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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杨贵妃前夫(21)+番外

作者: 懒人小熙 阅读记录

玉茗不服气的说:“这些事听我那嫂子便能知晓,算不得数。”

“好,再来。”李泌笑了笑,接着说道:“你六岁那年,曾遇到一贵人相助,可有此事?”

“这……”玉茗歪头一想,六岁那年,可不就是她遇到十八郎那一年?那年自己在闹市中与哥哥走丢,从茫茫人海中遇到他,倒也算得上遇到贵人。

没等她回答,李泌又说:“在你身边,现在也有一位贵人,也因了他,你将来之运势也会因而改变。”只是,他并没说,这转变却并非好事。

玉茗又一想,便想到了杨思勖。说来也是蹊跷,她与这位虢国公意外相遇,没想到最后竟然成了他的义女,如此一看,李泌说的倒也不错。

只是,听提到改运,她心中好奇,忙问:“可知是改的什么运?”

李泌故意不说,转而问:“那你先说说,我这卦算的准与不准呢?”

玉茗着急知道他说那改运之事,连连说:“准的准的。”

“那你这赌输了,又该如何做?”

“……师父在上,请受小徒一拜。”她只好不情不愿的行了个拜师礼,心里却念叨着这李泌虽是道士,却真真一点儿都不肯让着她。

李泌见她心不甘情不愿,心里好笑,摆摆手道:“好了,免礼,既然收了你这徒弟,以后若有不明白的,便来向为师请教。”

玉茗见他得了自己一拜,却只字不提改运之事,一张小脸顿时不高兴了,赌气的坐在一边不说话,她这般性子如孩子一般,令李泌哑然失笑,可想到她那卦象,终是叹了口气。

“我听闻你本是信佛,可知那佛经中的人生八苦?”

玉茗想了一想,似是听过这个词,只是她毕竟才十四岁,所谓信佛也不过是去寺中拜拜,哪里真正研究过那些经书,是以一听这话,好奇的抬起头来,问道:“所谓八苦如何解?”

“佛曰,人生八苦,乃是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炽盛。”见她似懂非懂,李泌向她一一解释。

玉茗突然问道:“师父,如何看这求不得呢?”她自从寿王府探病回来,才发现自己对那人念念不忘。明知他们之间已无可能,却偏偏忘不掉。她从小未受过苦,乃是父母掌上明珠,哪里有什么愁事,唯独这一件却想不明白,这种纠结整夜折磨着她,辗转反侧却不得解。

李泌想了想说:“你可有喜爱一物,却又无法得到的时候,那便是求不得之苦。只是若是明知求而不得,为何还要去求呢?”

玉茗一愣,脱口而出:“若是因为不得而不去求,又怎么能知道得或不得?”

李泌见她如此回答,知道她这一生之劫怕是无法避免,却也明白一切皆是天意,自己无法更改,只能眼看着她一步步走向那既定的命运,心里一声叹息。

他看她脸上带了些落寞,劝道:“既然如此,得与不得便不再重要,只因你所要的,不过是做自己想做的罢了。”又指着亭外说:“你且看那大树,叶在树梢,风过叶动,便如这人心一般。若不想被风所扰,便静而如水、动而如风,唯有顺缘而为,不将不迎。”

玉茗看窗外的树叶,突然茅塞顿开:“师父是让我循心而为,不强求结果?”

李泌见她这么快便开悟,淡淡一笑:“正是。”

只是,这话一出口,他自己也愣住了。方才看她的卦象,不出几年便有一劫,这劫乃是因情而起,却看不清何时终结,所以他才借着打赌,想要帮这个有缘之人脱离劫难。

本想劝她避开那些是非,却没想到竟然阴差阳错,把她又往那条路上推了一把,待她走后,他独自一人在亭中,不知自己在她人生这盘棋中,究竟是帮了她,还是害了她。

玉茗哪里知道,她的命运会如何改变,在山上的这几个月,她闲来无事便去观中书阁中寻了道经来看,遇到不懂的就记下来,寻了时机去向在山顶道观中静修的李泌求教,一来二去,竟然真的将他当做师父一般。

待两个月后,韦家来接她下山时,她跑去跟李泌辞行,却得知他又要去云游四海,心中有些不舍问道:“师父何时才能归来?”

李泌看她一脸难过,笑着安慰:“为师是去云游,又不是不回来了,不必难过,若是有缘,自会再见。”他想了想,终是忍不住嘱咐几句:“你定要记得,万事随缘,切不可过于心急,所谓清静无为,顺其自然即可。”

玉茗虽不知他指的是何事,却仍点头将这句话铭记在心,向他深深一拜,转身走下山去。

李泌看着那个娇小身影慢慢消失在山间小径,转过身去,看着那诺大的长安城,心中明白,她这一去,便要搅进暴风骤雨之中,是福是祸,都只能靠她自己了。

作者有话要说:历史小知识时间:

说到李泌,确实是中唐时期奇人,他七岁便以神童之名被玄宗召见,熟读周易,虽屡次出仕,却并不流连官场,经常没事人似的就云游四海去了。

在安史之乱平叛时是肃宗李亨的重要谋士,咦,我是不是剧透了......

反正,他不是男四,就算是亦师亦友的配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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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因在孝期中,玉茗整整两年没有参加任何宴会,甚至很少出府。所幸她在山上那两个月,爱上了看书,是以有书作伴,倒也不会无所事事。也是因了读书,她的性子慢慢沉稳下来,不再似从前那般冒冒失失,有了些大家闺秀的仪态。

这些日子,陆续有寿王的消息传来,她听说他的病慢慢好了,却仍是很少出王府,自从武惠妃过世、忠王亨被立为太子,城中百姓们似乎跟玄宗一样,将这位曾经宠极一时的寿王慢慢遗忘了。若说偶尔还有人提到他,也是因为那位倾国倾城的寿王妃。

只是,那位能歌善舞的美人王妃,却因为寿王为母守孝不再出现在众人面前,听说,她还卸下钗环,换上一身道服,为武惠妃祈福。百姓皆是叹息,可惜了这娇滴滴的一位美人。

玉茗听着这些偶然传入耳中的闲言碎语,只觉得那人离她似乎渐渐远去了,或许再用不了多久,她便会淡忘这位曾经被自己爱慕多年的十八郎,将那些情思一并抛却。

每当想起跟他相处的那些时节,她总会淡淡一笑,接着便是一声轻叹,仿佛做了一场梦似的,即便她万般不愿醒来,却总有天明之时。在这平静如水的岁月中,她行了及笄之礼,只待几个月的孝期过后,便可接受提亲,嫁为人妇。

女子待嫁,本是喜庆之事,可玉茗的心绪却有些沉重,方才有人送了信来,说她那义父杨思勖病重,派人来接她去一趟那翊善里私第。自从认了这位义父,玉茗便当他是半个父亲一般尊敬,尽管世人对他多有偏见,可她却仍极其敬重这位长辈。每逢佳节都要去他宫外私第探望。

韦昭训得知女儿认了虢国公为义父,虽有些忌惮此人宦官身份,怕因此影响了女儿的姻缘,可拗不过她的犟脾气,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

玉茗得了消息,稍作收拾便令府中备好车前往翊善里。虢国公虽是圣人身边的红人,却是极为低调之人,并不如高力士那般张扬,连这私第都在城郊僻静之处。

她在门前下了车,守卫一见是她,也未阻拦,而候在门边的一侍从忙将她迎了进去。一路上,她问起义父的病情,却见那侍从只是摇了摇头,便知这回必是不好了,心中难过,却不能表现出来,待到了门口,长吸一口气,缓了缓情绪,才走了进去。

那位曾经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虢国公,此刻虽重病在身有些憔悴,却仍让人感受到不能直视的威严,他听见脚步声,吃力的睁开眼,正看到玉茗来到榻前,抬起手臂摆了摆手,示意那侍从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