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魔攻道(25)

土星属土,五星之中最为凶戾,天地之气要等所有星光全部回归,才会重新流动,而在土星独照中天的时候,五行生克之中,土克水,玄冥的力量将会被彻底削弱到最低!

惊呼落下,漆黑天穹之中,土星慢慢映出,独照中天——

就在土星光辉出现的一瞬间,玄冥身上的魔气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的崩散!与此同时,地面上毫无预兆的刺出无数魇气,如同一座荆棘之牢,刺穿天魔崩散的魔气,无数魇气凝成的尖刺刺穿玄冥的身体,迅速生出倒刺勾出住他血肉肌骨,将他钉在了半空!

破云子一声惊呼之后,反而冷静,他毫无表情的凝视着对面的徐浅,整个人恢复了平常的从容自持。

鲜血顺着魇气上的血槽飞速流淌,玄冥却似乎毫不在意的舔了舔嘴唇,看着徐浅,却对破云子说话,“嗯?冷静下来了?”

“不过陪你一死而已。”

“哎,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说。”

“你曾和我说过,你生平最恨的三句话,除了天理公道,善恶有报和无能为力之外,第三句是什么?”

道士垂下眼睫,低声轻悄:“听天由命。”

“很好,我也讨厌。”

玄冥低笑,无所谓的看了一眼鲜血淋漓的身体,问了徐浅一个问题:“你知道我活了几万年吗?”

天魔的魔气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在土星的照耀下,魔气无法回复再生,大概再过个半刻,玄冥就会魂飞魄散,死于当场。

他即将得到破云子,心情很好,也不介意和他废话,就恭恭敬敬的一低头,道了一声不知。

玄冥点点头,“那么,你觉得我可能不知道今日是黄杀交亥,黄杀之时么?”

“——!”徐浅一凛,他迅速结印,调动所有魇气,呼啸一样攻击向玄冥!夜长梦多,立刻杀了天魔!

魇气带起音浪宛如万鬼夜嚎,其中玄冥的声音轻而无比清晰。

天魔的语气里甚至带了一种轻松的意味,“那么,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和你拖延时间呢?”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身上所有魔气轰然飞散——

魔气散尽,那么美丽那么骄傲的北方天魔,最原始的样子,不过是一个孱弱青年,浑身披血,双臂尽断,上半身几乎被一刀劈断,下半身血肉模糊成泥。

他就以这幅姿态立在破云子之前。

他说,但我身存,必不让你有损分毫。

这是他于上一个轮回里,做不到的事。

兜兜转转,数万年生命,于所爱的人面前,他依旧是最开始的姿态,鲜血尽披。

但是,幸好这次他不是无能为力。

天魔长啸,魔气倒卷!

玄冥进入空间之后一直流淌不断的鲜血,于徐浅没有注意的时候,在地面上流成了一个偌大法阵,他崩散的魔气在法阵的牵引下,于这千钧一发之刻全部聚集,攻击向了徐浅!

——水魔之血,净罪之尤——

以鲜血为引,倾尽了所有魔气的大阵轰然开启,魔血魔气疯狂倒卷,形成了一个又一个血红色的巨大漩涡,无处可逃,完全被天魔鲜血笼罩的徐浅发出了一声无法形容的尖锐悲鸣,浑身上下的魇气开始迅速被消蚀!

无数被困在他身体里的行魇灵魂开始向外挣脱,一个又一个腐烂的灵魂钻破他的身体,撞上魔气,刹那飞灭!

很明白自己今次无论如何都逃不开被净罪而灭的下场,徐浅尖嚎一声,丝毫不顾及自身,横声而闯,竟然穿过了血色漩涡,直冲向破云子面前!

玄冥全力施阵,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徐浅擦身而过,向他身后的破云子扑去!

他的结界应声而破——

扑到破云子面前的徐浅,已经完全没有了人类的形态,他浑身上下都极度腐烂,头颅只剩下半个,伸手向他,嘴里模模糊糊的念着破云两个字。

就像小时候一样。

他哪里疼哪里不舒服,也是这样伸手,小小声咕哝着他的名字,要抱要亲,要软软的面孔挨蹭上去,才会笑开。

——那毕竟是他十五年里,亲手养大的孩子。

无论他犯了什么错,造了什么孽,他始终都是他养大的孩子,这点无法抹消。

徐浅到他面前已经是拼尽最后残力,击破玄冥结界之后,连个丁点大的小孩都能一脚踏死他,他悬在空中,就那么看着破云子,伸出去,干枯破败的指头,轻轻触上了道士雪白长发。

他听到破云子对他说,你始终是我养大的孩子,这点无论怎样都不会改变。

然后徐浅面前剑气闪烁,他看到他的养父手中剑若秋水,一剑破开,混沌初生。

徐浅心满意足。

是破云子斩了他魂魄,让他魂飞魄散,那么,他于破云子,就是无论道士活过多少岁月,都不可能痊愈的伤痕。

他让一个父亲,亲手杀子。

破云子不会忘记他,他永远记得。

感觉到意识渐渐飞散,他听到道士声音沉沉,对他说,他会代替他奉养枉死之人,向他们好好道歉。

徐浅觉得好笑,有什么好道歉的呢,他又没做错什么,他只是算计不如玄冥,输了而已。

最后余光里,道士雪衣白发,剑若秋水,面容森冷,毫无表情。

他忽然就模模糊糊的想到,玄冥倒真是把破云子保护得好,他自己魔气散尽,现出原形,破云子身上一点尘埃都无。

他终于,有了一点不甘。

徐浅魂飞魄散。

魇魔消灭,诸曜回归本位,已经彻底从地图上消失的刘家村烟尘渐消,魔气和魔血沉入地脉净化这块被魇魔污染的土地。

破云子看着自己的剑,长剑斩过的触感,现在还停留在指尖,无法抹去。

他杀了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

他生平第一次亲手杀人,所杀就是自己的养子。

他一根一根的松开指头,长剑坠地,然后破云子笑起来,掩住了面孔。

笑声渐渐停了,他本以为自己会哭,眼睛却干涩得发疼,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后面有人伸手,拥抱住了他,道士转头,漆黑色的眼睛里,映出天魔现在还是残缺不全的面孔。

天光渐亮,重新流动的天地之气缓缓加速,魔气流转破云子就这么看着他,看天魔残破面容如何凝成绝代风华。

他慢慢的眯起眼睛,毫无征兆的揽住天魔颈项,凑上了自己的嘴唇。

破云子的亲吻,凶暴狂戾。

他的吻落在玄冥尚未完全恢复的面孔上,触到了还没有被肌肉覆盖的骨骼,沾了魔的血,就迫不及待的撬开他嘴唇,撕咬了上去。

第二次.

又被他咬破了。玄冥无动于衷的想,动也不动,随他亲吻撕咬。

天魔被破云子推倒在了地上,衣服被撕扯开,道士从他面孔向下,颈子锁骨胸口,一路撕咬。

玄冥任他压着,随他去咬去吻,只是柔和的,轻轻顺着他雪白的长发。

道士的嘴唇,落在他两腿之间,含入了他的欲望。

玄冥只觉得无奈。

他伸出手,把破云子提起来,道士唇角有白浊一线滑落,什么也没说,抿着嘴唇,漆黑色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他。

“你不过是想很疼而已。”玄冥扯了一下唇角。

那就让你疼吧,多疼都能做到,疼得让你完全什么也无法思考,可好?

那是一场全然没有任何快感的□。

玄冥封闭了道士的听觉、视觉、味觉和嗅觉,在破云子身上作用的,只剩下了触觉。

除了玄冥,他什么都感觉不到——

被进入的一刹那,于完全的黑暗中,破云子有一种错觉,他被一柄冰冷的刀缓慢的剖开了身体。

疼得无法形容,确实如玄冥所说,除了他和疼痛之外,什么都感觉不到。

破云子觉得自己在呻吟,有滚烫的液体从体内涌了出去,双手向上抓去,被玄冥压住扣在了地上。

上一篇:青梅·新历179年 下一篇:青莲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