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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cked Game/共我沉沦(36)【CP完结】

作者: FelineHOLIC 阅读记录

戎冶进入董事会之后,由他提议,由林弢任董事长之职,此话一出,连林弢本人都在意料之外,高宗力更是目瞪口呆,几乎要拍案而起,王鹏、马雷也面面相觑,其余董事倒是惊讶之余暗叹戎冶沉着明智。

戎冶轻描淡写一句“希望弢叔不要辜负我的信任”就率先投了自己的那票。

换届前的三年,足以让他做好接手集团的准备、并且给老本行热身完毕了。

……

第二天,戎冶就搭乘飞机去往了成潮生告诉他的那家疗养中心的所在地。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偏要挑这个多事之秋,跟谁也没打招呼就一人跑到另一个国家。

也许这是已经根植骨血里的习惯——什么高兴不高兴的事,戎冶总是要第一个找成则衷,分享、或者确认自己不是孤军作战。

成则衷从来不会让他的需要落空。

这段时间以来,戎冶从未感到过如此孤独。

在这世上他不是没有其他亲故,只是身边再没有能与自己不分你我、一转头就能看到的至交。

所以纵使他心中还是充满了不确定,他仍带着近乎孤注一掷的心情奔赴了千里之外,来见这个对他而言无可替代的人。

戎冶构想过他与成则衷相见的情形,也许对那件事成则衷会付之一笑、他们仍是最好的兄弟,也许成则衷会与他产生隔阂甚至怨怼、那么他也愿意补偿自己过错解开这个心结。

他唯独没有想过,他来得太迟。

……

茕茕孑立于夜风之中,戎冶疲惫地垂下了眼帘,想象成则衷就在面前,他失魂落魄、喃喃低语:“阿衷……我爸走了。”

第24章 饮鸩止渴

关于腿的事成则衷骗了成则昭。

根本没有什么好转,若要说实话,情况已经糟糕得无以复加。糟到他全仰赖于药物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在疼痛发作时发狂失态,糟到……他最终还是得在这猖狂的魔鬼面前屈服,并且不得不以恶制恶——

除了维柯丁,他还从黑市购买了吗啡。

第一次主动使用的时候,成则衷就将滥用药物的罪恶感和对其可怕后果的畏惧抛之脑后了。

太值得了——他想。

从未有过那般绝佳的心境体验,痛苦渐渐消弭,自心底油然而生的自在畅爽,所有被痛楚压抑的感官通道都打开,接收源源不断的愉悦的信号。欣快,激昂,恣意。

解脱般的失重。

如同坠入梦境,不受控制,但他爱极了这种美妙的失控感。在这短暂的几秒几分钟里,他就能将主导权拱手让出,让这几毫克邪恶的液体接管他的灵魂,任它操纵。

只要它碾碎他如跗骨之蛆般的疼痛,而予他以无拘无束的快活自在,做一个忘记自己姓名的无主无忧的魂魄。

在接下来的几小时里,他都可以丢开手杖,如一个健康的人一样,无需顾忌地舒展开他的下肢,毫无痛苦、动作顺畅自然地行走。如果他想,甚至可以香甜地睡上一小觉……

成则衷曾经习惯于忍耐痛感,尝过那梦幻般的镇痛效果,他还怎么离得开?

可惜,任成则衷多注意控制,耐药性终究产生了,他不得不一点点增加了每次注射的剂量,直到从单次5mg一度逼近15mg,药效却再也无法更持久了;可他越来越依赖于它,注射间隔的天数越来越短,再这样下去,终会演变为一天注射多次也说不定。

从某次增量注射后的长达一天一夜的睡眠中醒来,成则衷极度清醒地意识到,他也许会杀死自己的。

成则衷将注射器和剩余的吗啡锁了起来。

他用回了维柯丁,有聊胜于无——他还学会了在实在不够的时候再辅以烈酒麻痹自己。

只等到痛得醉都醉不了的时候,他才会再度求助于注射。

但这个秘密终究还是被发现了。

成则衷被鲍里斯撞见在往自己胳膊上扎乳胶皮管的时候,额上的冷汗都已经打湿了头发,面色苍白如鬼。

鲍里斯诧异地质问他:“你在给自己用什么!”

成则衷弹了弹针管,竭力稳住微颤的手,坚决地将针头刺入静脉一点点推空了里面的液体,平静至极地说:“只是镇痛剂而已。”

鲍里斯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来拈起了瓶子看清了上面的字,顿时虎目圆睁,忍不住冲成则衷骂了句脏:“X!你要毁了自己吗?!”

成则衷轻蔑地笑了笑,自顾自闭着眼仰面舒出一口气。

鲍里斯的眉间不禁打了十七八个结,他思忖着是不是该通知雇主,她这位宝贝弟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开始滥用药物?!

成则昭从鲍里斯口中得知这件事的时候震惊得不肯相信。

滥用药物到这个地步,跟吸毒有什么两样?!

所以她亲自来了,成则衷还没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几乎将公寓翻了个底朝天,只剩下一个打不开的保险箱——虽然在卫生间的镜子后面看到了两瓶维柯丁,但至少那不是她真正害怕看到的那个东西——她抱了最后一丝侥幸希望这只是个误会。

可是成则衷从来不在意财物,她不敢想,到底什么东西值得他这样慎重地存放起来。

鲍里斯接了成则衷回公寓,才一开门就看见成则昭杵在那儿,开了口声音又冷又沉:“鲍里斯,我和我弟弟要聊一聊。”

鲍里斯心领神会地点头:“正好我的烟快没了,我去买一包。”说罢就扭头回电梯方向去了,留下成则衷独自站在门口。

成则昭脸色倒还算平静,看了他一眼:“成则衷,你跟我进来。”

成则衷知道,这一刻还是来了。

成则昭一径走进成则衷的卧房,拉开一扇柜门然后对着成则衷问:“是空的么?”里面正是保险箱。

成则衷看着她:“不是。”

成则昭说:“打开它。”

成则衷走过来,没有一丝忸怩地打开了保险箱。

这个保险箱不大,除了半打多装有维柯丁的药瓶,里面有一个窄长的马口铁盒,一盒已经用掉一半的注射液——绝不是成则衷的常规用药。

成则昭不可自抑地颤抖起来,她伸出手抓过马口铁盒打开了,里面赫然躺着一支注射器。

铁盒从她手中跌落,她又拿了一支注射液去看上面的标签。

她颤抖得更厉害了,脸色逐渐铁青,成则衷静默地站立着,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成则昭转身猛地将手里的东西砸到成则衷身上,声音近乎尖厉地悲愤道:“你就是这么‘好转’的?!”

成则衷在缄默中闭了闭眼。

成则昭又将几个药瓶也劈头盖脸地砸过去,最后捏着一支安剖瓶举到成则衷眼前,怒眦欲裂:“给我睁眼看!这个鬼东西,你用了多久?说啊!”

成则衷睁开双眼,眸光沉而黯,无言地看着她。

成则昭重重给了他一记耳光——这是她第一次打自己的弟弟,却好像打在自己身上一样疼,她气得连嘴唇都冰冷。

成则衷还是不说话,神情麻木而冷漠,仿佛他天生是个没有喜怒的人。

第二记掌掴,成则衷仍是纹丝不动地承受着怒火,没有一句怨言或者一声闷哼。

成则昭又接着打了第三记、第四记,眼中开始流下滚烫泪水。她的心中又恨又痛,她抓着成则衷的臂膀摇撼着他、捶打着他,大哭着一遍遍质问:“你到底为什么,你到底为什么呀?……”

成则衷双眸本就极黑,现在更深得根本望不进去,他不紧不慢但力度坚定地抱住了崩溃失态的长姐,他没有回答成则昭的诘问,只是轻摁住她因痛哭而抽动的肩头,简洁地做下保证:“我会戒掉。”

成则昭的胸膛剧烈起伏,她强压着喉间哭声,但眼泪还是簌簌而下,在脸上纵横阑干,她的悲和怕远大于怒火和失望,她仍然无法重新镇静下来。

成则衷说:“姐,你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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