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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女在古代后宫的幸福生活(宅女系列)(94)

太后轻描淡写一句反问,让萧逐一瞬间心疼如绞,几乎要弯下腰来。但是这如名剑一般的男人即便脸色苍白,挺直的脊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弯折,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起身,向太后深深一躬。

“如果太后没有别的吩咐,臣要前去调整侍卫,巡视去了。”

太后颔首,却在萧逐即将离开的时候,略有犹豫的唤了一声他的名字,萧逐回头,安静等待她的指示,太后却又犹豫了,片刻之后,才极轻的道:“阿逐,皇帝……以后,就拜托你了……”

萧逐应了一声,便逃命一般的遁走。他心乱如麻,没有品出太后言辞间一抹极轻淡的苦涩。

当萧逐逃离太后的时候,海棠这边正好被翻红浪折腾完毕。

没有什么侍儿扶起娇无力,也没有懒起画眉迟,也许是运动适量浑身发汗得很爽,海棠同学表现出了让萧羌和自己都很无语的精神奕奕神采飞扬。

反而是折腾了一整夜没睡的男人很爽快的扑倒睡着了。

她一点儿都不困,定定的看着睡梦里的男人,脑子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初夜之后,她就一副土狗态精神奕奕的蹲在萧羌身边,完全没有身为穿越女主角的自觉。总之,萧羌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海棠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他斜靠在床上,理了理她的头发:“不怕了?”

她点头,“想明白了,我现在怕一点儿用都没有。”

有怕的功夫我不如纠结起来去想想怎么能帮到如花怎么办才对!

萧羌听到回答,笑了起来,眯起了一双漆黑的眼。

裹着一方素色绫被,海棠支着下巴,伸手在他肋骨上滑动,数着什么,萧羌怕痒,抓住她的手,警告的瞪了她一眼。

海棠无辜回看,“我只是想看看陛下身上的伤好了没有。”

提醒,“那已经是半年前的伤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嘛……”

“现在里外里已经过了二百天了。”

“……好吧……”她讪讪的缩了手回去。他看她一张老委屈的土狗脸,忍俊不住,唇边泛起微笑。

“你啊……”

轻轻把一个吻落在她发上,萧羌推枕起床,回头把海棠按在了被子里,“你睡吧,我还有事要处置。”

十月天气已经很凉,身边骤然少了一个热量的来源,海棠觉得有些冷,便挪到他睡过还温热的地方,眯起了眼睛看他。

男人背对着她,一层层繁复华丽的衣袍掩去了修长清瘦的身体,萧羌自己系上了衣带,转头要去拿几上的发冠,却发现海棠把自己裹在被子里,一小团的坐在床沿,向他伸出手来,“我帮你梳。”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开,坐在床沿,把金冠交到她手中。

他的发流过她的手掌,犹如黑色的河流,她慢而认真的梳理,忽然念了句什么。

萧羌没有听清,回头看她,烛光下,她一张面孔白皙得有种透明一般的润泽。

海棠抬头看了他一眼,从他眼神里看出他催促她把话再重复一遍,她忽然羞涩起来,低低的说了一句:“宿昔不梳头……”她只是突然想起这句话来了而已……

“……婉伸郎膝上吗?”很难说有什么样情感的眼神扫过蔓延到她腿上的黑发:这个,角色似乎颠倒了吧?

唇角勾了勾,在她为他系上金冠的带子之后,萧羌俯身亲了一下她的唇角,

他向外走去,走到了殿门口,忽然看到远方一道红影奔来,萧羌下意识的停下脚步,看到自己绝色美丽的小叔叔象被十个裸女追着一样死命跑过来,跑到他面前,本想调侃他几句的萧羌看他一脸雪白,不由得一愣,下意识的伸手要去扶他,却被萧逐一把挥开!

萧逐挥开他的时候,颇用了几分力气,这一下打得萧羌踉跄了几下,前夜被刺伤的伤口又渗出一点血红,萧羌一蹙眉,看着萧逐低垂着头靠在柱子边的样子,想说什么最后却还是没说。

他拍拍萧逐,“……笑儿在里面,你去见见她吧。”

听到“笑儿”两个字,萧逐如惊弓之鸟一般猛的抬起头,萧羌兄长一样拍了拍实际年龄比自己还要小上三岁的叔叔,轻轻一笑,柔声说道:“去见她吧,王叔。”

在一刻钟之后,被白瑟告之平王求见的海棠,手忙脚乱的把自己收拾得能见人了,滚出来端端正正坐到萧逐对面,低头,礼貌的说道:“我有些话想要和殿下说。”

沉冰那边的话套得差不多了,现在就该从萧逐这边下手,搞清楚沉冰惦记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要紧。

萧逐恭敬的低下了头,低声回应道:“萧逐知无……不言。”

被他这么公事公办的态度一搞,海棠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呃,总不能上来问一句,先生,你都送过我什么东西?能不能列份清单给我?一定会被抽飞的!

杜笑儿啊杜笑儿,我怎么就这么倒霉,上了你的身呢!

海棠想了一想,还是没什么问的头绪,但是两个属于前情人关系,负心娘和痴情郎这样食物链构成的人闷在一起不说话又……好尴尬,她没话找话的低低唤了一声,“王爷……”

这一声唤得极低,萧逐却听到了,他犹豫了一下,第一次正眼看向对面的女子。

依旧是那样熟悉的容颜。

黑发素颜,明明熟悉,看在眼里,却又分明的陌生。

有一瞬间,萧逐心里爬上了微弱的,无可名状的疼痛,他仔细的打量面前的少女,发现她有一点点瘦,心下的疼便重了几分。

海棠没说话,任他打量自己,萧逐的眼神最后落到她发上,看着如云的漆黑秀发里几只素净的银簪,心里一动,一刹那说不出心里是悲是苦是伤是痛,只嘴唇翕动了一下,不知怎的,他以为自己永远也不会说出口的话便低低渗了出来,“……我还以为,这簪子你早已丢了,没想到……还在用……”

海棠的手僵在了半空。

等等,这簪子不是杜笑儿的母亲的遗物吗?

海棠神经绷紧了起来,她看向萧逐,那个绝色的男人正好垂下眼,秀丽的唇角弯出了一个枯涩的弧度。

“……笑儿……不,昭仪娘娘,你究竟想要问我什么呢?”

轻轻的说完这句,他抬头,一双上古名剑一般清澈的眼里现在透着深深的疲惫,他深吸一口气,苦笑越发浓厚,唤她的声音里带了苍凉的味道,“娘娘……”

还要他怎样呢?一年多前,在云林江畔追之不及的刹那间,已经注定了他和她彼此错身而过。

进宫也好,怎样也好,都是她的选择,她不愿意待在他身边,那好,他放她自由,远远离开她,远远守着她。

他已经尽力不要靠近她了,之前她的态度也仿佛他们根本便不认识一般,这样很好,她选择装作和他素昧平生,那么他也就站在远处,恭敬对她拱手行礼,唤她一声娘娘。

他都以为就会这样一生终了,那么,现在到底算什么?她为什么在他已彻底灰心放弃了的时候靠近他,告诉他,她有话和他说?

海棠有些不知所措的拔下发上簪子,握在手里,低低说了一声,“这簪子……”

“这簪子是我送给娘娘的。娘娘若嫌弃了,便丢掉吧。”萧逐撑着额头苦笑一下,别开了眼。

“殿下!”脑子里灵光一转,想到了什么,海棠下意识的提高了声音,萧逐飞快的瞥了她一眼,又垂下了头,没有说话,海棠定定神,选了一个模糊的开头,她重又放低了声音,低声道:“殿下,关于这簪子的事……可否再讲一次给笑儿听?”

这是萧逐送她的簪子,放在杜笑儿准备带进宫的包袱里的最下层,然后即便是对当时侍奉自己的丫环,杜笑儿的说法都是,这是母亲留给她的遗物。

换言之,这是非常重要的东西——她脑海里直觉的就闪过了沉冰要找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