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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去经年(26)

作者: 一生负气 阅读记录

“那我就唱前天唱的朴树的《生如夏花》吧。”老师说。

我也喜欢朴树!我想大声告诉老师。我已经有些激动了。

朴树是一棵会唱歌的树!

“咳咳,我要开始了…

也不知在黑暗中究竟沉睡了多久

也不知要有多难才能睁开双眼

我从远方赶来恰巧你们也在

痴迷流连人间我为她而狂野

我是这耀眼的瞬间

是划过天边的刹那火焰

我为你来看我不顾一切

我将熄灭永不能再回来

我在这里啊

就在这里啊

惊鸿一般短暂

像夏花一样绚烂……

……

啊,后面忘词了……”

他停了下来。

“哇哦…”我们都情不自禁地鼓起了掌,旁边的秦可儿更是鼓的起劲。

我的脑袋也随着掌声轰隆隆的,不知道这首歌在我脑袋里炸成了什么。

我从远方赶来,恰巧你们也在。

我是这耀眼的瞬间。

我是划过天边的刹那火焰。

班里的气氛立刻热烈起来,每个人都激动地想上去献花。

董冬冬,和这首歌,对于此刻的我来说,无疑是一场救赎。

作者有话要说:签约又被拒了,不哭

☆、疑似多动症

“这次平均分是全校第二,还不错,我挺满意的,下次考试就是一个月后的期中考试了,到时候考个第一玩玩吧。”快要下课,董冬冬笑着对我们说。

我被生如夏花击中,好像整个人从水底潜上来一样,想要跑上讲台和董冬冬击掌欢呼,心里另一个我却在说,“朴树都归隐了,你也歇歇吧。”

可我才刚开始试过努力一次。

“如你所愿,换了位子坐在了这儿,然后呢?还被很多人注视着成绩的起伏,压力不大吗?你的人生信条人生原则呢?”

我被心里那个我堵的说不出话,半天才回复:“就算如你所愿,然后呢?”

她也没有回答。

我们就是这样,不知所以然地生活着,想那么多没有意义,也是徒增烦恼。压力大也只能硬着头皮顶着,拗不过的。

朱宁下课一直紧锁眉头,大家烦恼的时候都一个样子。

“你怎么了?”我问,互相比惨是最能安慰人的。

“没事儿,就是刚才想做一节题目,结果从第一题就不会,看几题几题都不会。”

我看着他胳膊底下那本习题册上的数学函数,问他:“学这玩意儿有用吗,以后长大去买菜难道跟卖菜大妈讲指数函数对数函数来划价吗?”我想起昨天在笑话书上看到的这句话,问朱宁。

“我妈妈说了,学这些不能决定你以后买菜便宜多少,但是可以决定你以后拿多少钱去买菜。”

我服。

他看到我赞赏的表情,低下头沉思,“你看看,连你这样不在乎学习的人都觉得我妈说的对,学不会可怎么办。”

我不知道朱宁第一次月考的成绩,但从平时看得出来,他在班里应该是中上等。

是的,学校的象牙塔里也会根据成绩划分“三六九等”,但也只是针对成绩,没有过多的感情色彩。

“那我妈妈的妈妈还说了呢,学不会也不用自责,哪能谁都考清华,都当精英了谁来扫大街谁去卖水果?”我学着他的口气引用姥姥的话。

他眼睛一亮看着我,“你姥姥厉害啊。”

“你妈妈也不错。”

我们就这样,被彼此肤浅地治愈了。

生物课,王中华来到教室说这节自习就急匆匆地走出去。

王中华做什么都是这副着急的样子,和董冬冬对比简直是两个南辕北辙的人。讲课也是,语速飞快,好像急着上厕所,特别是一生气就拿书在半空中不停抖的时候,每次我看着都急躁,想举手说,老师不着急,您可以先去厕所的。

是的,自从班主任那一次在班里喊“圆圆”的时候,我就已经在心里直呼王中华了。

除了政治就属生物考的最差,于是我把试卷毕恭毕敬地铺在桌子上,打算拿这节课来订正,再把错题抄在错题本上,这对我来说是个大工程,因为对于生物我从开学就没有怎么听懂过。

计划总是做的天衣无缝,时间安排的满满当当,我唯一没有算准的是,我最近是“多动症”频发期和思维乱撞期。

我可以不说话,但做不到不动。

“嗳,别抖腿,或者你抖腿的时候离桌子远一点,别晃桌子就行了。”秦可儿扭头看我说。

经历过唐圆圆的数落,我现在已然是草木皆兵,秦可儿是另一个唐圆圆吗?

但是她很有礼貌,还带着抚慰的语气,我听话地定住了腿。

可是我立马找到了别的事来消磨过剩的精力,把书打开站在桌子上,书脊立着,再把笔袋里的笔都拿出来一个个立在书内侧,又一把抓在手里,又一支支立住。

又或者左手拿着眼镜腿儿在手里转圈,右手转笔。需要翻页的时候用嘴巴。不一会儿又想起神雕侠侣里周伯通教小龙女的“左手画方,右手画圆”,便在桌子上实践起来。

“莫希。”朱宁叫我。

“嗯?”

“你是不是得去医院检查一下,你小动作太多了,得检查一下是不是有多动症。”朱宁一副无奈的样子,又小声说,“我听唐圆圆说了,上次也不能全怪她,是你先转笔影响到她了。”

我告诉自己冷静,劝自己不要在乎,但这些天努力做到的沉默还是一扫而光。

“放屁!那次矛盾是因为我转笔吗?!”我被朱宁的话气晕了头,差点忘记这是在课上,声音没控制住地放大了音量。

就算谁冤枉我都可以,他不能,他说过的,我特别又有趣,他不能这样误会我,这不公平。

朱宁见状着急忙慌地伸手捂住我的嘴巴,对着四周看过来的同学苦笑了一下。

我使劲想掰开他的手,没想到男生力气这么大。

“秦可儿,你是学习委员,你快管管她,我坚持不住了。”朱宁向秦可儿求救。

秦可儿看向朱宁,认真地对他说:“谁让你随便误会人的,你应该听她解释清楚。”

“那好,你不许喊,你小声说,我松手了…”他缓缓把手松开,看我想张口,立马比了个“嘘”的手势。

我也是要面子的,降低音量对他说:“她不让转我就没转了,就算我不转笔她也会因为别的事找茬,你就偏听偏信吧,你知道她怎么对洪红说我的吗?!”

“怎么说的?”

“你还好奇了?我不想说,这么八卦自己问唐圆圆去,你们不都是老师的孩子吗,不是玩得好吗。”我没好气地说,低头看书。

“…对不起…不过你真的该去医院看看,你肯定有多动症。”他道半截歉,又话题一转,一本正经地劝我说,“要不放学我陪你去校医院看看?我有教师卡看病打折的,而且放学人少…”

“你烦不烦?我想学会习你怎么老打扰我?”

“你,你什么时候学习了,你得把多动症治好才能静下心来学习。”

……

“我看过了检查过了行了吧,医生说不是多动症不打紧,死心了吗,满意了吗。”非逼我说出来。

我实在对眼前的这个人忍无可忍了,被初中老师动员我爸妈带我到医院检查多动症这件事我一度觉得丢人从来没跟任何人讲,却在他的强轰乱炸下一口气说出来。

……

朱宁不看我,低头看书作埋头状,还想笑,快要憋不住的那种笑。

“你还真去医院检查过多动症啊哈哈,我一直以为这都是电视广告里的病。”一贯不讲话的秦可儿也破天荒地凑过头来问我,“你是怎么检查的?跟我们拍片子做CT一样用仪器检查还是只需要跟心理医生聊天检查的?”

我严肃地侧过头看她,秦可儿识趣地继续看书了,她一定是看到了我脸上的三条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