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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女在古代后宫的幸福生活(宅女系列)(12)

方姐姐?方氏?现在后宫里姓方的女人可不多。

海棠没有答话,那个女子兀自笑得灿烂可爱,嘴里不停歇的絮叨着什么,她说的时快时慢,慢的时候就有一种枯涩粘腻的口齿不清,海棠听了一会儿,才听出来几个字:方姐姐,陛下,娘娘……

这几个字稍做组合,就分明是一出后宫八点档啊,看着面前明显神经不怎么正常的女子,看她挥舞手臂的时候被栀子花的枯枝划破手臂,海棠于心不忍的伸手抚低了一点儿栀子花,安抚的一笑,道,“慢慢说。”

这时,这女子身后,奇怪的呼喝声再度传来,海棠向她身后望去,只见三五个仆妇向这边而来,看到海棠,仆妇们脸色一下变得惨白,仿佛看到了极可怕的东西,她们张大嘴,冲上前来,一把拉住了那个女子,死命向后拖去!

在仆妇们冲过来的时候,海棠清楚的看到,她们长大了试图发出声音的嘴里,没有舌头!

黑洞一样的嘴里,发出了刚才她听到的奇怪呼喝声——

海棠浑身一悚,下意识的一步退开,那个被仆妇拉住的女子忽然尖叫发狂起来,她反手抓住海棠,用力抓住,鲜血立刻渗了出来,海棠吃疼的往后一拉,仆妇们按住她向后拽,她终于松了手,却反口一咬,咬住了旁边一个仆妇的手臂!

海棠捂着手上的伤口,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怔住了。

几个仆妇终于按住了她,其中一个拿出一丸药,塞入她口中,片刻之后,挣扎不休的女子终于安静了下来,她松开嘴,一嘴烂肉鲜血的嘴里吐出了几个字,眼泪滑落下来,“陛下……您不要海儿了?”

说完这句,她盯着海棠,眼神忽然极度怨毒起来,她尖叫怒吼,嘴角里露出一点雪白的牙齿,显出一种恶鬼一般的怨恨,她声嘶力竭的咆哮,“方氏!方氏!你不得好死!!”

仆妇们的脸色已经被吓青了,拖着她就往回走,其中一个越过栀子花,粗鲁的把海棠朝外推去,海棠被一把推到地上,密宫的大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海棠这下摔得不轻,过了一会儿才站起来,她觉得今天晚上自己遭遇的这事就像是一个噩梦。

奔来应该没有人存在的后宫里,多出了一个美丽的中年女子;没有舌头的仆妇;抓伤和咬伤——这一切都像是一个谜里给出的片断线索,在等着她拼成一个关键。

等等,刚才那个女子叫了一句:陛下!

对了,她叫了陛下,还叫了娘娘!

想起来,上次萧羌确实是来过冷梅殿附近,而且确实对她们住在这里觉得很意外,那么一个皇帝跑到如此偏僻的地方来做什么呢?

而且第二天就立刻把她们迁走,非常明确是不想她们继续住在这里。

换言之,这附近一定有什么不能被她们知道的秘密。

海棠一边急步走回,一边思索着。

萧羌恐怕和密宫里那个女人脱不了关系,她隐隐觉得,萧羌的伤,也应该和那个海什么的女子有关。

但是,她是谁?

她的年纪,说是萧羌的妃子不太说得过去,但是,先帝又从未立过妃子。好吧,就算是先帝私宠,那么又怎么和萧羌搭上关系的?

她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海棠有种直觉,只要自己能把这里面的事情调理清楚,说不定她能逃过一死——当然,也很有可能是死的更快。

赶在下钥前回到了后凉殿,海棠暂时把这一堆谜题丢一边,向专心致志提炼香精的如花笑了笑,卷起袖子,投入到提炼精油这个高难度的活里去了。

人么,总要有点八卦之外的追求对不对?

两人加班加点的结果就是,在七夕当天两人面前多了一盏极精致的铜吊,上面放着一盏盛了花膏的白玉钟,四周注满花露,铜吊下面生上火,上面再罩上精致的烛罩,片刻之后,一丝丝花香从罩子中飘逸而出,居然比上等名香还要心旷神怡几分。

如果事情不能解决,这大概是她能留给如花的最后的东西了。

唔,想想似乎也不错的样子。穿越了一趟,为这个世界的女性留下内裤和卫生巾以及一盏香薰灯,也挺好的。

如花在旁边试用,忽然觉得有点儿不对,转身看看海棠,看她怔怔的出神,便走过去拍了拍她,“姐姐在烦什么?”

“……没什么。”

如花绕到她面前,弯下了腰,笑一笑,露出一对小虎牙,可爱得不得了。

“姐姐,天无绝人之路,咱们没做坏事没对不起良心,怕什么来呢?”

海棠没立刻答话,她眨巴眨巴眼,定定的看了会儿如花,忽然慢慢的笑了起来。

“没错,你说得对。”她一没偷萧羌的二没抢他的,就算坐领了一段时间的干薪,她前阵子也当菲佣补回来了。

“对的,天•无•绝•人•之•路!”

萧羌,老娘和丫死磕到底了!就算最后你宰了我,我也要让丫快活不了几天!

看她重新振作起来,如花拍了拍巴掌,“对了,姐姐,今天是七夕,太后宫里有斗巧宴,姐姐你准备好了吗?”

“……”她•忘•了。

算了,天无绝人之路。

她再次这么对自己说道。

大越宫内习俗,七月七日,所有有品位的女官妃子都要登上皇后所居腾凰殿内的开襟楼,引银针穿线,然后太后赐宴。虽然现在后位空悬,这项习俗也依然继续。

乞巧宴里必然有爆螃蟹一味,诸宫妃子斗巧,比赛谁能把蟹足里的肉完全剔出来后,还保留螃蟹完整的八足形状,保留最好的那付蟹足,就被称为八拜,由皇帝与太后并行赏赐。

话说要是缝纫机的话,海棠还能蹬两脚,穿针敬陪末座不说,还不小心把手指戳伤了。

反正她也犯不着在这时候出奇斗巧,招人嫉妒——就前阵子夜夜睡在龙床下都不知道招多少人嫉妒呢。

心不在焉的舔着指头上的伤口,海棠左右四顾看美女,她发现其中熟悉的面孔少了一些,陌生的面孔却多了一些。

那些和她同期选中,却没有出现在这里的女子们都怎么了?病了?废了?或者干脆就是死了?

不期然的就想起萧羌对她的杀意,心底下泛起了丝丝的凉。

后宫修罗场,诚不我欺。

她抬眼看去,首座金冠龙袍的男子正向她看来,看到她看他,清亮桃花眼略略一狭,海棠心里暗叫一声不好,下一秒,清雅男人果然依案而笑,唤了她一声,“笑儿,坐得离朕那么远做什么?上前来些罢。”

一句话说出,刚刚还谈笑风生的席间立刻鸦雀无声,就连素来以宽厚著称的于淑妃都放下筷子,看向了位在次席的海棠。

海棠算是理解到什么叫眼神如飞刀了,她已经觉得自己身上的肉被剜了几块下来。

深吸一口气,她起身,笑盈盈的向萧羌行礼,答道,“陛下身边应该为更有才德之人居之,笑儿出身寒微,怎敢偺越。”

我敢上去我明天早上起来就一定没命了,我要多傻我才上去啊?

她这几句冠冕堂皇的话说出来,萧羌桃花眼一细,刚要开口说话,海棠对面一个轻柔的声音响了起来,“照我说的,陛下就是不安好心。”

说话的人是史飘零,不安好心四个字说得海棠心里一跳,。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那个一身嫩黄宫装的女子身上,史飘零盈盈一笑,鬓边一枝现掐的小朵莲花在灯光下映得越发娇嫩,真是人花相映。

她掩袖轻笑,眼神稍稍扫了一眼海棠,再看向萧羌,道,“这样大好的七夕,都非要看着我们姐妹们拈酸吃醋。这样居心,难道还不坏?”

萧羌听了之后眼波一闪,随即拊掌一笑,道,“既然话都这样说了,飘零,你还不上来陪朕坐坐,看朕的美人儿们如何吃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