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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弗洛伊德(163)+番外


这一次,她没有抢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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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瑶一身白大褂,拿白布给办公室做清洁。真是漂亮的医生,像画中出来的江南美人,婉约清丽。简单的白衣,头发束成低马尾,这样都好看。
甄意立在她办公桌旁,稍稍担忧。
许茜死的那天,安瑶在卫生间呕吐很久,甄意进去,听见她很低的哭泣。
她不由想起好几次见她巡房时提醒病人注意花粉;见小孩的医院腕带松了,一言不发地系上;见地上有水渍,提醒病人注意,提醒护工擦掉......
“安瑶,这不是你的错。”甄意开口,发现安慰十分蹩脚。
安瑶擦拭着书架,淡淡道:“我或许做不了医生了。”
甄意一怔:“这么严重?”
“有什么比人命更严重?”安瑶轻轻反问。
甄意语塞。
安瑶立在窗边,手掌抬到半空中,外科医生的手,纤细,修长,被天光照得几乎透明,拨动一下,像蝉翼般轻盈灵活。
“十二年。从立志做外科医生起,不接触球类,不学乐器,就为保护它。以后,再不需这么小心翼翼了。”
“有人说,外科医生不可能救活每个病人。第一次死了人,都会深受打击,习惯就好。”她缓缓说着,孤独而清高,“可我,永远习惯不了。”
甄意不知如何安慰,默然半晌,转话题:“听说徐俏的肾也和淮生匹配。”
“如果是我,死了却能救心爱的人,我会很幸福。”安瑶说。
这话叫甄意微微动容,垂眸见办公桌上一个相框,是言栩。
他坐在古色古香的庭院里,低着头,阳光微醺,绿树成荫,他的侧脸格外迷人。太过美好,看得出照相的人多爱他。
她努力安慰:“休息一段时间也好。听言格说,你和言栩婚期近了,要回深城了吧。”
提起言栩,安瑶回头,脸上闪过极淡的温柔:“嗯,再过一个月就回深城了。你也去吗?”
“当然。”甄意很自觉,“我也是准言家人。言格要是敢把我留下,我把他揍瘪。”
安瑶极淡地弯一下唇角:“他是拿你没办法呢。”
想起高考结束后的夏天,有次和同学一起在咖啡屋,看见街上的他们。
绿树茂密,宽阔的街道上空无一人。
甄意一身白色T恤网球裙,光着脚在路中央的黄线上走路,快乐地吃冰淇淋。言格走在她身旁,提着她的球鞋。
某一刻,她把冰淇淋递到言格嘴边,他别过头去,不吃。
她倒退着走,说了什么。
他停下,勉勉强强弯□子去吃她手中的冰淇淋,没想她手一推,冰淇淋全推到他嘴上。
他愣愣地没动静,她却欢快地蹦起来勾住他的脖子,硬是把他折弯了身子,她小鸡啄米一样啄他嘴边的冰淇淋。
她吻得忘情,整个人往后仰;
他怕她摔倒,双手扶着她的腰,没功夫把她从脖子上揪下来。
谁喜欢谁,谁就拿谁没办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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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意,我还有事要道歉。”
“什么?”
她把8年前言格返回KTV的事告诉她,至于自己去找她的事,只字未提。
“很鄙视我吧。”安瑶脸微红,低下头,“我也不明白那时怎么会有那样的恶意,还好你没事……”
甄意愣了一会儿,很快豁达地摆摆手:“没事啦!
你能说出来,已经很了不起。不过,既然言格回去找过我,为什么后来消失不见?”
安瑶微愣,她不知道,还是不记得了?
可言栩妈妈分明说是甄意害的。
不管怎样,如果甄意不知道或是不记得发生什么,应该问言格。她这个旁观者,还是不要妄自评论或建议。
“他突发事故,不是很好的回忆。我想,如果他准备好肯定会告诉你,所以你不要生他的气。”
“我是甄意,怎么会生言格的气。”甄意莫名觉得安瑶有些想法和她类似,道,“我原也等着他准备好了和我解释呢。我不希望从别人口中听到,只希望由他告诉我。”
安瑶听言,道:“你果然是值得他喜欢的。”
“你也值得言栩喜欢啊。”
安瑶一愣,极浅地弯弯唇角:“言栩他,很好。”
甄意很少见安瑶笑,不禁感叹:“安瑶,我今天头一次感到,你很爱言栩。”
“嗯。很爱。只不过我不善表达,也不喜热闹。喜欢谁也是私密的,不想和别人分享,不会贴去社交网络。也不像你,让全世界都知道。别误会,我不是说你不好。只是每个人方式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