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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女孩叫夏桐(32)


顾旋暮静静地看着那个男孩和他身边的女孩,她见过他们的,应该是两年前那对画画的恋人吧!看上去好像稍稍成熟了一些,女孩的脸上还有一抹金黄的颜料。
他们是在画那面墙吗?
古老石墙上夕阳奇妙的光辉,大片大片炫异的色彩。
旋暮想,男孩的画里是不是还有她身边的女孩呢?
四周陷入了静谧之中,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青石板上温温的脚步声,
画笔在纸上划过的刷刷声,
夏晚的风穿过小巷,
浅浅的暮色,微红的天光……

许忱域拉着顾旋暮的手静静地从那对画画的恋人面前经过。
那对画画的恋人垂着眼,静静地画着生命中的风景。
从前是谁说过的,前世千百次的回眸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
只是,夏天傍晚青石巷里的四个青涩少年,在多年之后,回想起那年那毫无预兆毫不经意的一幕,会不会感叹世事无常,会不会叹息后来的一切是不是冥冥中早已注定的呢?
那个傍晚,晚风卷着稀稀拉拉的树叶呼呼而过。
世上的其他人不会知道,那个傍晚,水墨画般的巷子里,一个男孩牵着一个女孩的手静静走过;另一个男孩拉着另一个女孩画画,画里微笑着他身边的女孩。
渐渐,愈发浅薄的夕辉和愈发浓重的暮色,就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空空的,寂静的青石巷……


☆、第1章

五月初的下午,我做了一个很不争气的梦,梦见我和方子涵光着身子在草地里鬼混。当梦里清晰的战栗感即将抵达我灵魂深处时,周然的一个电话骤然毁灭了我和方子涵天衣无缝的厮守。
周然给我打电话的第一个特质,就是亘古不变的不合时宜。比如上课的时候,比如看电影的时候,比如听讲座的时候,比如和方子涵接吻的时候,我一直很纳闷她怎么就能那么准确地挑准这些时间打电话,百发百中。
而她雷打不动的第一句话让我差点儿失去理智。
她问:“唐果,心娜在吗?”
周然给我打电话的第二个特质,就是十个电话中,就有七八个是以这句话开场。
因为梁心娜那个鬼魅一般的女人十有□□要么手机静音,要么是处于神游状态听不见铃声,于是,作为她舍友兼密友的我,自然就肩负起了追踪她行踪的责任。
沉浸在刚才的梦中,不敢相信这么好的梦竟然被搅黄了,老娘差点儿爆发,你找梁心娜你打我电话找毛线啊!
但是,我就像看门狗一样没志气,只敢乱叫两声,不敢真咬人,更不敢咬周然。于是,强忍住怒气,低声道:“不在!”
这两个字说出去了之后,我猛然间清醒了。
我一贯大大咧咧的嗓门因片刻前灼人而迷幻的春梦混上不清醒的意识和憋在喉咙里的怨气变得格外的迷离和消魂,还混杂着被电话惊醒后狂乱的呼吸声。
一瞬间,我想咬掉自己的舌头,祈祷着电话线路出了问题。可,这两个字以及它随身携带的各种情感和气息准确地传递到了电话那头。
那边的人明显的停了一会儿,好像在思考着什么,接着,就是周然那个妖精温柔而关切的询问:
“小果,你是正在被方子涵C吗?”
此刻,我真希望我被雷劈死过去,可我必须在死之前辟谣:“不是!”
只换来了一个微风卷絮般抑扬顿挫的“哦~~~~~~”
辟谣没成功。
我脊背一阵发凉,突然意识到她接下来要说什么,可难得我这次脑子反应那么迅速,嘴巴却迟钝了起来,想阻止她的脱口而出,已是来不及了。
“那你正瞒着方子涵偷偷和谁□□呢?”依旧是从容而亲切的关怀。
我有点儿缺氧,一头扎到在床上,因为不敢抽周然,所以,我真想一大嘴巴抽死我自己。叫你YY,叫你大下午地睡到五点多!叫人捉奸在床了吧!
周然天生就有一种让人羞愧的才能,不仅是因为她高三就辍学投身商场,混到我们这些人高中毕业的时候,她已然成为生意场上玩得风生水起的精明小婆娘了;
更因为她时时刻刻语出惊人的毒舌,和她永远温柔真诚笑靥如花的脸颊,轻轻松松几句话就让你变成光天化日之下没了粽叶的粽子。
好在,我知道,有一个话题可以百试不爽地成功让她转移注意力,就是梁心娜。
我气沉丹田,极力平静地说:“今天星期五,心娜回家去了!”
“回家?”意料之中的疑惑,“她回家做什么?学校不是她的家么?”
听到后半句话,我的心突然就像是被谁扯了一下,复读机一样复述着几小时前梁心娜出门时回答我的话:“五月了!上个月一直说学校事情忙不回家,这次,真的赖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