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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狱(46)

看到萧羌有了舞伴,若素提起裙摆,向任宣这边走来,到了他面前,刚要开口,对面的银发男子微笑,极其优美的向她躬身行礼:“小姐,我有这个荣幸,与您共舞一曲吗?”

那一瞬间,她清楚自己这次,终于没有选错男人。

看着他们两个滑下舞池,张以宁没有做任何阻止,他只是远远的向餐区投下一瞥,阿芙蓉愉快的朝他举杯致意,他微微颔首,便投入到舞曲之中。

“别太过分了。”朱鹤安静的在他耳边细语。

“……帮助唯一的妹妹离开不适合她的男人,并不算过分吧?”

听到他淡淡的说出这句话,朱鹤没有立刻说话,过了片刻,她忽然勾唇一笑:“算了,我现在自顾不暇,你自己斟酌吧。”

这个时候恰好是一个旋身,她裙摆飞扬,最后一句话低低飞散。

“记住,以宁,你要给她的幸福,和她自己需要的幸福,通常并不是一回事。”

第二支舞曲结束,任宣拉着若素就遁了。

闪到若素的私人休息室,任宣把门锁好,想想又觉得不是很保险,费力的拖了一把奇重无比的椅子堵到门口,转身看向若素,对方正抬头看他,眨眨眼,想低下头去,想想似乎不对,就又坚持着看他。

任宣把外套脱下来搭到手上,哼哼哼的笑了几声,快步走向她,走到她面前,那个女子有些心虚的左右转移视线,被任宣一把抓住下巴,强迫她正视自己。

“妹子,有啥话想说么?”他邪笑,差点笑出邪魅气质。

若素仔细想想,然后坚定的摇摇头,“我本来想跟你说对不起,但是我想了想,发现我没必要说。”

她确实没必要说。

她并没有想着要骗他,说真的,也没有欺骗,只不过是没有告诉她她的兄长是谁而已。

他是和她谈恋爱,又不是张以宁。

任宣还真没料到是这样的一句回答。他唔了一声,抱着胳膊开始仔细想,想了好半天,弹了个响指。

“没错,你说得对。”

她为什么要对自己道歉呢?她并没有欺骗他,而且,她一早就和他说过,自己家世复杂,要等到合适的时机引见家人。

今天这次不过是引见提前罢了。所以若素压根就没有任何向他道歉的理由吧。

若素认识他这件事,不可能是一个阴谋。

因为假如一开始的那场相遇就是个陷阱的话,没有人敢肯定,他就一定会去找若素的麻烦;他找了若素的麻烦,也没有人能肯定,他会让若素进入ZS——好,就算这一切都是个骗局,那么若素进入ZS没有任何好处——她现在也不过是普通基层员工,她依然接触不到ZS的核心和机密。

张以宁今天的做法更加是彻底否定了这个可能。

揭明若素的身份,她在ZS内就更不可能有一点施展的空间了,张以宁的做法就他看来,其实更接近于逼迫她做出某种决定。

因为,若素应该是在今天晚上之前也不知道张以宁要干什么,不然以她的聪慧,会一早就选择由自己告知他真实身份。

他坐到她身边,随手把她一抱,放在自己腿上,他本来想选择日常那种双腿分开,异常煽情的抱法,但是碍于她现在这身鱼尾摆的衣服,他只能遗憾的让她侧坐在自己腿上。

“那就和我说点别的,嗯?”他小孩子一样拿头蹭了蹭她的颈子,若素伸手慢慢顺着他那头如今难得打理清爽的银色头发。

有点长了,该剪了。她漫漫的想,任宣拍拍她的背,要她集中注意力,“我说,明天去写离职报告吧。”

“唔……”

“你今天算是跟本城所有人明了你的身份,再在ZS待着,太扎眼了,你也知道最近ZS和东环掐得跟乌眼鸡一般,你在我身边待着,哪边都不讨好。”

若素这层也想到了。坐在他腿上乖乖点头,这时候就觉得自己当初痛快答应任宣加入ZS是多没脑子的一件事。

虽然任宣一句都没提到他自己,但是,今天晚上过后,她能怎么样?最多被ZS开了,不去东环随便去找个跟东环沾亲带故的企业,日后圈子里谁都还得看在张以宁的面子上让她三分,于她有什么损失?

真正被扯进来的是任宣。

任宣和她的关系从来没藏着掖着,公司里谁都默认,现在爆出她是张以宁妹妹的消息,谢移怎么想,公司董事怎么想,他以后如何在公司里自处下去——其实,就这个部分而言,她应该向任宣道歉。

在心里为自己的没脑子咬牙切齿着,她有些心虚撒娇的挨过去,拿面颊蹭了蹭任宣,银发狐狸君很大爷的哼了几声,感觉到她的舌尖滑过了自己的颈项,然后她细巧的牙齿咬住了他的耳垂,低声道:“对不起。”

略想了想,就知道她在就什么部分道歉,他哼笑,“没错,这个地方你确实该道歉。”

她双手环在他颈上,小心的把头靠在他胸口,“……唔,对你影响……很大吗?”

“你觉得你选中的男人会被这种事打败吗?”任宣抓住她正在他脸颊旁边乱啃的女子,“你也不怕啃得一嘴毛……我说,我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自己摆得平,倒是你,张以宁哪边要怎么办?”

若素沉默片刻,想了想,说:“一会儿你和我一起去见他吧……”

任宣意义不明的哼笑一声,顺了顺他的背,随意打量房间一眼,发现休息室没关严的试衣间里,隐约露出来一线素色的裙摆。

他用下巴指了指:“那是你接下来要换的衣服?”

若素点头。

任宣银发下的眼睛色情的眯起。

“要我为您服务吗?”

若素安静的看了他片刻,挑眉一笑:“这是你的义务不是吗?爱人。”

任宣吹了声口哨——

真是糟糕,他开始觉得兴奋了。

他把那件看上去几乎让人以为是白色,但是在走动或反光的时候,微微泛出一线银绿,就像是残雪中初绽的最柔嫩新绿的礼服从架子上取了下来。

把衣服放在沙发上,那个女子已经背对着他,任宣将整个手掌贴上她的脊背,俯身,用牙齿咬住了隐藏在侧边的褶缝里,不用手指触碰就发现不了的拉链。

手指的温度,呼吸的温度,就这样漫漫浸透嫩黄色礼服的优雅纹理,然后侵入她的肌肤。

这种并非直接接触的触感,反而更加煽惑感官。

嫩黄色礼服如水滑落。

立刻,更加奢华的丝绸,包覆了她纤细而色素浅淡的身体。

礼服从下往上的被慢慢拉起,在任宣拉上拉链的一瞬间,他亲吻上了恋人雪白的。

然后,他忽然被电到一样猛的抬头——他几乎要跳起来!

“我想起来了!”他有些失态的叫了这么一声,若素被他吓了一跳,看着他,任宣一把抓住她,“我想起来了,你哥未婚妻的名字……”

“她的名字怎么了?”好吧,白千羽说不定只是个昵称还是啥的……好吧,其实她脑子里到刚才都是乱的,忘记去思考这个问题了==

“这是八年前就宣称去疗养,ZS上一任董事长的女儿的名字啊!”

对的,朱鹤,就是这个名字。

八年前,上任董事长去世,独生女儿没有成年,不能参与公司运作,在一片鸡飞狗跳,混乱至极的争权夺利里,谢移以黑马的姿态杀出就此上位。

接着,那个名字被保留在董事会的席位里,却从没有出现过的女子,就这样被遗忘了。

她从未出现,从未参与管理,当年一手缔造ZS集团,传奇家族的末裔,就这样淡出,消失,仿佛她从一开始就没有存在过一样。

现在,这个女子出现,挽着ZS的死敌,东环董事长的手。

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这个时候,以这个身份?

联想到朱鹤出现时候,谢移怪异的异常,任宣敏锐的洞察,真正的阴谋,从现在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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