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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情妾怯(228)

作者: 檬檬 阅读记录

看到这副模样,婉翩然心中更恨、更怨、更恼,恨不得手里就有把刀,能够刮烂她那张绝世倾城的脸蛋。

“不会的,我要见他,我错了,我要告诉他。”沈卿卿央求着,却被她狠狠地甩开,跌坐到地上。

婉翩然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怎么,夜煞府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夫君已经把你休了……”她捂着嘴巴,纠正道:“错了,一个妾室谈不上休弃,夫君已经把你赶出去,你朝秦暮楚水性杨花,自己做过什么好事应该心里清楚,夫君要我告诉你,别再踏进府上一步,不然,就会与你的奸夫同一个下场。”

说完,婉翩然带着人离去,几个婆子来拖沈卿卿出府,发现人儿身上滚烫,还迷迷糊糊地说着“他不会的,不会的。”登时没了主意,正要把她丢外头算了,一直在边上冷眼看着没有动静的李婆走了过来,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几个婆子连忙跟大赦一般离去,李婆走上前,把沈卿卿扶起来,一摸额头,烫得宛如沸水一般,原来冰寒的神情还是松了一下,道:“你尽快走吧,别再****自讨苦吃。”

她的口气很不好,若非见到女人病得不清快没有了神智,便是这般耐心地与她说话的功夫都要省了。

沈卿卿一把抓住她,吐出的气味都是烫人的,眼睛更是迷迷糊糊,像是呓语一般:“我不走,我不走,他说过的,他死都不放手的。”

“大人已经死过一回,如今对他来说,与再世为人无异……老婆子我求求你,看在当初他待你好的份上,你就算可怜可怜大人吧,放过他,也放过你自己。”

“不,不……”沈卿卿直摇头,她跪坐着,把头叩在冰凉的地上:“李婆,我错了,真的错了,求求你,让我见他一面,到时候他再要赶我走,我也认了。如今我见不着他,我是不会死心的。”

李婆震撼,未想到她这么矜贵娇气的人儿也舍得给她下跪磕头,心中不是没有触动,沈氏容颜盛丽,即便离开了大人,有的是好男儿会要她,若非真心醒悟,又怎会这般凄苦来求她。

端着这种想法,又或是出于同情不忍,李婆终于道:“大人一直在宫中养伤,偶尔才回府上一次,你是没有机会再见到他。他是被你伤透了,下令所有人都不许提到你,就当你是死了。”

沈卿卿昏昏沉沉的,却是一字一句听得万分真切,她凝着神屏着气,支撑着要把话听完。

“所有的宅事都交给了夫人打理,夫人容不下你,这你也是知道的,府上有护卫看管把守,一个苍蝇都飞不进来,你别妄想再闯进来,不然,到时我也不一定能保得住你。”

“不过,半月之后,大人和督军,还有所有将士将在香汁楼馆庆贺,大人肯定会去,你或许能瞧上一眼,就看你的造化了。”

沈卿卿大喜,瞬间都觉得身上有了力气,谢过李婆之后,跌跌撞撞地出了门。

待她走后,暗影中走出一个身影来,咬牙切齿地斥责道:“李婆,你为何要让那个贱人有机会见到夫君,你曾说过的,你不会再同情怜悯她,即便是她死了,你只会觉得庆幸,可是,你方才说的话又是为何?”

婉翩然怒不可遏,嘴唇抽搐着,与人前的温婉柔和大相径庭,早已,她就被沈卿卿给逼疯了。

李婆看了一眼女人的容色,轻声叹息,她不同情沈卿卿,同样也不同情眼前的女人,妻妾相争,本来就是难以改变的。

她只忠诚于大人一个人。

李婆的脸上露出一抹难以琢磨的神色,看着暗处的树影道:“你以为你阻止得了他们见面,一天,两天,还是一年,两年?”

婉翩然捏紧了袖口,简直要用力撕碎不可,愤愤道:“那个贱人,即便不是虚情假意,也是装腔作势,她能忍得了一年两年?哼,别做梦了,你若非说出大人的去向,我想她折腾个两三天就没有动静了,她这个妖精,有的是男人给她俯首称臣,那个杭有羽,还一直在等着她……”

李婆猛地回头盯住她:“你知道便好,不止是杭有羽,便是大人,你能保证他们见面,大人就不会回心转意?”

婉翩然蒙住了,不解道:“你明知道这样,又为何要让他们两见面?”她气喘吁吁,觉得李婆话中有话。

“你错了,我只是告诉她,大人那天会在哪里,并非要助她与大人相见。何况,若是要大人真正地死心,光是靠阻止他们两人见面是不够的。”李婆面无表情,深不可测,有种老狐狸的狡猾和精明,她幽幽道:“众将士庆功,岂是普通人能进得了的。香汁楼早就在封楼准备,谢绝一切客人。那日,沈氏若是想进去见到大人,那便只能央求一个人……”

婉翩然立马反应道:“你指的是杭有羽?”突然明白了李婆的意思,不由地佩服起这个老奸巨猾的婆子来,口气也一改方才的指责训斥,了然道:“沈氏去求杭有羽,那男人本就对她没有死心,岂会真正助她,说不定还会当着夫君的面与沈氏苟且,到时夫君心灰意冷,才能真正地不再想她。真是妙计,妙计……”

婉翩然大笑着离去,自打大人表面心意之后,李婆就发觉她的神色不对了,时而冷淡,时而热情,时而疯魔,时而痴怔,大人从战场回来,虽然没有把沈氏一同带回来,那时婉翩然还有一段时间正常,可是后来大人索性府上也不回了,回来更不往她房里去,她就像濒临绝境一般,情形每况愈下。

真是个可怜人。

“可是……”李婆看着她的背影,幽幽地补上一句:“若是沈氏能打动大人,那我也会遵照大人的意思。”

正文 第211章 何其残忍

杭府屋中,烛光闪烁,女人躺在长榻上,脆弱地仿佛一拧就要碎了,烫热的红潮散去,便是苍白地近乎透明的颜色,翘鼻上不时地冒出汗星,那汗珠子还未凝聚,就有帕子小心地擦拭而去。

屋帘轻动,水莲端着水走进去,脚步不由一滞。眼前的,是两个碧玉绝配的人儿,女的艳,男的俊,一个躺着,一个跪坐着,怎样的颜色和画笔都描绘不出来,任谁看了都会痴愣。

男人凝视着榻上的女子,要把她每个毛孔都印在脑海中一般,已经连续一天一夜了,男人都是维持一动不动的姿势,永远都看不够,永远都瞧不厌。白色的袍裾皱得不成样子,是因为一直跪着的缘故,丫头本想换他去休息,可是被男人拒绝了。小姐病成这样,丫头虽然担心害怕,可也隐隐有些欣慰,她的小姐,从来不缺男人的怜爱和娇宠,也就是因为这样,才养就得无比矜贵娇纵,如今吃了苦受了委屈,还是值得庆幸的,只是,为何总是这般阴差阳错,总有人在受着折磨。她在心里感概道,大概是天意弄人的缘故。

一切美好与宁静,全部随着女人一声嘤咛而消弭,“霍郎……”她在梦里焦灼地呼唤,精致苍白的小脸紧皱,藕臂也死死抓着锦被,仿佛一松手,她梦里的人就要消失一般。男人唇角抽搐,眼睛闭了闭,苦涩伤痛,反射性地握着她的手,“我在这里,在这里。”女人耶诺了下,不知嘀咕什么,渐渐平息下来。

水莲鼻子酸楚,得有多欢喜一个女子,才能在她模糊的时候这般为她付出,还要冒充另外一个男子来安抚女人,该是何种心境,何种凄楚?不忍心再看,水莲把热水放在一边,端着脏污的水快速走出去。

阴雨绵绵的天气,即便已是正午,屋里还是昏暗的,地龙烧得很旺,男人的衣服汗湿了几乎都不能穿,女人也是热得难受,不断的蹬被子,身上的丝绸小衣微微下滑,露出胸前的一抹莹白,令人遐想联翩。

突然发现喉中干涩,杭有羽起身来到窗前,微微敞开了条细缝,微风带着雨丝飘进来,把身上的火热渐渐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