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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阿基米德(196)+番外


半晌,又收敛了,重复之前的问题:“睡不着吗?”
甄爱望天,认真地想了想。
这一想,几秒又过去了……
但这次言溯没有嫌弃她反应慢,而是自己接话:“那就是睡不着了。”末了,又带着极淡的懊恼,加了句,“我以为抱着你,会让你觉得安稳。”
甄爱一愣。下一秒,枕边的人不甘心地继续:“科学研究表示,睡眠不好的女人如果睡在一个安逸又温暖的怀抱里,感到舒适安全,她的睡眠质量就会得到极大的提高。”
甄爱哑口,糟了,该不会挫伤他的自尊心了吧?
果然,她还来不及说话,他灰溜溜地说:
“试验证明,我的怀抱对你没有任何安抚的作用。我是一个失责的男朋友。”他几乎沮丧又灰心地说完最后一句话,临了还不忘骄傲作祟,徒劳地挽回一下,“当然,只是在这一方面。其他方面,我自认为很称职。”
这番话把甄爱的心情说得跟坐过山车一样,起起伏伏。
她扑过去一把搂住他的脖子,软软地说:“因为你,我感到很温暖,很安全呢!只不过因为在想哥哥的密码,所以睡不着啊!”
怀中的男人僵了一下,尴尬又气恼,气自己:“切!我居然又忘了全面分析。”
“分析那么全面干什么?反正你今天没有逻辑。”她挨着他的脸颊,轻声嘟哝,唇角的笑容却越来越大。
刚才他的一番科学论证,于她来说,就是好听的情话啊。
黑暗让普通的对话染上了缠绵而亲昵的色彩,黑暗让彼此的触感也愈发明晰而清澈。
她的身子柔柔地盈在他怀里,他整颗心都软了下来。一贯克己有度,此刻却无比依恋她身体的馨香。天,他真喜欢这一晚的亲昵。
但他终究是知分寸的,且此时此刻,他更关心困扰她睡眠的问题:
“对了。你说你转换了哥哥的密码,还有一首小诗?”
“嗯。”她点点头,“艾米丽勃朗特的,The Sun Has Set太阳落下去了。……要我去把记录的纸条找给你看吗?”
“不用,我看过那首诗,所以记得它的内容。”言溯毫不费力地在脑中调出那首诗的影像。
The sun has set, and the long grass now
Waves dreamily in the evening wind;
And the wild bird has flown from that old gray stone
In some warm nook a couch to find.
In all the lonely landscape round
I see no light and hear no sound,
Except the wind that far away
Come sighing o'er the healthy sea.
太阳落下去了,如今,长长的草
在晚风中凄凉地摇摆;
野鸟从古老的灰石边飞开,
到温暖的角落去寻觅一个安身所在。
这四周景色寂寞
我看不见,也听不见,
只有远方来的风
叹息着吹过这片荒原。
这首诗表达的意思,和这座城堡有什么关联?
言溯揉揉她的腰肢:“既然睡不着,去探秘吧!”
#
整座古堡都是砖石结构,夜晚走在弯弯曲曲的石头走廊里,难免有种厚重的清冷。外面的暴风雨仿佛总是从哪个看不见的缝隙里吹来阴风,走廊上的灯光摇摇晃晃的。
甄爱时不时回头看看,就见灯光朦胧中,无数间房间紧闭着门,像一排排的眼睛。
要是一般人在这里行走,估计得吓得魂飞魄散。
言溯见她连连回头,轻笑:“害怕?”
“嗯?”她仰头看他,愣了愣,又摇摇头,“一点都不怕。”她向来神经粗。
他从她平常的声音和肢体语言判断出,她真的不害怕。他望向前边无止境的路,意味深长道:“你不怕,我倒是挺怕的。”
“诶?怕什么?”
他只是笑笑,却不解释清楚。他怕那个藏在白布下的甄爱的蜡像,会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隔一秒,他问:“不害怕为什么总是往后看?”
“我在记路线呢!”
他听言,又笑了:“你放心,有我在,是不会迷路的。”
甄爱忽然就想起那次走错路睡到他床上,他对人脑记忆路线的那番歪论,于是问:“这么说,你刚才走过的路线都在你的脑袋里绘成图像了?”
他嗯了一声。
“那你有没有发现我们走过的路,很像海螺的壳?”
他一愣,一回想,的确很像海螺壳上的花纹。一条连续的线,一圈一圈地环绕,无限接近中(终)点。每一圈线之间又有无数的细纹交叉,错综复杂。
“你怎么看出来的?”
“猜的。”甄爱耸耸肩,“哥哥以前送过我一个逃出封闭城堡的游戏。那个城堡里有无数条像海螺纹一样的走廊,有的中途相交,有的最终汇集,有的始终绝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