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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弗洛伊德(143)+番外


甄意跑过去,看看鹦鹉,又看看言格:“你居然虐待小动物?变态!”
言格正拿文件夹记录东西,头也不抬:“知道鸟类身上有多少细菌吗?”
“哈?”
“意思是我不会愚蠢到去拔它的毛。”他从白纸里抬起眼眸,睫毛细细密密的,
“它有抑郁症。”
“啊?”甄意闻所未闻,“它会得抑郁症?”
“它为什么不能?”言格道,“很多受过伤害,失去伴侣,孤独太久的动物都会得抑郁症。”
“好神奇。”甄意歪头看小鹦鹉光秃秃的肚皮,“它自虐吗?”
“嗯。”
“那你还站着干什么?快把它治好啊!”
“我和它认识不到一个小时。”
“哦。”甄意缩缩脖子。
她凑近小鹦鹉,它的眼珠黑溜溜的像小黑豆,没精打采的,看上去可忧愁了。
甄意心都化掉:“它叫什么名字?”
“Isaac!”
“英文名?”
“嗯。”
话音没落,小鹦鹉别过头去,难过地小声嘀咕:
“Ai and S.A. Sitting in the tree,
K-I-S-S-I-N-G.”
儿歌改编,伦敦口音,像个委屈的小孩儿。
好萌!
“好可爱,我好喜欢它。”甄意摸摸它的头,可小家伙不理她,一下子把头埋进翅膀里去了。
“它的主人不要它了吗?”
“也不是。”言格说,“女主人不在了,男主人没时间照顾它。”
“所以它孤独一只了?好难过,它真念旧情。”又抬头,“不像有些人。”
言格当没听见。
甄意揪起桌上的白羽毛,玩了一会儿,问:“那个叫厉佑的,大家为什么说他搞邪教?”
这下,言格抬起头来了:“你和他说过话。”肯定的语气。
甄意见他严肃起来,忙道:“没。就是医院里的人总说不要靠近他,可你上次还和他聊天,有些好奇。”
言格低下头去了,却不回答她的问题。
甄意不放弃,跑去他对面,跳坐到桌子上:“他为什么被关在医院里?”
“知道精神科医生通常怎么治疗幻想症群和分裂症群的病人吗?”
言格说,
“药物,物理,自然,催眠,心理疗法。但这个世界上,有一部分医生做的,和我们相反。”
“相反?你的意思是……”
“他们通过药物和各种疗法让健康人或轻度症状者患病。”
“连健康人也……他们能做到吗?”甄意不可置信。
言格扭头看她:“为什么不能?医学越发达,对某种病的病理和治疗研究得越透彻,逆向的施力和破坏就越有可能。”
“那还真挺危险的。可这种事不是他能独立完成的吧?”
“嗯。他是一个跨国地下医疗协会的,但警察只抓到了他。”
听上去很机密的样子,甄意也不多问了。转而小声道:“听司瑰说,戚行远可能判无期,至于崔菲,很可能死刑。”
“嗯。”
“言格?”
“嗯?”
“那天晚上听戚红豆讲那个梦,吓死我了。”
“那个梦,或许有另一层意思。”
“诶?”
“她提到的蝴蝶,触角很粗,边纹清晰,躯干短细,这是雄性的。”
“什么意思?”甄意一愣,雄性?难道戚勤勤歪打正着?
“只是猜想,究竟是怎样,要给戚红豆做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检查,但目前她的监护人不放行。”
甄意觉得可怜:“戚红豆长大了会变成怎样?”
“残忍的连环杀人犯。”
“在不治疗的情况下?”
言格从记录本里抬起眼眸:“说实话,即使治疗,也会非常困难持久,必须有人时刻疏导。不然,稍有松懈,他们就很容易被触发。”
甄意:“我原以为精神病是治不好的,来这儿后发现其实可以康复;但戚红豆的事听你一说,发现要分种类。有的病种可以治好,可有些只能抑制缓和,没有根治的可能吧?”
言格的手指顿住,眼眸缓缓垂了下去,不动声色:“嗯,有些病种目前的确无法根治。可以说是精神病里的癌症。”
“真可怜。”甄意叹。
言格抿抿唇:“是有些可怜呢。”
“不是,我是说医生真可怜。”
言格一愣。
甄意解释:“身体生病,治疗就好;得癌症的人,至少有自救的斗争意识。可那些精神得了癌症的人,只能靠医生单方面的付出,要想不复发就需要医生一辈子的守护,无微不至。稍有松懈,病人复发,他的努力就前功尽弃。你说,这样的医生是不是很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