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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情妾怯(216)

作者: 檬檬 阅读记录

沈卿卿一怔,抬眼看着他,唇角喏了喏,终是把话都憋回去,姚景天见她如此乖巧,还羞涩地垂首低头,心中一喜,把她纳入怀中道:“我一生只有自己,不信天不信命,卿卿,你是唯一我想要得到的,这世间蝇营狗苟,我要做自己的主,我想得到的,没人能够抢去。我救了你,你就是我的。我给不了你风光大嫁,但是我会尽我所能给你一切好的,你千万不要负我。”他抚着她的发,笑容漾在唇边,女人凝脂的脸上一阵潮红,却是一直未说半句。

不过,之后女人的举动让他很满意,她很听话,对他言听计从,她很小心,不再是那般恍惚无神的模样,途中见到稀罕花叶时,还会折下来轻轻允吸,有好的草药也能收入袖中。她身上的虎皮很大很惹眼,姚景天知道是男人留给她的便想让她丢弃,女人却只道是虎皮珍贵留下还能卖不少银子。他本就是试探她,荒天野地,女人娇贵用来御寒堪堪足够他怎么可能真要她扔了,但见她一副不嗤淡然的模样,提到男人轻描淡写,想的也只是用虎皮换取银两,也就安心踏实了。

他们以树果为食,泉水为饮,走了三日之后,终于见到了稀疏的村落。

“景天,我饿了。”沈卿卿摇着他的手,看到一户人家生起了炊烟,隐隐还有米香传来,早就饥肠辘辘不知米食滋味的她不禁娇憨地说道:“景天,你到底在瞧什么,我们都经过了好几处人家,为何都只是在门外观望。”

姚景天回头看了一眼女人,点点她的鼻子笑道:“方才你也看见了,那户小子见到你都看直了眼,你容貌绝丽便是在京城中也是稀罕,何况是这种穷乡僻野。”顿了顿,他眸光一阴,口气中散着浓烈的占有欲:“好不容易把你从别人手中夺回来,我万万不会再让你有半点离开的机会。”这话好似担心又好似警告,直叫沈卿卿心中一凛。

不过,她随即缓了神色,眼睛眨了眨,脱离了他的手走到一处,扒拉地上的泥巴糊到脸上,再走至他的面前,软软道:“景天,这般可好,我面色脏污,就不会有人觊觎我的美色了。”

姚景天失笑,心情却是大好,抬起袖子替她一点点地把脸上的泥巴擦去,手掌握在她的纤腰上,温柔道:“蠢笨丫头,你的美从发至脚,身似蒲柳,艳若桃李,眉眼含春,你还能遮了眼糊住整个身子不成,你只稍一眼就能勾住任何男人的心。”

“我哪有。”沈卿卿小脸一红,颊上都能滴出血来。

姚景天满意,见女人盯着此户院中不肯离去,闻着米香确实也感觉饿了。他见到院中劈柴的男人正是盛年,身材魁梧有力,斧头砍着粗实的樟木毫不皱眉,许是个有点武功傍身的,本不大愿意进去,但坳不女人小眼神楚楚哀求,想了想踏入院中。

只是方要开口,那蹲着身专心致志劈柴的男人忽地厉斧一横,精准地甩在他的脚边,声音粗哑:“谁许你们进来?”

正文 第196章 畏妻憨夫

姚景天脸色一阴,背着身的手底下有银光闪过,在看不见的地方,沈卿卿讶然地看着他,他居然捏着银针,好似随时都会出手一般。

他的银针上染过药沫,是在途中用来驱赶蛇虫的,若是扎入体内,定是必死无疑,而他这时,手底不动声色往前移,他是在寻找一击即中的时机。

“景天!”沈卿卿娇娇地唤了一声,上前按在他紧捏银针的手臂,凑着他的耳边低侬软语:“你老担心别人觊觎我,你看,这个就不是呢。”又朝着他的耳廓吹了口气,软软道:“他连正眼都没瞧过我呢。”

那声音可真是失望,姚景天失笑,手一紧把银针收了去,掐着她水润白皙的脸颊,宠溺无奈道:“你呀……”

这时,憨夫取回利斧,果真一眼都不看沈卿卿,只冲着姚景天不悦道:“你们出去。”

沈卿卿急着说道:“我们是路过此处,这边荒芜没有驿站,能否让我们借宿几晚……”

“走走走,”未听完,憨夫已经急着赶人。

“我们走吧。”姚景天牵着她要走出去,却被身边的女人拉住,她提了声音道:“这位大哥,我有一支上好的金钗,若是你能行个方便,我就当抵几天的饭食与借宿钱。”

憨夫无动于衷间,沈卿卿又娇声细说道:“这支金钗可是京城有名的金铺锻造的,倒非顶顶名贵,只不过那金铺老板与我是旧识,式样是按照我自个想的花样做的,仅此一支,也算得上独一无二,若是大哥娶亲了,送给小娘子定是会欢喜的。”

憨夫终于动了动,眼神朝着她手中的钗子打量,他并非是行家,但是光瞅着那金光和钗身就非同一般。

沈卿卿话音一落,院子侧旁的屋子吱呀开了门,一个水灵的小娘子款款走了出来。

憨夫神色一暖,完全变了副模样般迎上去:“凌儿,你怎么出来了?”

被他称作凌儿的女子一分脸色都欠奉地走过来,看到沈卿卿手里的金钗就攥过去细细摩挲,啧啧赞了声随后捂入怀中,道:“你们就住着吧,有什么需要跟我相公说,家里不缺米,屋子也多得是。”

沈卿卿连连道了声谢拉着姚景天往一边屋子走,听到身后夫妻两的说话声传来。

女人没好气地连声怨怪:“家里屋子那么多都空闲着,我若不出来,这么个宝贝就要被你错过了,你成天就只知道做木头首饰,能值几个钱,如今有送****来的好事你还没个好脸色,成日端着个斧子吓唬谁呀。”

男人闷着头一副好脾气,小心扶着女人的细腕,等她说完了才吭一声:“你不是不准我瞧其他女子。”

女人气不打一处来,拧着男人结实的手臂,骂道:“你傻呀,人家男人在旁边呢,而且,她长得太漂亮了,我嫉妒也无济于事,她那副样子根本就不是你能高攀的,我自然无需担心。哎哟,真是痛死我了,跟木头人似的,我拧得手都痛了。”

“哪里痛,为夫给你揉揉……”

姚景天回头看了一眼,不由笑道:“这夫妻两倒是有趣得紧。”见身旁的娇气一动不动,出声询问:“怎么了?”

“啊……”沈卿卿回过神来,笑着掩饰掉眼里的水润,喃喃道:“没事儿,就是被炉子上的蒸汽迷了眼。”

这宅子虽然并非大富大贵,可一应俱全,小巧精全,尤其是桌椅榻凳都是男人亲自雕制的,别有心意。墙壁上挂着许多手雕的红木小像,站立的、凝神的、嬉笑的、腼腆的、娇憨的、一幅幅都是同一个人,就是那个被称为凌儿的女子。

四人围着圆桌用食,沈卿卿不由地盯着墙壁上的小像瞅,这憨夫得有多欢喜自己的妻子,才能刻画得如此入神,她曾经也有过爱她胜过自己性命的男人,可是,却被她给折腾死了,而她为他唯一画的一副像,还是描了另一个男人的容貌,想到自己的绝情辜负,沈卿卿便是一阵心如刀绞。

正是伤神间,听到女子道:“让你们笑话了,我相公没有别的本事,就是有一副好手艺,我的朱钗项链都是他亲手打的。”虽是埋汰不屑的口气,可是眼中的得色一点都掩不住。她姿色秀丽,虽然及不上沈卿卿的容貌娇美精致,但是眉羽间尽是欢喜红艳,也令人觉得眼前一亮,尤其是在这乡野村舍,这种姿色都已是上乘。

那男人一声都不吭,眼睛更是不往沈卿卿方向瞅一眼,一心只盯着身旁的女人,只要女人稍有动作,他就变了脸色,眼瞧着女人没吃几口就放下箸子,夹了块鸡腿到女人碗里,柔声道:“你多吃点,怀着身子呢,这野鸡补身,我特意抹了你爱吃的蜜汁,你尝尝。”

女人拿乔怪嗔:“不吃不吃,这么油腻,抹再多的蜜汁都是浪费。何况,我从前爱吃蜜汁,如今怀了身子却不爱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