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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女孩叫夏桐(6)


竟然是他!
前天晚上被撞倒的那个男孩,
前天晚上羞辱自己的那个男孩。
老天爷在开什么玩笑!
本想着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他,可他偏偏变成了邻居,偏偏变成了一个学校的同学。此刻的旋暮虽然恨透了老天爷,但也只得无奈地向他祈求,千万不要让这个男生和自己一个班啊!

顾旋暮呆了片刻,立马迅速地低下头,希望他没看见自己已经是不可能了吧。
但许忱域似乎真没看见她,他往客厅扫了一眼,见有客人,便二话不说,“蹬蹬蹬”地跑上楼去了。
白小午轻声笑了起来:“我这侄儿啊,就是太内向了,怕生。”
顾妈妈也笑了起来:“这个年纪的孩子都是这样,不过,你侄儿可真是长得帅气啊!”
顾旋暮心里忿忿的,这么没礼貌的小孩,小午阿姨竟然还那么袒护他,竟然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
或许,那个许忱域在家里把自己掩饰得很好吧!
本来软软的沙发突然之间像是长了无数根针尖一样,接下来的时间里,顾旋暮都是坐立不安。
吃晚饭的时候更是如此。

原来之前许忱域是真的没看见顾旋暮,所以他从楼上下来,到餐厅看见旋暮时,也是一愣,但很快又诡异地一笑。
他的眼睛深深的,一如那晚灰沉的暮色。
旋暮不敢看他,只低着头机械地吃着饭。
其他人好像边吃饭边聊着天,可她一句也听不进去。她只觉得每一口饭菜都是那样的难以下咽,而她的心则是沉重不已,像陷入沼泽之中,拼命挣扎却终究是无力地往下陷。

新学期第一天,顾旋暮早早地起来准备去上学。
可刚出门就看见许忱域跑步回来,好像是刚刚晨练结束。
额前有几缕头发乖乖地贴着他的肌肤,他的脸上有一层薄薄的细细腻腻的汗水,但又不至于给人大汗淋漓的感觉,反而看上去水盈盈的,加之刚刚运动过,他的脸颊有一片满是朝气的红色,把他的肤色衬得格外的顺眼。
身着运动装的许忱域没有了一贯的痞子气,和那天摔倒在地上的他一样,看上去干干净净的。
顾旋暮心想,这就是常说的第一眼不一定准吧!当时还以为他是个好男孩,可没想到……顾旋暮心里一阵哆嗦,不敢再往下想了。
一抬眼见他紫色的头发就生气,莫名的怨气。
可许忱域好像没有注意到她冷若冰霜的脸,他看到顾旋暮,慢慢停下来,淡淡地说:“这么早啊!”

可顾旋暮根本没准备理他。此刻的她就像一个扛着刀枪要上战场的女战士,她握紧书包带,端端正正地抬起头,正视前方,从许忱域身边,走了过去。
这种回应显然惹怒了许忱域。
就在顾旋暮从他身边走过的一瞬间,他猛地抓住顾旋暮的手臂,把她了扯回来,吼道:“我在跟你说话呢!”
可顾旋暮倒也镇静,就是不说话,也不看他,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
许忱域稍稍扬头,想了一下,随即勾起嘴角,低头凑近她的耳边。
“哦……我忘了,”他玩味地调笑着,“你是吃软不吃硬的吧!”
这句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顾旋暮愤怒地转过头来,一下子撞见耳边许忱域放大的脸。

他的眼睛雾气蒙蒙的,像无底的深潭,根本看不出他的情绪。可刚才他说的话分明是带着讥讽的,为什么从他的眼里却看不到任何情绪呢?
两人的鼻尖就只有半毫米的距离。
顾旋暮似乎感觉到了他鼻尖的凉意,她不想后退,因为这样一来会显示她怕他,但离他那么近又让她很尴尬。旋暮身子僵硬地死撑在哪里,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脸上立即红一阵白一阵,一会儿火辣辣的,一会儿又冰冰凉的。
顾旋暮正不知如何是好时,许忱域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道光。
那一瞬间,许忱域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他更深地低下头,凑近顾旋暮的脖子,像小狗一样,闻了闻。

顾旋暮一愣,迅速反应过来,更是又羞又气,她用力推开他,忿忿地喊:“下流!”然后头也不回飞快地跑了。
许忱域却若有所思地站在原地,好像沉浸在一个梦里,喃喃自语地轻笑:“好特别的味道!”
他淡淡笑了一下,转身,却看见钟白推着自行车站在家门口。
钟白说:“喂,要迟到啦!”
许忱域直接往后座上一倒:“那还不快点骑!”
钟白一脚把他给踹了下来,“自己动脚,找你的破赛车去。”说完,猴子一样蹦上自行车,阵猛踩不见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