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肉和胯下肉(22)【CP完结】
看着一缸子的烟头青烟袅袅,武喆有点发愣:“后来,武小玲病了,在床上躺了大半年,耗得只剩下一副骨头加一张皮,她得的是骨癌,这病治不好还烧钱,烧没了积蓄只能回家治疗,其实武文殊派人来过几次,可能他自己也来过,我没什么印象,反正钱啊东西啊她统统不要……那时我就跟个小大人似的,做饭洗碗拖地样样都会,放学回来就伺候我妈逗她开心,可这个病后期太疼,她夜夜又叫又哭,家里的东西都被她砸没了,那段日子……没法回想,太他妈惨了。”
说到这儿,姜明晗搂他入怀,将自己的烟放到他嘴里,揉着他的头发:“你不想说就别说了,没事。”
武喆抽了会儿,接着说:“我不知道武小玲是不是回头找过蒋玉珍,种种迹象表明应该是找过的,或多或少她也后悔,可这个女人从始至终就没原谅她,一面都肯不见,现在想想,接纳我的绝不可能是蒋玉珍,把我接回武家应该是武文殊搞的手脚。”
说到关键人物,姜明晗抬头问:“你跟他一起住时几岁?”
“八岁。”武喆答得飞快。
“这么多年啊……”姜明晗喃喃自语。
“其实他也挺不容易的,整整十来年给我又当爹又当妈,背后还有个神经病老太婆在那儿叨逼叨。”
“就算恩情似海深,你也不能爱上你亲叔叔吧?”这话细细品,醋味极大。
武喆一愣,去看姜明晗。
“你爱我吗?”他问。
“爱。”
“爱我哪啊?”
“哪儿都爱。”
“为什么爱我?”
“不知道,”姜明晗想了想:“上辈子欠你的吧。”
“这不都一样吗?爱就爱了,哪那么多为什么,”武喆苦笑:“等我发现自己的心意时已经到了看见他就心跳加速,被他碰一下就全身燥热的阶段,见不到他想得心慌,见到他就想亲他抱他。”
“操!真他妈服了!我就这么会给自己找不痛快!”姜明晗听得心里跟小刀剜似的,下床朝浴室走去:“我去洗澡了。”
武喆一把拽住他腕子。
“我爱你,明晗。”
顷刻间,对方好像一个原地爆炸的大番茄,嘭地一下从头到脚通体透红,脸烧得更是没法看。
武喆哈哈大笑:“你也太他妈逗了!跟我表白时说得贼快溜得飞起,被我表个白都成什么样了?!”
“你……你……你有病吧!!”姜明晗气得跳脚:“有拿这事逗着玩的吗?!”
武喆手上一使劲,将这人又拉回床上。
“这年头早不流行装逼的酷叔,骚纯骚纯的大暖男才是心头好,”他抱着他亲了满满一大口:“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滚你大爷!死去吧!”姜明晗张牙舞爪又踢又踹,却在听到武喆下一句话整个人僵住。
他告诉他,等一切结束,去欧洲扯个证,把事办了。
“逗……逗我呢吧?”很久,姜明晗才结结巴巴说出这几个字。
“逗你妹!这么正经八百地求婚听不出来啊?!”
对方没再接话,低下头,陷入沉思。
武喆有些心慌:“你不同意?”
“不是……那我家里怎么办啊?要是被我爸知道腿都不用断了,直接拿菜刀剁了我,”他长吁一口气,好像下了莫大的决心:“反正你长得也挺清秀的,要不你豁出去化个女装,我就闭眼往家里带吧。”
“滚蛋!真他妈没溜!”武喆甩被下床:“你要是惦记你爸你妈就别结了,咱们过一天算一天吧。”
“别别别别啊……”姜明晗急了,跟在武喆后面叨叨:“你再让我好好想想这个婚怎么个结法……哎呦!卧槽!完了!”他突然吼了一嗓子,直奔浴室。
“怎么了?”武喆不明白。
“学校那边的通知刚下来,让我今天去系里报个到,都他妈怪你,就知道干干干,把正事都操忘了。”他手忙脚乱地梳洗。
“任命书下来了?行啊你,退了伍还能回军校教书。”
水开太大,哗哗哗地听不清,里面的人大声叫喊,你说什么?!
“我说以后你当了人民教师,压在我身底下操起来更他妈带劲!!”武喆高声吼,生怕他听不到。
一个香皂仿若一枚寒气逼人的暗器,嗖地一下从浴室飞出来。
……
…
姜明晗风风火火甩上门时,武喆正在床上玩手机。
没过两分钟,急促的铃声叮咚叮咚又响起来。
“让你丫着急,忘带手机了吧。”武喆骂着,去开门。
门外,面若冰霜的武文殊斜靠在门框,唇角挂着一抹诡异的笑,注视武喆。
第30章
他从没见过武文殊这样。
看着是在笑,却让你全身打寒颤,眼里灰蒙蒙一片,什么讯息也不给你。
武喆被看得发毛,一身鸡皮疙瘩。
哼了一声,他强装镇定:“怎么?找我兴师问罪来了?”
武文殊没回答,只是说:“跟我走。”
“我没空。”武喆转身向屋里走去,被门外的人一把拽住胳膊,那只手像铁钳,勒得皮肉生疼。
“干什么?!”他大吼:“把手放开!!”
武文殊扫了一眼鞋柜和衣架:“你朋友不在啊?他干什么去了?”
“你管得着吗?!”对方炸毛,下一秒钟,整个身体被强行撞到墙上。
这个壁咚实在太硬,武喆后背咚地一声巨响,连唉叫的时间也不给他,武文殊捏住他的下巴,告诉他,想等他朋友回来再解决他们两个的私事他也没意见。
武喆勃然大怒,拳打脚踢狠命挣扎,可身体却从始至终无法离开墙壁。
他惊出一身冷汗,武文殊整整比他大15岁,眼看就是个奔四张的人,就算酷爱日本柔道,平时健身房柔道馆不少去,但毕竟年龄摆在这,自己正值盛年还在部队呆过两年,怎么在他面前武力值就他妈跌成翔呢?!
可事实就是如此。
他越是反抗,武文殊压得越狠。
没几下,脖子上肩胛骨都弄出斑斑红印。
武喆知道不能再这么下去,以姜明晗的细心敏感,身上的伤痕根本瞒不住。
“好歹让我把衣服穿上,我他妈光着呢!!”
武文殊终于放手,倚在门边,随手抄起柜上的烟,不一会儿鼻间周围布满袅袅白雾。
对这个人来讲,烟已经不止是一种生理需要,而是一种情绪上的依赖,什么牌的烟不重要,劲大劲小都无所谓,烟叶子卷纸都能点火抽,这种瘾只跟心里的波动有关,波动越大烟抽得越狠越快,如果心如止水恬淡超然,武文殊连烟盒和打火机都不会看一眼。
这一点武喆当然很清楚。
穿上羽绒服,烟盒已经被团成废纸球,里面的烟早已消失不见。
不过五分钟不到……半盒烟……
武喆咽了口唾沫:“有什么事不能在这儿说?”
“我还是那句话,想让你朋友看见,咱们就在这儿解决。”他用脚捻灭最后一根烟头:“我无所谓。”
捏紧拳头,武喆停顿足足一分钟,说了句,走吧。
关门时,沉重的铁门发出闷闷的碰撞声,这声音仿若撞在心头,震在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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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车,武文殊一言不发。
车头向北,就这么一直开下去。
看着车载GPS导航的路线武喆越来越心慌,咚咚地跳不停。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啊?!”
武文殊不说话。
“我他妈问你话呢!”武喆大吼。
对方仍旧缄默。
纷繁复杂的导航显示屏上,闪烁的坐标正一点一点地向北区移动……下了普惠路,上北线城际高速,再三十分钟就是北化市最靠北的老城区。
看着这一切,脑海中那个要去的地方已经越来越清晰。
他知道他要去哪里。
“停车,我要下车。”武喆沉下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