能见端倪,是这么个道理。

“哦?你可别托大,老老实实地说自己‘不行’就好了,爱逞强的林小姐?”

为什么这个人一定要表现得很了解自己一般!林寂缘心里一股火气噌就上来,但必须忍住不能在这时候开骂。

想着越是危急的时候,没准能激发自己的潜在能力也说不定?林寂缘双脚左右张开,试图把自己的形象塑造得稳健一些。

“我说能试一试,就是‘没问题’,明白吗!”

但她其实一点底气都没有,借着气势毫无理智地就喊了——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容易被激怒?不对,应该说是一直如此。可算意识到自己性子过激,然而话已出口,再收回已经难了。

林寂缘半闭上一只眼睛,向前几步以便于注灵法术的施展。甚至,她根本连咒语都没记熟,只跟随着学校课程安排的她,就算有所预习,实质的能力根本就是“无”。

“喂,小姐?林寂缘……!”

扬撒而出的灵力,搅得气氛变得狂躁,鼓动着,那些小魔物竟有了复苏的趋势。见状不妙,李业尽速造起一堵冰墙先作抵挡。三两步后跳过来,赶忙对着寂缘的颈后来了一记手刀。

……

“抱歉……我没想到她倔强到这个地步?”李业歉疚地叹了口气,面对易罔,他好像有点不知所措。

“发生什么了?我们只听到你这边一阵大动静……幸好没出事。”

易罔担心地走上去,受了托付,他背起这个昏迷过去的身子,先往能够休息的地方移动。后来的事情记不清了,总之李氏两位再费了更多的功夫去面对尸潮,缓和过来后,才听到李业悠悠然的一句解释:

“我只是想损损她,结果她真的在用注灵术了——她没醒吧?咒语完全记错了,好像念成加持了。”他好像在憋笑,“噗,嘴巴可厉害,说不定心里还在叨咕叨咕‘危急时刻出奇迹’之类的话呢,真糗。”

李业站起来,伸个懒腰。

“哈——看别人出洋相还是挺好玩的,谢谢你了,易罔,我觉得心情不错。”

易罔并没有因为这些话而感到多少气愤,虽然是在嘲疯着和他很亲近的一位,说实话,易罔的想法和他并差不了多少。

“她就这样一个人,你多忍忍吧。”如此说。

☆、4月29日

醒来的时候被告知,出了事的反而是成繁姐。

环视,也不是熟悉的那间屋子,然后才知道这里是李业的家。易罔好像是照顾了她一晚上,眼眶周围有些黑,人也没什么精神。

“……我不记得了,昨天。”

模糊着有点点印象,好像是因为自己的逞强而做出了不得了的事情。心里复杂的说不出是悔恨还是郁闷,煞是难受。

易罔先打了个哈欠,擦擦因此渗出的泪水后,他说:

“还好,没出什么大事——呃,成繁姐不是在下午那会儿出事的,是半夜的时候。”

有时候易罔说话会别扭,可能是因为他的语文不太好,句子才会显得生涩。林寂缘消化了一下,问:

“半夜怎么了吗?”

“不知道。”易罔干脆利落地给出了一个毫无用处的答案。

“……你认真的吧?”

“大半夜的时候她自己突然跑出去的啦。”他又伸了个懒腰,看起来真的很困的样子。“唔,找到的时候已经半昏迷了,好像是和什么人打过架似的……嗯。”

林寂缘从床上坐起来,身体被压了挺多层被褥,有点重,还有点出汗。感冒的时候倒是经常被劝说好好保暖,不过以目前这状态,岂止是保暖,没有中暑真是万幸了。

“守卫的话,不是有值班的人选吗?”

床头柜上有保暖壶和玻璃杯子,她自行倒了些水来缓解喉咙的干涩。“唔,和什么‘人’打过,是我太多心了还是确实如此?”

这话说完好像十分有效果,易罔先是“诶”地一声下意识的反应,然后挠挠头,回答:

“嘛,是和‘人’,之所以能这么断定,是因为身上的伤全是利器伤,是用刀剑或匕首之类的划出来的。”

有点想去探望一番,林寂缘扯了扯衣服,让它们稍微规整些而不再凌乱。手伸到脖子后面轻轻一扬,就把头发也捋开,触及下发尾好像打了结,她咋舌,手边没有看到梳子。

烦躁地用手指抓几下,“于是呢,成繁姐还好吗?现在。”

“上个小时看的时候还睡着,不知道醒了没。”易罔回答,他靠近,暂时寂缘是背对着他。颈后的发丝好像被谁拎了起来,而后是轻声的一句:

“结起来了,你别动,我帮你弄开。”

林寂缘吸口气,收手的同时假装不经意碰了碰易罔的腕子,只觉得背后的人好像顿了一下,却没有在意。要是这时候往后倒一倒,就能被纳进怀里了吧……这么想着,寂缘到底是没有勇气做这种事。

“——在隔壁,李业哥一直在看着她……但是他好像很困惑的样子,我觉得等成繁姐醒了以后还是瞒着她比较好。”

成繁姐并没有和这两个小家伙说过他俩以前有没有什么羁绊,所以并不能很好地评价他们之间的关系该近还是远,近又能近到何种程度。

“说起来,成繁姐……不会是单相思吧。”

“从现状分析,只能这么判断了呢。”、

林寂缘斜眼瞥了易罔一眼,从这个情感白痴口中说出有关恋情的话题,真真是相当地违和。除非这个小子其实是在装傻,事实上是个全知型的角色,那可能还有点说服力。

“寂缘,你是想撮合他们吗?”

点了点头,她确实有这样的想法。知道感情这种事不可能强求,她倒是没有做过过激的举动来。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易罔若有所思地嘀咕了什么,随后他竟然劝:

“我觉得还是不要这样比较好……他们,不太适合?”

林寂缘一个没忍住,鼻子里轻哼一句算是在笑。转过身和竹马面对面,她半开玩笑地捏了捏易罔的脸颊,“你又怎么知道啦?不晓得的人简直觉得你是个说媒的了——也不对,哪听过劝散不劝和的呢。”

易罔微有嫌恶地别开脸。

“你还记得前阵子我告诉你的事情吗?关于李业哥在村子里的风评问题。”

“唔,差不多,是说褒贬不一,有能力但祖上背叛过村里人之类的,细节倒是没印象了。”

“他是个——啊,没什么。你不是想去看成繁姐吗,整点了,刚好到看望的时间了呢。”

就算易罔突兀地想要提议,寂缘可是拥有着死缠烂打的“优点”的。假装后面半句话没有听到过,林寂缘单手叉腰,和善地微笑着,言:

“他是个什么?”

“……寂缘,偶尔真当作没听到不行吗?”易罔长吁,话音听起来比刚才还要疲惫。猜想他可能晚上没睡好还是怎么,也是辛苦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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