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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cked Game/共我沉沦(55)【CP完结】

作者: FelineHOLIC 阅读记录

戎冶笑哂道:“这是打算晚上搭台唱戏了么。”

到了中庭,放眼看去,庭中景致为了契合今日的主题亦经过一番布置。

两人穿过中庭又进了室内,便有一名侍者引他们去雪茄红酒吧,人都在那儿。

戎冶未到,其余人也不进餐厅,只先品烟品酒、一道闲聊。

今次人难得的齐。上一回戎冶现身的时候众人一起玩了牌、小赌以怡情,结果不知哪里不和戎冶的心意,往后一个多月他都再没来过,请都不来。

每个人后来在脑海里回忆,都觉得差错肯定不出在自己身上。

——或许是过了轻狂浮浪年纪,又或许是这些年来戎冶开始渐渐变得喜怒难测、身上气势也愈发教人不安生畏,男人们聚首时,聊业内沉浮、聊政经大局、聊游艇高尔夫、聊名马方程式,谈论自己的珍稀藏品和美貌情人等等等等,话题从温良无害到生冷不忌一应俱全,但却没人再敢同戎冶似少年时那样轻易地互相插科打诨,戎冶自己不开口,也没人敢多嘴过问他的私事。

男人们之间对利益瓜葛和孰强孰弱认识得愈发清楚,总是状似无意地提起自家、别家的生意,小心而精明地试探,点到为止,既想偷掀别人的牌,又想藏住手中底牌。

——他们确实没错,只是戎冶陡然生厌,可现在那阵厌恶和厌倦都已淡去,戎冶便念起曾经的情谊,愿意再回到他们中间了。

“我说你们,今儿不是该讲究个古色古香的调调么,不玩儿煮茶论道那一套怎么还喝起洋酒来了?”戎冶阔步而来,浑厚嗓音里带着谐谑,与他们玩笑。

“好啊你,总算舍得现身了!”他一出现,立刻有了热情响应,在座几个与戎冶最熟的都半是高兴半是埋怨,还有的自然是他们带来的朋友了,也笑着看这场面。

“知道你们想我,这不就来了么。”戎冶没个正经,随口一诌。

看得出来戎冶心情不错,众人说话也就放轻松些了,有人便道:“谁说今儿是‘古色古香’了,分明是‘贯穿古今、中西结合’,冶哥你这眼神到底行不行?”说着大摇其头。

戎冶笑骂:“滚!”

“哎冶哥,新朋友嘛这位?”

其实靳哲这个生面孔刚才就引起了注意,而且他即便不说话身上也有股子亮眼的张扬,难以令人忽略。

靳哲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你们好啊,我是陈子哲。”说着向戎冶一瞥,眼中悄然滑过一丝狡黠。

靳哲年纪尚小的时候就开始在国外上寄宿学校,几乎就是在西洋的风土里长大的,会数门外语,其中系统学习过的那三种他都能以十分地道纯正的腔调发音——当然如果他想,也能让那些外文从他嘴里蹦出来时不失正统而又性感迷人。

结束学业回到港城之后,靳哲母亲靳明心有意锻炼他的国语,只不过靳哲一直没怎么放在心上,所以他的国语水平仅属于交流无碍,到现在还是离字正腔圆差着百八十里,拼音输入法更是能把他弄抓狂,港普倒是够标准,听来趣味十足。

靳哲开口说完这一句,有人听得笑了,有人听得皱眉。

虽然使用同一方言语系,但Y省的年轻人一般不会有这样重的口音,于是立刻被人猜出来了:“欢迎欢迎!冶哥,你这朋友是港城人吧?”

靳哲也笑:“是呀。”

姓“陈”的人口在港城所占最多,靳哲有意隐瞒身份,戎冶自然帮他打掩护,就是不知道现在嫌弃靳哲“煲冬瓜”*1的几位要是以后晓得眼前这个其实是船王家族继承人,心理阴影面积几何。

于是戎冶大手一挥:“行了,认识也认识了,能坐下来了吧?”

两人入座,靳哲是戎冶带来的朋友,自然不好冷落了,于是又是一番握手和自报家门。

靳哲四下里瞧了瞧,好像找人的样子,然后才略有憾色地笑问戎冶:“怎么原来成则衷不是你这个圈子里的哦?”

戎冶便答:“阿衷比较独。”说完了才反应过来:“哎不对,你怎么知道‘成则衷’这个名字?”

靳哲哈哈一笑:“他自己讲给我知道的嘛。”

戎冶一听奇了:“怎么回事,你在哪儿碰见他了?”

靳哲道:“吃饭啰,他就在我隔壁桌,你说巧不巧。”

戎冶笑,微微沉吟:“X城那么多间餐厅你们都能遇上,确实有些缘分。”

近旁有个耳朵尖的听到了,满脸讶色地问:“什么?成则衷回来了?!”

戎冶笑意淡了几分,瞄他一眼:“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这么多年销声匿迹的,突然没个预告就回来了,惊讶一下很正常嘛。”另一人搭着前者肩膀笑眯眯打圆场。

“是啊!冶哥这你就不把我们当自己人了啊,这种事情怎么不第一时间告诉大家呢?”

“告诉你们干什么,”戎冶瞪他们,“打什么主意呢一个个的。”

“就是,丰蓝将来是太子女还是太子都未可知呢,瞧把你们激动的。”有人促狭调侃。

“去去去!”

“嗐,好奇呗……这么多年他有变化吗?别还是那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吧?”又一个人问道,作洗耳恭听状。

靳哲闻言不由抬了下眉毛。

听他们打探成则衷,戎冶本来还有点不悦,听了这话反倒讳莫如深地一笑,靠在沙发里不紧不慢地卖起关子来:“再过几天我生日酒会你们反正也要见到他,到时候自己看不就是了。”

几人面面相觑,都有点儿欲言又止的意思。

用餐时间众人同坐一桌,享用了一顿别出心裁的江南菜,既有纯正古方古法,又有惊艳舌头的尖新创意,令人餍足。

酒足饭饱后稍作休息,节目早已准备好了,一行人便有说有笑、相携“入场”——人工湖畔的棚子下,瓜果、香茗、软椅、美人,都正静候着。

宽阔的玻璃舞台几乎是完全搭建在水上的。

等大家都坐下,四周的灯光便次第熄灭、将夜色归还星月。

台上的布景就在下一个瞬间点亮了,写意的线条勾画出一座亭子的模样。

有一道细腻清亮的女声曼唱道:“不到园林,哪知春色如许——”

戎冶便听得有一朋友得意轻笑:“怎么样,我说是《牡丹亭》吧?喏,《游园·惊梦》嘛。”此人的母亲是位戏曲迷,多少受了熏陶。

另一人则仿佛大失所望:“这个策划,上回还夸他呢,这回就没谱儿,附庸风雅也别唱戏啊,咿咿呀呀的我可听不懂。”

“我看看,”前者捞过手边简介手册展开一阅,笑了,“舞剧,不唱戏。哦,改了十折呢?”又似乎受了触动,照着简介幽幽叹念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亦可生……”

听得“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这句时,戎冶像被根针冷不丁刺了一下,表情虽纹丝不动,怅惘却漫上心头。

那人话音刚落,舞台上的灯光起了变化,光线中两名女性的身影变得真切起来,姣好面容也愈发明晰。

二女的妆容与装容远比那些侍者们的更精致考究,似乎也,更多一抹似有若无的勾人神韵。台上主次分明,但无论主还是从,都端的是风姿动人。

接着,乐声悠然而起,却不是典型的戏曲音乐,而是灵幻缥缈的人声吟唱,更像是一曲暗香清远的咏叹调。

乐声中,她们翩然起舞——

两名舞者的好腰身被古雅又不失飘逸的轻纱软缎勾勒得线条毕露,纤美身姿轻盈灵动,完美融合了古典舞与现代舞。

杜丽娘的着装又比春香来的风雅庄重些,一袭改良广袖交襟舞裙之下似乎还压着一抹殷红,裙摆卷动时方现。

俄顷春香退下了舞台,余下杜丽娘一人独舞,从愁肠百结的忧郁舞到了忿惋恼恨的痴狂。

舞到后来舞者几乎忘情,水墨渲染的外衫在不知不觉中也已经敞开,袒露出一身朱红似火的薄纱罗衫,两相映衬,竟是万般冶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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