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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八零万元户(38)+番外

作者: 九天歌 阅读记录

弛大妈一言激起千层浪,刚才刻薄发问的邻居们纷纷调转了枪头对准田花花。

“就是,我也记得!村长家什么时候这么缺钱了,连死人钱都不放过?”

“花花,这次你过分了哈!不带这么欺负十岁小孩的!”

“我听说村长大选下个月举行,哎,田花花,你就不要给你家男人添堵扯后腿了!”

田花花的粉白脸涨得通红,用力扯了一下格子衬衣的下摆,踩着一寸高的松胶鞋咚咚咚扭身离去,临走还狠辣地刮了麦小芽一眼,“有爹生没娘养的贱货!”

她的声音不大,但麦小芽还是听到了,面色骤然冷漠:“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田花花嘴唇一撅,扭着腰肢头也不回地走了。

刚才同情、讽刺麦小芽的乡人们又开启了安慰模式:

“小芽,你别听她瞎说,你父母虽然走得早,但还有我们这群乡邻在呢,有人欺负你们姐弟仨尽管告诉我们!”

“是啊,小芽,我们不分你的钱,只图你姐弟仨有良心记得我们这些帮过你的人。哎,真可怜,午饭就吃几个馒头,我们家还有些剩菜,跟我回家去拿!”

“我说你妈就不是什么好人,你爹死得早她更该疼着护着你们仨才是!走得比兔子还快,是去城里嫁人了吧?”

“对啊对啊,或许给你找一个有钱的后爹,将来接你们姐弟仨去城里吃香的喝辣的!”

乡人们兴致勃勃地编织着麦小芽一家遭遇的后续,就像说书先生附体个个绘声绘色、想象力发达,连麦小芽都自愧不如,紧闭了一下眼睛,麦小芽只觉头顶乌云密布,用力喊出几个字:“够了!上街没事做吗?你们没事我可忙着,别打扰我逛街!”说罢从人堆里挤出来,周围空空无人围堵的感觉真是太好了,连空气都是香的。

尽管明白这些人大多数就是无聊,把别人的苦难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而非出自真正的同情,麦小芽并没有计较,两耳一闭当什么事都没发生继续逛街。

“收蛇舌草!三毛钱一斤!三毛钱一斤!”一个悠长的吆喝由远及近,只见一个皮肤黧黑的中年男人骑着一辆掉漆的凤凰牌自行车,从麦小芽身边走过,后座上还挂着一个蓬松鼓包的蛇皮袋。

“老陆,这边!瞧,新鲜采摘的蛇舌草,你称下!”街边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冲他喊道,她脚下摆着两筐根须洗得发白的蛇舌草,麦小芽每天割猪草都要遇上的植物,细嫩攀藤、叶子像蛇的芯子,田间地头多得不得了,平日连猪都不吃,怎的能卖三毛钱一斤?

麦小芽好奇地站在一旁看老陆伸出粗糙的手翻了一下草叶,无奈地摇摇头:“梁妈,我要晒干的蛇舌草,你这个湿草我不收。”

那位梁妈好生失望,继续兜售她的草:“老陆,你看我理得多仔细,连一点点野草星子都没掺杂,我还等着钱交妮子的书钱学费呢!你带回去晒一晒不也不可么?我两毛钱一斤卖给你。”

老陆不像是偷奸耍滑的人,倒也老实忠厚,又在另一筐蛇舌草上翻了几下,语气中肯:“草是好草,晒干就能做中药。这样吧,我三毛一斤买了吧,不就晒晒的功夫么?”梁妈千恩万谢,老陆也没太多言辞,只麻溜地称好给钱,便推着自行车向下一个站点去收草了。

麦小芽好奇地跟着他,跟了十几米,老陆终于发现身后还跟着一个十岁的穿得单薄破烂的小女孩,眼巴巴地看着他想问不敢问的样子,咧开厚唇露出洁白的牙齿:“小丫头,你跟着我干嘛?”

正文 第五十章抓蛐蛐

冷空气钻进鼻子,麦小芽鼻头一痒打了个喷嚏,不想让他看出自己的狼狈,只能用手背捂住隐忍地“阿嚏”了一声,一双晶亮的眸子好奇地落在凤凰牌自行车的后座上,“大……大叔,蛇舌草也能卖钱么?”

老陆是个热心肠,见了麦小芽也没有寻常商贩的狡黠隐匿,“能,三毛钱一斤,你家有么?”

麦小芽茫然摇摇头,她家没有,不过很快就有了,“蛇舌草这么常见,怎么能卖钱?”

老陆笑得灿烂,“这叫蛇床子,”

“现在城里生活水平高了,像冠心病、糖尿病这些富贵病越来越多,蛇舌草能提高人的免疫力、治疗富贵病很有效呢!”老陆不无自豪地看了一眼带泥蛇皮袋,憨厚的老脸上连褶子都堆满了满意,“你别小看我这破蛇皮袋,我每逢圩日能赚十多块,养活了我家七口人呢!连供了三个儿子上大学!”

白石圩是枫叶村、白石村和仙云村的汇聚之地,才有了百米远的圩街菜摊,也是十乡八里最新情报的发源地。前世麦小芽埋首于家务农活,极少到街上走动,也听闻了一桩奇事:有一个陆姓人家父辈都是老实巴交大字不识的贫下中农,到了八零年居然接连出了三个大学生,为此村委会和乡政府把陆家的门槛都踏破了,送你送粮送票的羡煞旁人。

难道目前这位皮肤黎黑、老实憨厚的收草人就是三位大学生的家长?

麦小芽澄澈的眼珠子腾起了一朵兴奋的小火苗,失去的信心再次重回胸腔:“你……你就是一门三甲陆……陆……”结巴了半天没把姓名说全。

老陆咧嘴憨笑,掩不住的自豪满足,点点头,“陆三发。”

对,就是这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名字,麦小芽尴尬而艳羡地挠了挠后脑勺的小短发,“圩日你都来白石圩收蛇舌草?”

陆三发表现了贫下中农出身的本性,即使发达也没半点架子,对一个十岁小孩同大人一样一视同仁:“我每天都收,哪里逢圩就骑着我这辆掉了牙齿的老马去街上走一遍。”

进了后山,麦小芽在荒梯田上找到了割完草猫在草窝里的一双弟妹。墨绿的草丛中两颗黑黝黝的小脑袋簇在一块,大气儿不出,正瞅着焦田的一个黑色小孔,一对黑色发亮的小眼睛探出小孔,以为四下没人的小东西慢悠悠爬了出来,居然是一只震翅打鸣的墨绿色蛐蛐!

麦小溪冲麦小芽做了个嘘的手势,任由麦小宝一个鹰捕野兔扑在蛐蛐身上,“抓着了!抓着了!”

麦小宝兴奋地弹跳起来,被身后突然出现的麦小芽吓了一跳,“姐,你……你什么时候来的?吓死我了!”

麦小芽无奈地伸伸舌头,一提到蛐蛐,麦小宝可就成了守株待兔的老鹰,周围什么声响也听不见,耳朵里只有蛐蛐走路的沙沙声。“我来了有一会儿了。给我瞧瞧,个头大不大?”

麦小芽到底是个十岁的孩子,在娱乐活动极其匮乏的年代,抓蛐蛐、斗蛐蛐可是极品娱乐了,况且蛐蛐还能唱歌,发出类似收音机音乐的声音。

麦小宝两颗星眸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虚握的手指掀起一条缝,露出一条树条粗的带齿蛐蛐腿,通常蛐蛐腿的大小和身体成正比,腿越粗身体越大,目测这只蛐蛐有平日的两倍大不止!

“好大呀!唱歌铁定嘹亮!”麦小芽兴奋得不似寻常,瞅了麦小溪及时拿来的一个可口可乐瓶子,里面居然乌压压挤着七八只蛐蛐,受惊正四下惶恐逃窜。

“都抓了这么多了!这下有得玩了。”麦小溪连兴奋的样子也是奶声奶气的,不像个七岁大做惯了农活的小女娃。

麦小宝打开瓶口,把蛐蛐小心翼翼地塞进可乐瓶。

领地被侵占,几个好斗的蛐蛐立马扬起了两条粗长带齿的小钳子做出应战状,“别斗坏了。”麦小宝摇了摇瓶子,被颠晕的蛐蛐们终于收回了爪子。

蛐蛐好斗,不是在打架就是在去打架的路上,除非被人摇晕了才有片刻短暂的停歇。

麦小宝是斗蛐蛐能手,方圆十里的小男孩挖了坑吆喝他来战,麦小宝放出小蛐蛐身段敏捷、手起刀落,三下五除二就能完败那些小渣渣,不甘落败的一众小顽童纷纷缠着麦小宝请教斗蛐蛐大法,麦小宝也不吝赐教:“斗蛐蛐不在斗,在选。一只好蛐蛐不论身量大小,只要臂膀子刚硬牙齿锋利又好斗,那肯定是好蛐蛐了。”瞧瞧他们都抓了些什么货色,一味追求个头大,却是个个体大身粗、肥肉满肚,斗志也不算高昂,跑不动不说,别的蛐蛐来犯也只能就地受死,毫无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