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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情妾怯(248)

作者: 檬檬 阅读记录

“这是我在谷原打劫时,从西域的商人那里掳获的,五箱玉石,我自己留了一箱,一共七百三十八颗,后来我在山洞养伤,醒来之后就发现少了十八颗大钻美玉,如今也就只剩下七百二十颗。”说完,身子里的女人微微一抖,脸上还出现了可疑的红晕。

不是害羞,倒似是做贼心虚。

他走了两步,又说道:“这是第一次出征,大将军得了朝廷的犒赏,给每个前锋将领的赏赐,虽然不多,却是我头一回用实力搏来的东西。”

“这是南关大劫,圣上给我的封赏。”

“这是去岁平定燕霞关大乱,击退西凉敌兵,圣上钦赐的宝物。

“这是这些年来朝廷陆续给的俸禄,我都换了你喜欢的绫罗绸缎。”

……

男人抚着她的脸颊,深情地说道:“卿卿,自此之后,便是你足不出户,为夫也让你享尽富贵荣华,你要什么,为夫都给你捧到眼前,你便不要再跟为夫置气了。”

沈卿卿眼睛扫过光芒四射的十数箱金银财宝,兽皮裘甲,绫罗绸缎,美玉金簪……眸子眨了眨,惊艳之后,又恢复了平静,他的话在耳边吹着淡淡蛊惑人心的风声,便是连一旁身赋内力隐忍异于常人的丫头都禁不住地动容,可是女人依然平静无声,若非她的水眸还睁着,都要以为人儿铁定是睡着了。

面对如山的财宝,面对痴情的丈夫,面对动情的话语,哪有女子能够无动于衷。

“大人,轿子备好了。”冯嬷嬷来禀道。男人撇了眼怀中依然不动声色的女人,点了点头。

八台大轿缓缓启动,中间的一辆,男人抱着女人阖了下眼眸,一个多时辰过去了,女人悄悄睁了睁眼,从眼缝中见到男人抵住她的下巴,手臂环着她的腰身,护得严丝缝合。

两人都穿得昨夜的大红衣袍,这,到底是要去哪里啊?

又过了一个时辰,轿子轻轻落下,外头传来护卫的声音:“大人,到了。”

几乎是声音一响起,女人又快速合上眸子。

男人抱着她走出轿子,一阵大风呼啸而来,四周没遮没拦,野风凌厉,谷原巍峨,原来,竟是到了他父母的坟头。

沈卿卿被男人护在胸前,下轿时,兜头就被兽裘笼了严实,只露出一丝眼缝,抬头便能见到男人的脸膛,严肃郑重。

他跪在坟头前,沉沉的声音如猛虎呼啸:“父母在上,孩儿带媳妇沈卿卿来告慰父母在天之灵。从此荣也好辱也罢,孩儿发誓,必定护得她一世周全,给她天下荣华,让她享尽锦衣玉食,百般依顺,千般爱怜,万般荣宠,不让她受半分委屈。若违此誓,便叫我不得好死,五马分尸,天地不容……”

话未说话,女人就扯下遮在面上的裘绒,怕打着他的胸膛,叫道:“疯子,你怎么这么狠,这么毒,这么可恶……你死了,我也必定不会替你守寡的……邪厮,疯子,恶魔。”

女人边哭边叫,泪水把胸前衣襟打湿了,她是真的痛恨得紧,也恼恨得紧。小手拍得通红发肿,还在不停地扑腾,不管男人怎么劝怎么哄,她还是泪眼婆娑着,似要把多日的委屈都倾泻出来。

“你这恶厮,喜庆之日却带我来这里,说那般狠毒之话,你存心不让我安生。”

“是是是,为夫错了,为夫再也不说了。”

与之相反的是,男人的脸膛却愈发扬起,任她捶着打着唇角却愈咧愈大,最后若非他轻轻道了声“小心手打痛了”,女人还会无休止地哭泣打骂。

回府的路上,一直陪小心的护卫总算是松了口气,来时寂静沉闷毫无喜庆之意,如今却是娇嗔劝哄时不时地传来,细听之下,令人大跌下巴,这平日里威武不屈的大人,真是宠妻上天了。

他们没有见到的是,此时,女人扶着腰,正凶悍地拧着男人的耳朵,他的虎背熊腰是怎么拍打都当是瘙痒轻碰,还好有一处她能拿捏的软肋。

“说,我是谁?”女人气哼哼地道。

“自然是我霍亚夫的夫人,沈卿卿,……哎哟,夫人,轻点。您要把小的耳朵都扯下来了。”后头一句,他却只是用了唇形对女人说。笑话,若是被外头的护卫听到,他还做不做风光无限的夜煞大人了。

“你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女人又道,手上的力气还大了一分。

“我的我的,若谁说是别人的,我就一刀砍了他的脖子。”

“说,以后你还不理我,把我当丫头使,让我看人脸色?”

谁敢把她当丫头使,那人肯定没有好果子吃,他只是稍微冷落了她一下,已经心痛地要死,哪里敢有下次。

“不敢了,不敢了,好卿卿,快饶了为夫吧,为夫再也不敢了。”

待到下轿的时候,霍亚夫拉了拉锦衣,两个耳朵暗红地要滴血了,怀中的女人靠着他的胸膛,咯咯发笑,看着他硬着头皮佯装严肃的模样,真是笑得胃抽。

第235章 蜜里调油

这日,夜煞府门口人头攒动,贵客盈门,早早地,彩虹宫烛就挂了起来,彩带偏飞,酒香四溢,

今日,是夜煞大子的周岁宴,自然是顶顶大的喜庆日子。

李婆看着冯嬷嬷一早就在膳房忙忙碌碌,大热天后背上都湿透了,连忙过去帮忙,哪知冯嬷嬷推脱道:“不用不用,你去照顾夫人吧,看她还有想吃的没有,最近夫人的食量又减了,也不晓得出了什么问题。”

“没有的事。”李婆笑得脸上的皱纹都深刻了,自从亚儿的大子降生,她就没有合拢过嘴,整日里都是笑呵呵的。她俯下身,凑着嬷嬷的耳旁神秘道:“夫人是又有喜拉。”

“真的?”冯嬷嬷一脸惊喜。

“假不了,虽然大夫还未说,但是咱家夫人可是神人,什么都比大夫知道的早。我呀,一看亚儿睡到次屋去,整日挠心挠肺的,就知道出了什么事了。”李婆说话愈发大声,不由引来冯嬷嬷的瞪眼,“老婆子,说话也愈发没个正经。”

不过,转眼又笑颠颠地招呼着丫头琢磨好吃好喝的端到主屋去。

大丫鬟刚进了院子,就见夫人的梳发丫头愣愣地站在院外,眼睛虚恍着不知想着什么,便上前去踢了踢丫头的脚跟:“喂喂,想什么呐,客人都来了,还不进去给夫人梳发打扮,你又不是不知道夫人挑剔得很,一点不合意都要重新弄的。”

丫头苦着脸,挪着步子低声说道:“荷叶姐姐,其,其实,夫人早就不用奴婢给她梳发了……”

“什么?”荷叶惊诧,“那夫人每日的发髻……”

丫头抬了抬眼,结结巴巴地说道:“都,都是,大人给梳的,奴婢怕您把奴婢赶出去,所,所以一直不敢说。荷叶姐姐,你说大人怎么老跟奴婢抢活儿干呀,奴婢可就靠这手艺吃饭了。若非大人老是腻着夫人,夫人一天的发髻要乱上好多回,不然,还真没有奴婢什么事了。奴婢可是听说,夫人院子里伺候膳食的丫头,前些日子被赶走了一些,是因为大人把活都揽了,婆子说不让有这么多丫头闲着吃白饭。”

荷叶噗嗤一笑,在小丫头的脑子上点了点,笑骂道:“手艺这般好,脑子却是个木的,大人是**着夫人呢,听说你是李婆从员外夫人家中挖过来的,手艺铁定是没问题,你又何时见过哪家的大人对妻子这般的**爱。”

丫头点点头:“的确没有。”

荷叶笑笑:“那便是了,你只要用手艺笼住夫人的心便什么事都不用担心。夫人娇气矜贵是逆了天的,大人又是溺**妻子出了名的,只有李婆到处去搜罗能干懂事的丫头,哪里会赶人走的。至于被赶走的丫头,是李婆随意找的借口,那丫头凭仗着几分颜色,不好好伺候夫人,趁着夫人怀胎几月把大人冷落在次屋就想行引诱之事,被大人连夜踢出来,骨头都断了几根。哎,她也不想想,就凭她那个相貌,便是夫人的脚趾头都及不上,还想**大人这样的忠犬男,真是痴心妄想。让她受点教训也好,不然到了别的人家,可没有这么容易好打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