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亲爱的阿基米德(333)+番外


他认真道:“我习惯起床就刮胡子,你要想摸的话,最好是趁早睡去我床上。”
她又羞又气,狠狠瞪他。
他不明所以。

那天在汉普顿,早上醒来,甄爱窝在他怀里,小手在他下巴上摸来摸去,一个劲儿地傻笑:“好痒,哈哈,好痒,哈哈。”
傻呵呵的,无限循环。

想起不算旧的旧事,他不禁淡淡笑了一下。

这些天脱水严重,他捧着龙头的水往嘴里送,嗓子干燥太久,普通的吞咽动作都会在喉咙里留下灼烧的痛楚。

他缓慢又一丝不苟地把自己清理完毕。走出洗手间时,席拉还在那里,表情不太开心。他也不理,坐到椅子上,弯腰去穿鞋。
平日很简单的动作到了现在,是最艰难的折磨。

他僵硬地折下脊背,脸色又发白了。席拉见了,下意识凑过去:“我帮你。”
“别碰!”他冷冷斥开她,手不受控制地在抖,很缓很慢地把鞋穿好。
“你不喜欢身体接触啊。那C小姐呢?”
没回应。

渐渐,他虽然虚弱,却整整齐齐,干干净净。那么井然利落,一点儿不像是去受刑的。

席拉蓦然有种错觉,他的精神和意志远没有被打垮,或许,根本就不可能被打垮。

席拉心里说不出是种什么情绪:“逻辑学家先生,你真让人费解。你那么聪明,应该一眼就看得出来C小姐本身是个危险分子。那你一开始干嘛去爱她?你还为她做了那么多危险的事,你不知道危险吗?你怎么不爱惜自己的生命?我以为聪明的人都珍视生命。”
她絮絮叨叨说了一堆,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置之不理,没想他沉默半刻,缓缓开口了:

“我比大部分人都爱惜自己的生命。但总有些事,不会因为危险而不去做;总有个人,不会因为危险而不去爱。”
言溯说完,剧烈咳嗽起来。

席拉被震撼住,愣了足足三四秒,愈发为他觉得不值:“可你要是残了死了,你为她做的一切,她或许都不知道。”
“不需要知道。”他竭力止住咳嗽,艰难站起身,“如果是负担,不需要知道。”
而且,他一定会回去她身边。

“你有没有问过她,被你爱上,是什么感觉?”

席拉还要说什么,有人进来了,要带言溯去接受新一轮的拷打。席拉没跟过去,她觉得不想看了。

言溯很快被再度绑上十字架,而伯特的脸色较之前再没了轻松。
两个星期过去了,还没有甄爱的影子,她就像凭空蒸发了。发给CIA的视频并没换回任何信息,他讽刺言溯被CIA抛弃了,言溯也只是寡淡地笑笑。
言溯一直不肯屈服,但伯特并不信他能死撑下去,一天又一天,每天的拷问都会加大时长。他认为,他就快崩溃了。

可这人总能一句话就把他惹爆。
就像今天,伯特刺激他:“S.A.,即使你不说,我也会把她翻出来。”
“哦。”他嗓音虚缓而黯哑,“你抓到我的当天晚上,她就已经,离开这块大陆了。”
伯特没说话,只是笑笑。

于是,新的折磨从上午一直持续到次日拂晓。

身上的陈疾新伤最终堆砌着爆发,言溯一次次晕过去,又一次次被针剂刺激醒来。
清晨,他发了高烧。
始终惨白的脸色渐渐泛上大片诡异的潮红,眼眸也浑浊起来。不知是因为体内的药物,还是因为灼热的高温,他的神智终于受了影响,混沌不清,开始说起了胡话。
在第几百次听到“S.A.请忏悔,我让你解脱”之后,
十字架上的男人颓废地低着头,最终气若游丝地吐出两个字:“I confess.”

我忏悔。

#
上午的VIP候机室里寥寥几人,甄爱他们特地没有坐私人飞机,此刻特工们三三两两扮成商人学者,散落在各个角落。
甄爱望着黑黑的电视屏幕,叫来服务员:“我想看电视。”
服务员很抱歉:“刚好坏了,叫人来修了。”
甄爱不言,心里奇怪的感觉更明晰。

她坐立不安,起身去洗手间。女特工跟着她一起,见她长久立在洗手池边发呆,猜她心情不好,也就退出来了。
甄爱心里不知为何总是忐忑,砰砰乱跳。她很想去找言溯,可她不知道Holy Gold俱乐部在哪儿,又觉Rheid说的对,只要伯特没找到她,就不会杀了言溯。这是理智。

情感却疯狂蔓延:我想见他,我想见他,我想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