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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弗洛伊德(22)+番外



最先说话的男人大怒:“你们这群淫妃,都闭嘴。我是皇上,我要出去玩!”
眼看几个医生护士劝不住,言格走去铁栏边,低声问:“他为什么不能出去?”
徐医生忙道:“检查不合格,要等几天。”

言格看向皇上,语气平和,像和正常人聊天:“你这几天不能出门。”
皇上不开心,叉着腰,气势威仪俱在:“我是皇上,我说出去就出去。”
言格则口吻随意:“但太后不同意。”

皇上不说话了,沉默几秒,居然点点头:“好吧。立国以孝为本。”说完,真跟着护士走了。
甄意:“......”

排在首位的病人一手握拳,举向天空:“嘟,嘟,大船启航!水手就位!”
“开船!”
“开船!”
......
众人都不看甄意了,全部排队站好,有的划船,有的鼓帆,有的掌舵,居然井井有条,丝毫不乱。

神经病们穿着整齐的白衣服,排着队,唱着歌,欢欢乐乐地“划着船”航行去草地上了。

这个精神病院,和甄意想象的,真不一样。

甄意跟着言格上楼,来到一个大厅,白桌白椅,是病人看书下棋画画的地方。大家都去放风了,只有吴哲一人坐在画架前画画。
甄意轻声:“他是什么病?”
“还没鉴定。”
“为什么?”
“他的状态很差,做不了。但从目前他的行为看,他失去了对人物的记忆,而他对事物的记忆是以感觉为线索的。”
“这么说,只有痛苦和恐惧了?”甄意有些难过,“他也是嫌疑人,警察应该来过很多次了吧?”
“嗯。他一直在自言自语,说不上是问答,可他们还是记下了他的‘证词’。”言格说着,语气并不赞同。

甄意走去,吴哲的画板上空空的,倒是地上一大堆画好的稿子,只有黑白色,都是奇怪而惊悚的场景,里面的人动作扭曲,表情恐怖而鬼魅。

半月不见,他还是个英俊的小伙子,却不是原来的那个了。原来的那个,在惨剧发生后,鼓励着陪着唐裳四处奔波找律师,之后的四个多月,以惊人的忍耐和包容,抗拒外界的惊涛骇浪,保护他怀里的小女人。
唐裳被现实的残忍和黑暗折磨得万念俱灰的时候,会失控尖叫咒骂;甄意觉得快支持不下去的时候,也会甩脸色;只有他,把所有的伤痛埋进心底,给唐裳安慰鼓励和宽抚,给甄意帮助信任和感谢。

那4个多月炼狱般的并肩作战,像死扛了一个世纪的战争。

正是他,让甄意头一次见识到,再普通的人在生活骤遭变故时,也能爆发出惊人而绵长的力量。
可就是这坚强得像钢筋混凝土一样的男人,在唐裳死后,骤然崩塌。

她在他面前坐下:“吴哲?”
吴哲的目光空洞洞地移过来,落在她脸上,缓缓聚焦:“甄律师。”
甄意的心猛地一敲,说不出是种怎样的感觉,像是人在垂暮之年突然遇到阔别一生的年轻时的战友,酸而痛:“你还记得我?”
“我上个月和你告别,给你留了我的地址。”他看上去像正常人,只是感觉一样了。

“小裳去买冰淇淋了还没回来。你等一会儿。”
“好。”甄意点头。
言格给她说过,吴哲的伤后记忆很短,每过一段时间就重新洗牌,回到他在等唐裳回家的阶段。
然后,他一直在等。

“这些是什么?”甄意拾起地上的暗黑画纸。
“一个女孩的故事。”
是连环画,女孩杀了四个男人。看那几人的身影,竟像唐裳和林子翼四人。
甄意微微蹙眉,看到最后一张:“这几个又圆又瘪的东西是什么?”
“她阉了他们。”他语气平常。

男性生殖器?
甄意呼吸不稳,她从警察那里得知,林子翼的确被阉割了,死时浑身赤裸,手脚被捆成大字,死相羞耻而不堪。
捆绑......
甄意想起第一次见吴哲时,他脖子上和手腕上的伤痕,捆绑造成的伤痕。那时她就隐隐感觉,这场惨剧里,他心里的伤只怕比唐裳更深,更刻骨铭心。

他现在的状态能杀人吗?如果能,杀人时他状态是否清醒?而且,最关键的问题,他可以从这里自由出入吗?
脑中想法混乱噪杂,直到吴哲疲惫的声音响起:
“甄律师,我好累。”
“什么?”