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长生狱(2)

任大爷双手插兜,朝沙发里一陷,施施然一个媚眼抛回去:爷是M,爷不怕,你越S,爷越high,怎的?

——显然,当M能当成这样,也是一种不折不扣的才能。

没办法的老板可怜兮兮的对若素说,Ann,你去吧,就当挑战职业巅峰吧……

……再不出去老板会苦给她看吧……

你说十七八岁一娇艳M哭起来还算赏心悦目,一快五十的谢顶S哭得梨花带泪……那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悲剧= =

于是,不寒而栗的若素连惯常的神仙姐姐淡定样也不装了,立马起身说,为您分忧是我的本分,就蹿了出去。

从本质上来说,安小姐还是很淡定的一娃,作为一个职业S而言,不淡定很容易造成自己以及他人的人生或人身或人身并人生的悲剧。

于是她就养成了在心里淡定吐槽的习惯。

于是在她奔出老板的办公室,用了三秒钟恢复淡定,慢慢踱步到自己专属接待室,推开门的一瞬间,她还是很不淡定的在心里骂了一句:“日!“

任宣那厮正横躺竖卧在她心爱的蓝色水质沙发上挺尸。

这丫到底有没有一点身为M的自觉啊。

第二章

不动声色的在心里做了两三个失意体前屈,平复了情绪之后,她调转脚步朝自己的调 教室走去,通过无线电告诉前台,让任宣把临时契约签了再带去她的调 教室。

回到自己专属调 教室,把脑袋里刚才黑线的部分丢出去,坐在带着复辟时代风格的高背靠椅上,重新淡定回来的若素开始安静的勾画关于那个银发男子的印象。

那日聚会的灯光并不明亮,音乐是含混的蓝调,四周来去的,是一尾尾优悠的人形的鱼。

然后任宣就那样闯进来。

他与四周格格不入,却又不突兀,好奇东张西望,神态天真,但是偶然一个瞬间,在背光刹那,那双细长眼眸里,陡然一线凌色,那点孩子般的天真全部抵消,原来是披着草食动物皮的猛兽。

他狩猎,他捕食,他是他的世界的王者——这世界在他眼中合该围绕他存在,不顺从他心意的一切都全无价值。

回想中,那个仅仅惊鸿一瞥的男人一切渐渐勾勒成形,甚至不是简单速写线条,反而是学院派油画,细节巨细披靡到让人浑身发热。

征服欲慢慢的从身体里涌了出来。

镜片后淡色的眼睛慢慢的,一点点眯细。

这头白狐皮毛顺滑美丽,却无人能捕获,她是该尝试一下,看看能不能为自己宠物名单上增添新欢。

S&M这种行为,即使是在设备齐全的俱乐部里有受过专业训练的调 教师来进行,也具备相当的危险性,正规的俱乐部都会要求顾客在接受服务前签署契约,有专属调 教师的熟客,会有长期契约。还在和调 教师磨合,寻找合意对象的客人,则会有临时契约。

前台小姐听了若素的吩咐,气哼哼的把一叠合同掼在任宣面前。

这种东西任宣不知道签了几百张,大小条款耳熟能详,拿过来扫一遍,刷刷几笔在空白处列好自己接受的方式,又定下了关键词,前台收好契约书,引领他走到一个通道前,转身踩着任宣脖子似的用力走开。

S&M俱乐部就宛如一个蜘蛛的巢。

数不清的通道以各种曲折诡异的方式镶嵌在内部,曲折万变,却没有任何岔路,每一条通道通向店里的一位调 教师,客人们最后的救赎所在。

——如果但凡还有一点办法忍耐和隐藏,谁会来这种地方,花钱购买这种外人看来淫 荡下贱的欲望?

任宣踏上的通道直通若素的专属调 教室内——毫无疑问,这个圈子里,客人最注重的就是隐私,S&M俱乐部深谙这点,所有的通道全部单向,离开的出口在调 教室的另一侧,绝不用担心和其他客人撞上。

代表若素的通道,颜色是蓝色。

最开始是淡的看不出来颜色的月白,随着步伐而不着痕迹的变化。

淡蓝、天蓝、深蓝——最后是宛如海底一般深邃的幽蓝。

——这个女人是偏执狂。

瞪着面前那扇蓝的近乎于黑的门,任宣龇着牙笑了笑。

他没有立刻推门进去,反而悠闲的站在门口,思索了一下这几天搞到的关于那个女人的资料。

她在俱乐部的代号是Ann,但是人们都叫她月姬,因为她与其他调 教师迥然不同的禁欲,也因为,她只能生存在月光之中。

S&M的月姬是个白子,就是所谓的白化病。

这个只要暴露在阳光下的时间一长,就会变得跟个阴沟里的老鼠一样逃窜的女人,对他说,成为丧家之犬的时候再来找她。

——她以为她是谁?

去那天的聚会他是一时兴起,刚甩了瞬花,和洞开彻底翻脸,他百无聊赖,死皮赖脸的央着相熟俱乐部的老板带他一起来,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个比较顺眼,能让他打发一段时间的调 教师。

然后,他第一眼就看到了Ann。

当时她坐在大厅一个隐蔽的角落里,手上一杯苏打水,头发色素浅淡,鼻梁上架着一副细银边的眼镜,白色的衬衫,黑色的一步长裙,裙边下一线伶仃的脚踝线条白皙美好。

她在这五光十色,堕落糜烂的世界里,干净柔软,不突兀,不融入,亦不旁观,只是存在。

他陡然来了兴趣,要侍者送过去一杯酒,结果她告诉他,等所有人都放弃他了,再来找她。

——她以为她是谁?

不过是个如她自己所说,花钱就能买到的□罢了。

于是他就好玩的到了她所属的俱乐部,砸场似的由着性子来,本来以为最坏不过跟冷火一样被抽飞,不许再进门,结果,那个女子说,啊,你终于被抛弃了么,那欢迎来我这里。

摸着鼻子,任宣低笑:这该说是对自己太有自信了还是破罐子破摔?

嘛嘛,不过算了,反正这几天忙着砸场,自己也都没好好享受过,不如就先看看这个头牌调 教师的手腕好了。

心意一定,任宣推门而入。

深海海底一般的门后,是一片扑面而来,天蓝色的世界。

有若赤 裸的天空。

天蓝色的沙发,天蓝色的家具,连花都是天蓝色的满天星。

唯一雪白的就是踩下去足以淹没足踝,云朵一般的长毛地毯。

那个负责调 教他的女子,就坐在这个天蓝色的世界里,淡色的眼睛,淡色的头发,雪色衣衫,漆黑长裙,十指交叠,高背靠椅后是偌大一片被蓝色的窗帘湮染而成的,无穷无尽苍穹色的阳光。

她居于云上,君临她的世界里的一切。

他要卑微的匍匐在她脚下,屈辱的顺从,乞求她的一点点垂怜,任凭她主宰他的一切感觉,支配他的身体,就连感知,也要听任她的示下。

——这么想着的时候,任宣觉得有一股微弱的酥麻快感沿着脊柱缓缓攀爬而上。

而且是被一个婊 子这样对待。

屈辱感就如同朝快感的油锅里洒了一把水,任宣觉得欲望开始蔓延,双腿之间的部分硬了起来。

“要喝点什么?”Ann对他比了个优雅的手势,声音清洌又柔和,如同一杯加了冰的薄荷酒。

任宣觉得自己想要笑出来,真是,又不是骗雏儿上床,他犯得着紧张得靠饮料缓解么,真是。

然后他也就真的啧一声笑了出来。

笑完之后,他大剌剌的坐在了墙角那个单人水质沙发中,液体随着他下陷的身体,完整暧昧的容纳了他。

看起来真的是流浪太久了,连礼数也不会了。

若素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也不以为忤,自顾自的起身泡茶。端着茶杯转过身去,发现流浪狐狸已经姿态不雅的蜷在她沙发上,一副倒毙的样子。

若素慢慢走过去,厚而软的长毛地毯吸去了她的足音。

她很清楚,任宣知道她正在靠近,但是他没有任何表示,她也就乐得安静的观察他片刻。

上一篇:老公别基动 下一篇:镜形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