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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状元农家妻(73)+番外

作者: 湘君 阅读记录

都掉粪坑里了,还能闻到味儿,不只苏辰不信,连其他两位都觉得忤作的话有欠考量。

苏辰却是反驳道:“中毒者五官出血,嘴张开,呼吸困难之类的症状不少毒药都相似,我曾在一本书看到过,便是中了断肠草这症状也会有这类症状。”

苏辰说完,从袖口拿了布巾,上前掰开尸体的嘴,只见里头舌头僵直的很不正常,不像死后僵直的模样,似有扭曲。

接着苏辰人揉了揉尸体的腹部,说道:“可有开腹检验?”

忤作摇头,民间恩怨多下砒霜,按着平时的经验,中砒霜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余叔看向忤作,皱了眉,“苏童生要你开腹便开腹。”

忤作立即准备了工具。

汪子渔却站在不远处看着苏辰指使,不免对他生了敬意,先前觉得考取功名能与他为敌的莫过于眼前之人,但并没有放在心上,可此时他却发现了自己与他的差距。

他常年在京城,历届考题,资源丰富,可对方却是庄户人家,家中书本还得靠自己抄书得之,不说原作,连一本像样的注解都没有,在几次的聊天当中,汪子渔自认为自己文采丰富,没想到对方在这侦案之才能上他觉得自愧不如了。

天气尚冷,尸体还保存完好。

忤作开腹,看到里面的情景,神色一变,专注的上前查看。

与此同时,余叔和汪子渔都下意识的往前走上一步。

没一会儿忤作说道:“没有可能的,为何是这样?”

“察其外象,即便已经笃定,也要察其腹部便能完全证实。”苏辰补充。

忤作点头,“苏童生说的对,此人中的是断肠草之毒。”忤作做下决定,“先前恐是我误了大家断案,百姓中多以砒霜之毒为剧,却没有往这断肠草上想。”

汪子渔有些不明白,于是问道:“何以看出?”

苏辰答道:“中砒霜者,肠胃出血粘膜溃烂,而此人却并没有,中断肠草者,肠会发黑粘连,这是明显特征。”

苏辰解答后,汪子渔和余叔两人皆是上前细看,果然如苏辰所说,余叔不免看向忤作,费了三日的功夫,没想连方向都是错的,先前只是去各药房查了巴豆的事,这次还得重新派人去各药铺探查断肠草的事。

余叔当即回身要走,苏辰却叫住了他,“余叔,有句话不知该讲不该讲。”

余叔止步,“苏童生且说。”

正文 第92章迷雾重重

“此人若要下毒,必不会在这节骨眼如此明显的去药房买断肠草,倒不如盘查秀才楼的所有下人,每位下人在入住客栈后的所有去向,并有无目击证人,如此或能发现一些问题。”

先前余叔也派人问了各药铺有无卖砒霜之事,这种事显然无果。

汪子渔听苏辰的建议,觉得也有道理,“余叔便按着苏辰的建议来。”

三人回到秀才楼。

苏辰回到屋里头便叫小媳妇帮着打洗澡水来,待乔宝莹出去,他便在帘子后头的痰盂里吐了起来,刚才的一本正经与沉稳皆是他强忍下的结果。

第一次进入停尸房,看到这么多的尸体,第一次开膛剖腹,他只是为了证实自己在《汉公冤案》上所看到的手摘做一个实践的对比,看了后,他越发的对这本书起了敬意。。

然而还是抵挡不住这股恶心之感,待小媳妇把热水备好,他便一头砸在水里,里里外外洗了三遍才停下来。

梳洗干净的苏辰从内室出来,乔宝莹瞧着有些心疼,“你还真的陪着去破案了?我听说你们去了义庄。”

苏辰点头,一想起义庄两字,心里一股恶心之感。

“唉。”乔宝莹叹了口气,“早知道就不要来这秀才楼里住着,如今惹上了麻烦。”

苏辰握住她的小手在八仙桌前坐下,安慰道:“到哪儿都有纠纷,这一次我带你出来,原本以为万事无忧,没想到还能遇上这种事来,倒是把你吓着了。”

乔宝莹的确有些吓着了,她最担心的是有人要向苏辰动手,那饭菜里头虽不是致毒物,可是若是苏辰吃下去了,第二日便不能下考场,此人的心思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居心不良。

乔宝莹试探的问道:“苏辰,在你们所有读书郎的交往中才识不错的有哪几位,如果没有你和汪子渔,谁最有可能中案首?”

苏辰微微一愣,先前一直想着中毒的事,倒没有仔细想这事,如今与小媳妇这么一细谈,他回想起来,想了一会儿说道:“赵清风,此人才只不亚于我和汪子渔,若临场发挥不错,必能中案首,此人的亲叔乃县学里赵教授,也是赵氏族人重点培养的对象。”

乔宝莹倒是认识赵清风,一来就给两人下马威的家伙,一想起那人,乔宝莹算是恍然大悟,说道:“苏辰,我觉得便是此人了,此人一开头便与我们不对付,如今若是你和汪子渔都不能下考场,他便能渔翁得利。”

苏辰却是摇了摇头,“他要对我和汪兄下手着实有动机,但是他要下毒害死汪子渔,却对我另看,此事便透着蹊跷。”

这下乔宝莹也有迷糊了,反正她感觉那赵清风就是心术不正,对此人很是不喜。

“算了,咱们不聊案情了,反正那些我也不懂。”

乔宝莹心疼的是苏辰,“要不要我做些好吃的上来。”

苏辰却拉着她的手,“你先休息,去了一趟义庄,我这会儿也吃不下。”

“这三日你都做了些什么?他们可曾为难你?”

乔宝莹摇头,“并没有,只是对屋里的明月一直不肯出门,原本我还跟她一起去茶室坐坐,拉拉家常,也好打发日子,可是我已经有好几日不曾见她了。”

“说起来,先前我跟明月还曾见过木简几次,木简曾把明月的饭菜给撞翻了,但人却很是有礼貌,想起木简,我就觉得他可怜。”

苏辰饮了口茶,叹道:“各人自有各人的命,木简的事已发生,你再愧疚也没有用。”

“不止我难过,明月也是难过,木简死的那日,明月第二日便来找过我一回,不过被曲公子身边的书童给叫了过去,怎么说木简也是一个热情的小伙子,活生生的一条命。”

苏辰握紧她的手。

门外有人敲门,乔宝莹起身去开门,没想看到门外站着的是明月,明月双眸通红,瞧着是哭过了,可是除了那一双红通通的眼之外,她的脖子上竟然还有掐痕,见乔宝莹盯着,她忙把襟口捂住。

“咱们还去茶室么?”

明月忽然开口相问。

苏辰回来了,乔宝莹也为案子忧心,当真没有心思去底下茶室,但看到她那期盼的眼,还是应了。

两人刚要下去,对屋的门便开了,书僮从里头出来,冷着脸说道:“公子刚睡下,明月岂能到处乱跑?”

“清河。”明月喊了一声,可是那书僮却还是一脸肃容,明月只好回身与乔宝莹道了别,便转身进屋里头去了。

乔宝莹回了屋,有些郁闷,说道:“对面那曲公子着实奇怪,我瞧着他刚来的那会儿,很是宠着明月,明月是他的通房丫鬟,出门赶考都带着,必是最喜爱的了,可是喜欢归喜欢,却老是打明月,先前我看到明月脖子瘀肿,今个儿又看到明月红着眼,脖子上居然还有掐痕。”

乔宝莹知道,生在这时代,若是卖身为奴的人,即便是被主子看中,即使成了主子的枕边人,也是低人一等,要生便生,要死便死,做下人的没有半点反抗。

然而乔宝莹这无意间的一句话却引起苏辰的注意,他忽然问道:“先前你说木简曾与明月也有交集?”

乔宝莹点头。

苏辰立即起身,“我倒是想起一些事来。”穿上外衣要走,见小媳妇一脸的担忧,便上前揽她入怀,安慰道:“在屋里等我,哪儿也别去,尤其是对面屋里的明月,不要与她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