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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女在古代后宫的幸福生活(宅女系列)(57)

她和他错身而过,就这一瞬间,连话都没说,眼神也未曾交会,他就看出了她的不情不愿,然后,说出来。

他对皇帝说,她不愿意,请把他放下来。

这一刻心里流过的情感非常复杂,无法形容。

而且现实也不容她细想,就在花竹意发问,沉冰略一停顿的一瞬间,只见眼前青影一动,海棠只觉得眼前一花,一张没有五官的脸骤然出现在她眼前,却又在瞬间拉远,就在这刹那,沉冰已和天枢交了数回手。

“……又是你!”沉冰冷喝一声,

论武功,天枢远在沉冰之上,但沉冰怀里抱着海棠,天枢投鼠忌器,居然打成平手,见机不妙,沉冰速退之间,两人距离拉远,他当机立断,抱着她便向船下跃去!

就在沉冰腾空而起的一瞬间,正好在他近处的花竹意见机得快,立刻八爪鱼一样扑抱住海棠脚踝,天枢一甩袖,长袖又绕住了花竹意的手腕——结果就是,海棠挂沉冰,花竹意抓海棠,天枢又抓花竹意——即便是武林高手,在身负这样的“重任”之下,也只能华丽的扑街。

只听扑通扑通几声,人肉粽子串中以花竹意作为节点,前半截以非常优雅的姿势落下三月冰冷的江水之中,后半截和甲板做了第一次亲密接触。

落水的瞬间,海棠脑子里第一想法是,丫的,超载害死人啊!

第二想法比第一想法重要多了,那就是:老娘不会游泳啊啊啊啊啊!

天枢和“萧羌”打起来了这件事自然惊动了赵亭,等赵亭上到甲板的时候,正好看到海棠和沉冰落水,天枢和花竹意摔在了甲板上。

根本不用赵亭说话,早有侍从跳下水去救人,晃了几下,花竹意爬了起来,天枢单膝点地,紧紧看着下方,却没有动作。

难道是受伤了不成?转动轮椅向前,赵亭刚要开口询问,他听到天枢低低叹息一声,声音不再是男女莫辨,而是轻柔婉转的女音。

“……看样子,是瞒不了了……”

“……”赵亭有所警觉,他手指微动,周围侍从立刻把他围在中心,这时,天枢也慢慢站起,慢慢回头。

发如流泉,衣若蝴蝶,月色下,站起来的少女,面容如玉,竟然如同白玉雕就,有种不可逼视的美丽。

赵亭在看到她脸孔的一瞬间,一双眼睛猛的瞪大,本就无色的嘴唇翕动两下,却没发出一点声音来,倒是他身后响起了一个清雅男音。

“……史美人?”

听到这三个字,赵亭猛的转头,握在轮椅扶手上的双手青筋暴起,他死死盯着身后披着一件外衣就匆匆跑出来的大越皇帝,瞳孔一点点收缩,渗出仿佛带着剧毒一般的怨憎愤怒。

即便是萧羌,也在这样怨毒的眼神下陡然一凛。

“萧——羌!”赵亭低喝一声,手指在轮椅上一弹,陡然数把飞刃激射而出!

萧羌无法可避,只见眼前青影一动,史飘零已翩然落于两人身前,长袖挥动,铮铮几声清响,飞刃落地,赵亭浑身肌肉收紧,定定的看着史飘零,再看着萧羌,眼里的怨毒一点点褪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灰败的空白。

萧羌也察觉到不对了,身为自己妃子之一的女子,居然是萧逐的护卫之首,这已经够离谱了,何况现在赵亭和史飘零之间明显还另有隐情、

眼角余光看到侍从抱了海棠上岸,听到侍卫说没抓到沉冰,但是海棠没事,他松了一口气,掉转视线,看向背对自己的女子和对面的赵亭。

三个人静默片刻,首先开口的是史飘零。

在落下甲板时不慎被刮掉面具的女子破罐子破摔的叹气,她先转身,对萧羌行了一个极其慎重的大礼,才转身看向赵亭,“……我真的长得那么象母亲,让您一样就能认出来我来吗?父亲。”

这句话说出来之后,赵亭浑身一震,萧羌也一愣,花竹意一副鸭子听雷的样子侧头,只有被抱到萧羌身边,喝了一肚子水,听话也只听了个断断续续的海棠,迷迷糊糊向这边瞥了一眼,结论是,史mm您令堂看起来也是大美人啊……

这个不知道从哪个外星来的古怪结论一直在海棠脑子里绕啊绕,直到喝完驱寒的姜汤,被放入暖乎乎的被窝里了,跟着身子一起被寒冷江水冻结的脑子才恢复运转。

史飘零是萧逐的护卫“星卫”的首领。

史飘零叫赵亭“父亲”

赵亭是长昭的元帅。

萧羌是赵亭的仇人。

萧羌又是史飘零的丈夫。

等、等等!

把以上等式在脑海里运转一圈,海棠腾的一下子从被子里坐了起来!

我靠!这是怎么回事?!

海棠猛的弹起来,几乎撞到床边,有人温柔揽住她的肩膀,轻轻道了一声,“小心,别撞着。”萧羌的声音。

她莫名其妙的就安心了一点儿,侧头看去,萧羌看她没事,放开她,一手撩着宽大的袖子,剔了剔床旁小几上的灯花,烛光一跳,映出他一张面孔雪白淡漠,让海棠心里没来由的一悸。

在海棠身后垫了个软枕,萧羌把被角掖了掖,看了看她,却没有说话。

海棠脑子里在纠结刚才罗列的人际关系,有片刻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两个男女,一个坐在床上,一个靠在床边,彼此相对无言。

看了一会貌似发呆的海棠,男人倒了一杯蜜水给她,海棠机械的捧过来喝掉,听到萧羌慢悠悠地道:“史美人是朕的妃子,同时也是王叔的星卫首领。”说完这具,他略顿了顿,望向烛光不及的一片黑暗,声音低沉:“……我本来以为,这世上总有谁能让我相信的,却没想到,王叔也在我身边安插了人。”

听了这话,觉得这男人的思维已经暗黑到了一定程度,海棠忍不住开口反驳,“怎么知道一定是他安插人手到您什么呢?说不定王爷是为了保护您,才让史美人到您身边的呢?”

听了海棠的辩解,萧羌忽然不说话了,海棠看到男人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忽然就有些心软,正要说几句打个圆场,萧羌忽然静静一笑。

“……保护我?让赵亭的女儿,最恨大越的人的女儿来保护我?”这句话说的海棠语塞了片刻,她正要回答,男人忽然欺近她,横过的身子挡住了烛光,海棠的视线内立刻暗淡摇曳起来,男人慢慢的一点点压覆下来,清雅俊秀的面容上,秀丽端正的唇角微弯,带出来的弧度没有一丝笑意,只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凉薄温度。

“然后,笑儿,卿在为平王开脱?”

你、你想做甚?海棠缩了缩,很没骨气的陪笑,“诶……我只是觉得不要随便冤枉人嘛……哈哈哈……哈哈……哈……”

静默,萧羌没有一点儿声音,只是凝视她。两人之间的暧昧堆积缠绕,如同冰凉的灰烬,缠绕上来。

海棠知道,象刚才一样一低头,装作娇羞的认输就好,但是不知怎的,刚才她可以毫不犹豫的陪笑,可现在却从心底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意气,就是不愿掉转视线,即便头皮发麻,都要硬挺下来。

“……”看着她一副不屈不挠的样子,男人高深莫测的挑眉,却并不说话,海棠从他那双漆黑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倒影在烛光明灭里模糊,显出一种特别的软弱来,不禁又缩紧了一点儿,萧羌忽然笑起来,单手撩过她的头发,在她额上吻了一下,轻轻道:“睡吧。”

说完,吹灭烛火,转身离开。

等萧羌走了,海棠才发现在刚才片刻对峙里,脊背上已经覆上了一层冷汗。

甩甩汗,她平复了一下呼吸,过了片刻,她侧耳听着,发现门外没有声音了,蹑手蹑脚的赤脚下地,轻轻拉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女子,黑发青衣,面容娇艳一如莲花,正是史飘零。

海棠一点儿也不意外看到她,甚至说,她就是为了见她,才拉开面前这扇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