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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狱(10)

任宣忽然变得很安静,他听话的抬手抬脚,任凭她摆弄,最后,若素选出了一件白色衬衫,一件浅米色衬衫,搭一套麻质灰色西装。

递出去让店员结账,拿起他原来的衣服给他穿上,任宣才开口抱怨,“颜色象灰耗子皮。”

“我喜欢。”淡定回击,“反正要享受脱下去的乐趣的人是我。”

任宣无话可说。

卖好东西。收获VIP卡一张以及售货员小姐“我不会问你们在试衣间里到底干了嘛”的眼神一枚,离开店的时候已经将近八点,太阳落了下去,把车交给任宣,若素坐在副驾驶位上,一副随便任宣把她拖去哪里卖掉都好的样子。

还好,任宣把她载到筲箕湾,从东大街头上的鱼蛋开始吃起,一路吃到地下的碗仔翅,真是一路胡吃海塞。

不得不承认,味道不错。在碗仔翅店里排队站了三十分钟之后,因为没有座位,只好和任宣蹲到车里啃食物的若素,心里转着这样的念头。

三十分钟队还是值的。

慢条斯理的嚼着弹性十足的胶鱼肉,她掉头看旁边吃得稀里呼噜的任宣。

任宣任何时候的食欲都非常好,简直像个野生动物一样。

她一碗还在嚼,他已经第二碗端起来汤汤水水朝嘴巴里倒了。

若素看他的样子,慢慢笑起来。

“任先生。”调 教师的工作时间之外,她称呼任宣,都是叫他任先生,礼貌疏离,客气周全。

“嗯?”

“之前中午的对话,要继续吗?”

“唔……关于爱情的话题?”他端起第三碗,挑剔的想把生菜丢出去,却在若素扫过来的眼神里嘟嘟囔囔,勉为其难的吞下去。

“嗯,当时我说过,您要的我没法给,同时,我要的,恐怕您也没法给。”

任宣没有立刻回答,他迅速几口扒完食物,擦擦嘴,摆出一副适合讨论如此严肃话题的姿态,对方却微笑了起来,身体横过,温和吻上他颈子上又开始渗血的伤口。

舌尖触上伤口的感觉微微刺疼。

“任先生,我要的实在太多,你是给不了我的。”

“我要我的爱人只能看我一个人,他眼里心里所想所思念的,除了我,再不能有任何旁人。”

“我的爱人离开我就不能再活下去,我接受他的全部,他接受我的全部。”

“然后……我希望看到我的爱人为我哭泣。”

“所以……”纤细的指尖从他俊美面孔上滑过,那个女子在这一瞬间露出了温柔到接近于悲伤的微笑,“不可能的。”

“我们是两头野猪,在彼此接吻之前,獠牙已经先刺穿对方的颅骨了。”

淡淡的话尾消失在任宣吻上来的唇间,银发的男人笑得吊儿郎当,变换了数个角度的亲吻却仅仅只限于嘴唇,而没有深入到内部。

“来,试试吧,若素。看看是你先诱惑了我,还是我先诱惑了你好了。”

任宣的声音是带着笑意的,但是听在若素耳中,却别有一种冰一样的冷。

真是麻烦啊……若素摇摇头,将手环上男人的颈子,回吻。

接下来一个月的日子,可算是从某方面说来波澜壮阔,某方面说来日丽风和。

答应给任宣做午餐之后,任宣立马兴高采烈的给她写了一份长长长长得不得了的,他不吃的食物单。

若素仔细看完,应了一声,接下来每顿饭都给他做上他不吃的食物,然后开开心心坐在他腿上,笑吟吟握着勺子逼他吃下去。

第十章

接下来一个月的日子,可算是从某方面说来波澜壮阔,某方面说来日丽风和。

答应给任宣做午餐之后,任宣立马兴高采烈的给她写了一份长长长长得不得了的,他不吃的食物单。

若素仔细看完,应了一声,接下来每顿饭都给他做上他不吃的食物,然后开开心心坐在他腿上,笑吟吟握着勺子逼他吃下去。

偶尔他实在被韭菜逼得要拍案而起,坐在他腿上的白化病恶魔就一推眼镜,纯良无比的对他说,那我就等一会儿喂你下面的嘴吃下去。

瓦日,这是三级片里猥琐强X犯的台词才好吧!要说也是他说,姑娘你怎么可以说得这么淡定!

但是基于自己是个M,对方是个S的这个可悲的事实,所以若素的威胁实现可能性非常高,任宣只能悲愤的一口一个韭菜鸡蛋馅饺子。

——在性格差的方面,若素真是微妙的和他有得一拼,这就是任宣的认知。

关于那个爱和不爱的问题,两个人都很有默契的不再去提,仿佛两个人根本就没有过那样一段对话一般。

在装傻方面,两个人如出一辙,无师自通,都是高手。

工作方面,董事会对于和大新的合作,很快就批复了下来,要求尽最大努力争取,公关部一科精英倾巢而出,投资顾问部则全力扑到标书制作和整个预算流程上去。

而基于按月支付若素工资的理由,任宣使唤起若素来,毫不客气,若素本身能力相当不俗,就算因为刚接触工作而有些地方缺少经验,跟不上任宣的步调,被任宣指出来,她就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好的调 教师在服务客人的时候,必须要把客人的需要放在首位,那么客人的身体状况,也需要包含在服务的项目中,若素实际上就承担了任宣健康管理的任务。

她判断如此忙的情况下,任宣应该接受不了强调太大的调 教,于是她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进行的是精神方向的调 教。

就一个M而言,任宣缺乏服从性,而充满了对抗性。

她的责任就是教导他,信任调 教师,信任的把身体交给调 教师。

一般来说,新手M都会对调 教师缺乏信任和有对抗感,但是任宣还和新手不一样。

他具备相当优越的社会地位,这让他的对抗性和缺乏信任都呈几何程度增长,更何况,他之前还接受了那么多调 教师的服务。

没有一次成功的调 教经验,在潜意识里越发滋长了他的对抗性。

按照调 教的步骤来说,这种对抗性应该对应以比较严苛的调 教手段。

应该至少用Bondage (重度捆绑)、Asphyxiation(窒息)、Enemas(灌肠)或者Mummification(木乃伊化)来彻底打碎对抗性,然后在巨大的痛苦中给予同样当量的快感,来制造信任感。

但是,她现在没这个条件。

以上任何一种方式做到打碎对抗性,都至少让人两天没法工作,那都不用工作狂任宣暴怒,他手下忙得眼睛都绿了的秘书组就能活撕了她。

没有办法,只能另辟蹊径,在使用诸如规定饮食、佩戴宠物圈、照料生活这样负担比较轻的,强调服从性的手段,试图和他建立一个比较友好的关系,希望能从朋友的身份,让他信任。

但是,这依然很难,甚至就某个意义上而言,比从肉体上摧毁他的对抗性更难。

任宣看上去是个很容易接近又好相处的人,但是实际上,相处久了,他其实是一个用嘻嘻哈哈的笑脸精确画出距离的人。

他封闭自己,有若填实的砖塔。

调 教他,真是艰巨至极的工作。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任宣也才有其魅力和价值。

最美丽的玫瑰都是被尖锐的刺保护着的。

如果那么轻易就被征服,那还有什么意思?

转着这样想想都会让自己伤脑筋的念头,若素轻轻转着手里的苏打水,坐在聚会的角落,安静看着厅子里来回的人们。

今天是礼拜日,调 教师们的例行聚会,任宣一大早就被迫去公司加班,她给他带好午饭,跟他说了一声,就来到会场。

她上个月缺席,这次特意提前来,但是和她比较谈得来的调 教师都还没来的样子,她也无所谓,就一个人在角落里一边喝水一边乱想。

正天马行空的想着下个礼拜任宣的行程和调 教的安排怎样协调,就看到有两个人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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