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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新历179年(4)

作者: 夜中糯米酒 阅读记录

……

简单的几句话,就把寂缘从冷库中拉了出来。

这人不愧是情感白痴啊。寂缘原地站定,什么都不说。已经不知道该不该为此庆幸了。

率直的傻瓜吗……林寂缘咬了咬嘴唇,看来这路还长着呢。

作者有话要说:以后日更三千~每天晚上八点。

☆、1月5日

“不知不觉都第三天了呢。”

易罔拨开前面挡路的树丛,已是黄昏,过不了多久,视线条件就会变得很差吧。

“呐。”寂缘出声,“回想一下,你觉不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看着易罔的身影,她问道。

循着已经开辟的路径,林寂缘的走动可谓是相当的方便。尽管偶尔会提出换一个人开路,易罔却一直傻笑着敷衍过去,非要把这个累人的活计揽下。

易罔没有听懂寂缘想表达什么,喉结里嗯了一声,没有其余的回应了。

“是说,难度有点高吧。”寂缘说得更明白些,“虽然没怎么感觉到,对我们来说。”

“诶?是这样的吗?”

看来易罔真的没察觉。也是,至今为止遇到过几次,就算费点事,最终也还是能够比较轻松地解决的。要不是一路走来易罔揽了太多工作,让寂缘有闲工夫胡乱思考,也许寂缘都不一定能注意到。

想了一下,寂缘决定用比较直白的方式解释:

“只是因为你是个体力笨蛋吧,想想要是换做那些比较弱……小的学生,这时候可能——”

“好啦好啦。”易罔打断,“你非要把事情往复杂的方面想吗?”

这话把寂缘哽住了。他说的没错,既然他们两人没有碰到更艰难的事态,强行自顾自说着难度好高哇好高哇是有点傻。林寂缘看了看天,估摸着时间,她提议今天就这样休息得了。

“也行,那我把这片地方收拾收拾。”易罔傻笑。

啊啊,他除了傻笑,就没有过其他的表情了吗?寂缘腹诽。应该怎么说吧,易罔的性格开朗着,整天一副笑样基本不散,乍看着友善,看久了果然只是……傻。考虑考虑能不能有好一些的形容词呢,可寂缘却词穷了。

说起来,这片大森林里,的确是容纳了一个年级的学生吗?

除却第一天有遇到过人,这两天都是孤独。繁丽学校每个年级有三个班,两个灵力系,一个是无灵力的普通版。加起来有个一百人,就算是分散了,未免太稀疏了吧。

这么想着,寂缘不免觉得,这是不是在某种程度上也意味着他们之间的缘分?偏偏第一天刚开始就碰到了最想遇到的人,甚至教人怀疑这都是老天刻意在安排了。

她当然知道这样的想法太自作多情,可就是摆脱不了这样的念头。

“唉,说到底,我们只是太‘青梅竹马’了吧。”低声怨怨。

有这么一份关系,真不知道该说好说坏。诚然她感激于这点,让她有足够的时间,去创造更多更久远的记忆。有时候她会想想,要是以后真能走到一起,等垂暮之时,从最小说到最老,这该多好呐。

同时她也为此而无奈。

因为易罔是真把她只当朋友看。

“嗯?你有说什么吗?”

兴许是怨气太重,以至于不该说出口的话擅自从舌头里溜了出来。而略微沮丧的表情也引来了易罔的关心,突然凑近的脸吓了寂缘一跳。

好、近……

近到可以数睫毛了……!

她一个哆嗦,连忙敷衍:

“没、没什么,我可能被蚊子给叮了。”

随便诌出个借口来,寂缘干笑笑,乞望易罔能够一如既往地白痴下去。不、这回不要犯傻,好好意识到这究竟是什么意思才行!——她竟然开始慌张,双唇一张一合,到底是什么词都说不出来,枉费了一张本伶牙俐齿的嘴。

“啊?”易罔半信半疑,“哦,这样了。”居然就不管了。

居然,就不管了……

看着易罔开始谋划着怎么做今天份的临时营地,林寂缘长舒一口气,才意识到心跳得好快,嗓子眼难受,好不容易才顺过气。

“只、只是突然靠近了而已,我干嘛那么紧张啊……”她强颜微笑,装作刚才只是一场梦。

易罔是真把她只当朋友看……!寂缘咬了咬下唇,混乱的思路下,她已经不知道该从哪点开始思考了。

……

“睡不着。”

林寂缘转了好几个姿势,就差没把靠背的树砍下来了,却依然没有办法感受到睡意。

不,事实上她很累的,毕竟走了一天林中路。这眼皮子不知道怎么回事,睁着的时候困的不行,闭上去又反而精神得很。

“精神太紧张了?也不对,没什么要紧事啊。”她叨咕。

同样是靠着树睡觉,不远处的易罔要比她安静许多,一看就知道是睡熟了。

“哈,说起来,头两天的时候还在自高奋勇地守夜呢。”

想来是体力终于到了极限?也能理解。左右是无法入眠,林寂缘站起身走上去,半蹲着身子来凝视。

近看着,连呼吸的轻微翕动都能听到,规律的轻鼻音莫名地带来一股子安心感。一下,一下,意识到时,连寂缘的呼吸节奏都被带动,协和了起来。

天气……白天挺晴朗,夜里却阴天了。本来就光线难寻,不晓得什么时候云遮了上来,最后一点月关也被贪婪地抢走。林寂缘静静地看着他熟睡的样子,这张脸已太熟悉,熟悉到哪怕闭目不视,凭记忆都知道他的眉毛是什么角度。

“我这是变相的跟踪狂吗?”她自嘲。

越看着,黄昏时的那场“小意外”又重新闯入寂缘的脑中。她连忙摇头,企图通过这种方式把思绪移开。鬼使神差地,她发现自己的手不受控制地已经伸出去,还戳了戳易罔的脸。

“别醒……别醒……”

易罔的长相算是不错。其实对比一番,在同龄人中,他算是偏胖——当然是在正常范围之内,用“长得更结实”来形容才更准确。手指戳上去,入手轻软的,稍使力才能碰到颧骨。

“快醒吧……醒吧。”这样就能阻止接下来的行为了。

寂缘深吸了一口气,明明触感如此真实,却仿佛只是虚幻。她真的有在触碰这个人吧,没错,眼睛看得真真切切,可就是觉得这只手不是自己的。

“写、写点什么?”

用手指划个轮廓什么的,实际上留不下痕迹,所以应该不会太过分……吧?

林寂缘“恶从心生”,边劝着自己冷静,却止不住擅自热情起来的这只该死的右手。

“横、竖、撇……就、就这样吧,嘿。”

大写的一个林字。

“我在犯什么傻啊,唉。”

林寂缘不知道那些犯罪人士做完恶后是什么感受,也许和眼下她的心情差不了太多吧。好在手指的划痕划了就划了,没有证据,她肯定不会受到来自易罔的指证。

悄摸摸蹭到易罔旁边的位置,因为是靠着树,所以大致上是一个环状的范围。斜斜地,寂缘把重量压过去,又怕太用力而导致他的惊醒。

说起来,这晚上也算是安静得过分。就算生物在夜里都要休息,也不至于毫无声响。一瞬间寂缘竟觉得这里像死透了一般,唯独身边人的均匀呼吸毫无变动。

不,其实是因为自己的注意力全集中了吧,林寂缘浅叹一口气。太过感情用事,等毕业以后绝对会吃大亏呢,可她就是不想改。

……

“——砰!”

一声巨响把好不容易有所睡意的寂缘强行唤醒。

可四下看看,什么都没有,满眼全是树和灌木,而且在昏暗光线的影响下,轮廓模糊着。要说是纯粹的视野受限,至少耳朵上也该有所反馈才对。可等了片刻,那响声却仿佛只是个幻觉。

“错觉?那么大动静,不可能吧。”

突然惊醒带来的冲击让寂缘头脑发沉,强行忽略掉耳鸣带来的吵嚷,寂缘尽可能去听清楚了周围的声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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