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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杨贵妃前夫(72)+番外

作者: 懒人小熙 阅读记录

李瑁听他说道韦谔,回忆几次见到那人的情形,又想到去年他出征时险些被安禄山等人背后捅一刀,那时唯一肯上书驳斥的就是韦谔,点点头道:“此人倒是个不畏强权敢说真话的人。”

李亨有些犹豫:“可是我听闻他父亲韦见素甚是受杨国忠赏识,只怕他已是那边的人。”

李瑁想了想说:“那韦谔与我家王妃乃是远亲,既然太子有此意,那我便去问问他意下如何,想必自家人说话总不会虚言。”

李瑁回了府,将此事与玉茗说了,她有些担心他涉及朝政,难免会被杨国忠等人盯上,只怕以后的日子便不能再逍遥自在了。

他轻轻摇了摇头,有些愧疚地说:“我从小便不愿参与朝政,那些勾心斗角太过复杂,一旦牵扯进去便再无回头之路。可我答应你要守护好你,仅仅以皇子的身份,根本无法与那些人对峙。”

他伸手摸着她的脸颊,想到当初韩国夫人给她的那一巴掌,又想到他们的孩子,轻叹道:“我总不能永远这般逃避着活下去,这皇子身份不能给我的,我便自己去争,相信我,总有一日,我会带着你离开这十六王宅,去过那无忧无虑的日子。”

玉茗听了,不知该说什么,她知道他本是与世无争之人,当年若是肯争,怕是太子之位轮不到李亨,可如今却要为了自己去做不情愿的事,既心疼又感动,想了想,终是说道:“十八郎心意已决,我便不再说什么,只是,你定要记住,无论怎样,我都在你身后,还有我们的孩子。”

“好。”

这一日,与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却终是有些什么不一样了。

第53章

玉茗第二日便请了韦谔和哥哥来王府做客。席间, 李瑁将太子意愿与他二人说完,庭之是寿王妃家人, 自然便是站在寿王一边,至于韦谔,他想了一想,说此事终是需与父亲商议后再定。但他又说,父亲一向看不惯奸佞之辈, 与杨国忠相熟也是因当年曾救过他一次, 且两派相斗, 圣人都未说话,所以才置身事外。

李瑁点点头:“如今朝中之事纷繁复杂,圣人又不理朝政, 不知如此下去会变成什么样子。我身为皇子, 有三庶人的前车之鉴,也不敢与太子走得过近, 你们更要多加小心,万不可在这个时候被盯上。”

两人点头应下。待他们走后, 李瑁站在廊下, 不知道想着什么。玉茗走到他身边,猜着他必是因未来而担忧, 宽慰道:“不必担心, 朝中也不尽是杨国忠李林甫奸臣,总不至于到无药可医的地步。”

听她一说,他似是想到什么, 说道:“你说到杨国忠,我倒想起这些日子听到的一件荒唐事来。”

玉茗忙问是何事,待他说了,也是连连摇头。原来,那安禄山因李林甫的关系,被玄宗所宠爱,后来有跟杨国忠混的熟了,便攀上了杨家这门高枝。

此人阿谀奉承无所不用其极,他虽年届五十,竟然认了三十出头的杨贵妃为养母,每次进宫定要先去贵妃宫中拜见,令朝中人所不齿。

玉茗想起当年在街上曾见过这安禄山一面,看他相貌不似良善之辈,后来李瑁出征又险些因此人连累送了命,听他这般说了,便更加厌恶。如今这朝堂之上被这等人占据,太平盛世又能维持多久呢?

她喃喃说道:“难道圣人身边皆是这些奸臣吗?”

这句话提醒了李瑁,他想起一个人来,笑道:“你这一说到让我想起一个人来,这人七岁便被圣人召见,称其为神童,又得当年宰相张九龄赏识,可惜并未在朝为官。”

“此人是谁?”

他神秘一笑,说道:“说来此人还跟你有些渊源。”

“哦?”玉茗左思右想不知他说的是谁,催着他快说。

“便是你那师父李泌。”

一听说的是他,玉茗才恍然大悟,笑道:“我倒忘了,师父的确是如你说的那般。”她叹了口气:“可惜他一向喜欢云游四海,不知此时去了哪里,也不知何时能返回。”

“此事不急于一时,总有机会的。”李瑁看着院中,轻声说:“只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待腹中胎儿安稳了,玉茗这才敢出府,却仍是小心翼翼。憋了这许久,她终于能走十六王宅回家省亲,整个人都舒畅了。

刚迈出十六王宅的大门,便听见有人喊婶母。回头一看,却原来是太子的长子李豫。这李豫虽是她的晚辈,却也仅仅小了两岁,如今早已封王。

玉茗见了,淡淡一笑,问道:“广平王今日没有随太子一起入宫吗?”

李豫笑了笑,轻声说:“今日乃是母亲的忌日,我跟父亲告了假,这便要去为母亲祈福。”他的母亲吴氏不过是个皇子府的妾室,又早早地去了,是以这个太子府的长子并没有一丝倨傲之气,反而很是谦卑。

玉茗奇道:“这宫内不就有道观,听闻太子常常去那参拜,为何你却要出宫?”

李豫说:“只因我母亲信佛,我这便是要去大慈恩寺上香。”

玉茗闻言点点头,明白了他是何意。因玄宗信道,是以这宫内虽有寺庙,却疏于照料,再加上韦瑶儿曾剃度在那里,想必李豫便是因了这个才出宫去。

李豫问起她要去何处,待知道她乃是回杜曲,轻轻一笑:“婶母既然跟我同路,那便让我护送一程吧。”

玉茗本不想麻烦他,可经不住李豫坚持,也就应了下来。她上了车,李豫在一侧骑马护送。待到了韦府门前,李豫才鞠了一礼告辞。

看着那年轻郎君的背影,玉茗想起李瑁曾说,李豫是皇孙这一辈中难得的青年才俊,不仅喜读书,对阵法也颇有研究,加上他又是太子长子,因而李亨对他颇为器重。只是,听闻那张良娣因他并非亲生,便厚此薄彼,趁着太子不在太子府时对他多有责骂。

想到那个粗鄙女子,再一想到他娶的新夫人便是韩国夫人的女儿,听说也是个跋扈的女子,不由叹了口气,只觉得广平王长在那复杂环境,终是委屈了。

太子府不亚于大明宫,亦是龙潭虎穴之地,那些女眷们盯着太子妃的位置不成,便指望着自己的儿子能成为将来的太子,争来斗去,家里无权无势得便倒了霉。

这一日,玉茗正在府中看书,却听婢子来报,说广平王妾室沈氏求见。她这会儿正无趣,忙让人请了进来,想着终于有个人能陪自己说会话。

可一见沈氏,她便愣住了。只见她双目微肿,似是哭过,牵着的那个六岁孩童也是怯怯的,看到她以后躲在母亲身后不敢出来。

“这是怎么了?”玉茗不知是出了什么事,连忙拉着她坐在身边问道。

沈氏摇了摇头说:“王妃不必担心,并无事发生,只不过风迷了眼罢了。”

玉茗想起李瑁说起广平王似乎这阵子不在长安,瞧她这样,怕是在王府受了郡王妃的欺负,心里叹了口气,。再看那孩子怯生生的站在母亲身旁,那似是受了惊的眼神让人心疼,于是让婢子去拿了些糕点来给他。

那孩子初时不敢,看母亲轻轻点点头,才取了一块道了谢,一口口吃着,看来教养的甚好。玉茗笑着问:“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圣人赐名为适。”沈氏答道。

“他是广平王的长子?”

“是。因我入府早,这孩子便最早出生。”

玉茗知道,这妾生的长子最是容易招人嫉恨,母亲身份低,却偏偏儿子又最有可能继承父亲之位,尤其是李豫又是太子长子,圣人长孙,在长子继位居多的大唐,更容易成为郡王妃的眼中钉。

“在郡王府,你受了不少委屈吧?”玉茗看着沈氏,叹了口气。

沈氏听了一愣,没想到竟然还有人能如此体谅她,眼圈一红,却硬忍着没敢掉下来,只轻声说:“若是我倒罢了,只是适儿他……”

她看了眼不远处蹲在那里看着院中花草的儿子,眼中满是担忧:“这些日子广平王不在府中,我虽护着,适儿却仍遭了些罪,只怪我娘家无人,护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